“啊啊啊，閉嘴，我不許你說這兩個字。”
林臨一個白鵝飛撲，立刻用翅膀堵住了顧清招的嘴。
他現在已經對空調這個詞PTSD了。
林臨和顧清招之間，僅間隔了一個木桌。
桌上還有一些紙張和水杯之類的東西，更重要的是林臨如今的姿勢。
他撲向顧清招時，竟是單腿跪在椅麵上的。
這個姿勢著實危險，顧清招隻得雙手用力，將人抱坐在了桌麵上。
沒成想，這一動作，卻像是“拔出蘿卜帶出泥”一般，他拔出了一隻林臨，順便帶出了一串小玩偶。
各種各樣姿勢的都有，暫時還沒有上色，都是半成品。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林臨竟是用一根紅繩係住了它們。
這個被係的部位就很尷尬，居然都是脖子。
看起來就像是一串被流放的犯人，而手係紅繩的林臨，就成了押送犯人到邊關的小軍爺。
他一邊將水杯放到一旁，一邊逗林臨：
“還以為林暖暖小朋友在乖乖學習，沒想到在開小差哦。”
林臨對此頗為得意，且有一套自己的理論：
“看不到的話，就不算，再說了那不是我乾的，是爪子精自己在桌下搗鼓的。”
“好吧，那我剛才說的話，你還記得嗎？我給你的公司找了一個新的管理層。”
顧清招本以為林臨會問一些問題；
比如，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了方衡的權利和他的權利會不會減少，又或者新來的管理層是誰等等。
然而林臨卻隻是隨意的“喔”了一
聲，顧清招垂眸一看，發現林臨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的喉結看。
顧清招：……
他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好笑，他俯身將自己的額頭抵住林臨的額頭，笑著問：
“這有什麼好看的。”
林臨：“這個姿勢也不錯誒！”
正說著，紅繩上的最後兩團石塑黏土，就被林臨的爪子快速捏出了大概的形狀。
模糊能夠看清是兩個額頭相抵的小人。
一時間，顧清招都有些懷疑，之前的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這樣的林臨真的會在他插手時，嫌他掌控欲太強嗎？
在那串鎖鏈似的紅繩上，又多了兩個被係住脖子、還要挨在一起的小人後；
顧清招終於慢條斯理的放出了個大雷：
“方衡已經從管理位置退下來了。”
吃了一條鯨的林臨：……
“那，那方方他知道了嗎？”
顧清招點了點頭後補充道：“他自己也是同意的。”
林臨頓時覺的小玩偶都不漂亮了，他有些擔憂的問：“可是方方不會難過嗎？”
“隻有弱者才會自怨自艾，真正的強者不會。”
“那招招你受到挫折的時候，可以告訴我，我不會覺的你弱。”
聽到林臨的話後，顧清招情不自禁的微笑，像是聽到了花兒綻放的聲音一般喜悅。
林臨這樣的反應，真的是很能慣壞一個人。
顧清招將人帶到小沙發上，才將事情的前後一一道來。
首先是事件發酵的時間，一件事從圈內、傳到圈外，最後到達全網皆知的程度，絕對是需要醞釀時間的。
而這件事，最開始知道的，是業內相關的部分人，再是圈內人脈不錯的人；
之後便是擴大到半個圈子，最後才是有人爆料到網上，因熱搜而全網皆知。
雖然如今的熱搜，是有人買上去的，而不是自然而然發酵靠熱度自己躥升的，但也不可避免的需要時間。
然而，作為林臨的經紀人，方衡直至熱搜登頂才得知消息；
甚至是在林臨主動問起時，他才補充了一些相關的內容。
無疑，這就是方衡作為經紀人的失職。
他最起碼應該在半個圈子都知道的時候，就該迅速的將之告訴林臨。
若沒有林導的電話，說不定林
臨還在積極的準備著試鏡，畢竟也不是誰都常年盯著熱搜不放。
就連作為圈外人的顧清招，都在昨晚收到了消息，但他卻沒有等來方衡的。
那最近方衡在做什麼呢？
據戴維打探，他還在到處跑資源，想來可能就是因此，而耽誤了對消息的掌控。
尤其，方衡得到的資源，據顧清招判斷，是林臨如今不需要的。
這在顧清招看來，就是在做無用功，甚至因為無用功耽誤了正事，這便是他失職的所在。
方衡如今更像是從最開始的置換資源中，感受到了好處與刺激，導致他沉迷其中，甚至忽視了自己的本職。
顧清招不會讓這樣的方衡，再忽視林臨。
於是他果斷的分權，將原本屬於方衡的暫時管理權，交給了其他人。
“你不好奇那個人是誰嗎？”顧清招問。
林臨自然是有好奇心的，甚至可以說，他的好奇心無比之大，但管理這件事，完全不在他的興趣點上。
這就如同，一個患有數學恐懼症的渣渣，不會因為好奇心，而嘗試去搜索黎曼定理的推導過程一樣。
這完全就是平行線好吧。
再說，其實他真的不適合做管理，如果能聘用到優秀的人才，這不是更好嗎？
除此之外，或許也是因為公司是顧清招送給他的原因。
對於林臨來說，這更像是一份口頭上的禮物。
他對公司這個概念了解不深，甚至沒有興趣去更進一步的了解。
顧清招對此無可奈何，索性也不再做更多的解釋。
但沒過多久，林臨還是知道了。
而這個之前林臨並不怎麼在意的公司管理者，卻令林臨吃了一驚。
因為，那人赫然是葉曉的前任經紀人——陳雪。
之前，葉曉和陳雪撕破臉的事，仿佛還曆曆在目。
林臨至今猶記得，葉曉將頭埋進公園水缸痛哭的事。
陳雪是業內非常知名的經紀人，林臨自然也知道她。
葉曉自從和林臨不打不相識、再打也看不順眼後，卻好像賴上了林臨一般，將林臨當成了他吐黑泥的樹洞。
反正林臨不會將之往外說，除了懟他一兩句外，還不會掛電話，siri都沒有他好用。
所以，葉曉與林臨之間的聯係，還挺頻繁，
兩人互懟的時候，自然也會提到這位經紀人。
葉曉對陳雪的感情很複雜，他承認自己性格不好，容易暴躁，還推脫責任，除了一把嗓子外，長處不多。
但他好像是被陳雪慣壞了，離開陳雪，換了新的經紀人後，他的人生好似沒有前進，反倒是後退了。
因此，葉曉的語氣，難免就帶出了那麼點兒的想念和酸。
陳雪在業內的名聲本就很好，林臨再聽到葉曉這個跟人撕破臉的，居然也在懷念人家，自然又把陳雪的等級，提升了一番。
綜上，林臨對陳雪的印象其實很好。
但無論再好，林臨也沒想過，她會成為公司的管理層。
這事，還要從葉曉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說起，那天林臨正在與方衡溝通；
關於要不要從那個不靠譜的導演那裡，買下曾經自己特彆喜歡的網劇劇本。
然而，葉曉的電話打了進來，林臨一看到他的名字，瞬間就想到了一堆堆沒有營養的黑泥。
這幾乎能冒出黑煙兒來的負麵能量，得需要他小太陽發光多久才能抵消掉呀？
於是，林臨乾脆就直接掛掉了，然而那天的葉曉卻特彆鍥而不舍。
當林臨無可奈何的接通後，立刻就聽到了這貨的嚎叫：
“啊啊啊！林騙子！陳雪為什麼會去你的公司！”
林臨：我的頭頂冒出了一個特大的問號.jpg。
不等林臨反問，葉曉再次高聲嚎叫：
“林臨！快，快，快把我簽進你的公司裡，我要A簽！A！簽！”
聽聽這話吧，這是多麼的理直氣壯，說的好像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一樣。
明明是一方不爽吐黑泥，一方抱著“你不高興可太好了，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的心理。
這連塑料兄弟情都沒有好嗎？
一旁的方衡，也詫異於葉曉這罕見的厚臉皮。
林臨肯定不能答應他，在他想來，築夢裡有的都是一些影視資源，並沒有適合歌手的。
葉曉來到築夢，雖然能擴大公司的規模和知名度，但這裡也會限製他的發展。
無論是出於什麼心理，林臨都不能答應他。
然而，葉曉卻像是鐵了心一般，甚至學會了用最剛的語氣，說最慫的話。
給林臨的感覺，就特彆像正處於“追妻火葬場
”中的渣男。
暫時穩住葉曉後，林臨才第一次主動問詢了築夢的情況。
方衡雖失去了公司的部分管理權，但聽到林臨的問詢後，表情上卻也看不出什麼尷尬的神色。
林臨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家經紀人好像又經曆了一場蛻變，從稚嫩到敢闖敢拚，再從稚拙到沉穩。
難得的，在方衡口中，陳雪這個新上任的管理層，做的很不錯，他說自己也學到了很多。
相反，倒是林臨有些疑惑，因為在他想來，專業的事，就該找專業的人來做。
陳雪在經紀人這一行中的地位毋庸置疑，但一個好的經紀人，並不代表她可以管理一個公司。
對於林臨的疑問，方衡作為曾經的利益損失者，就不便多說了。
他隻告訴林臨，陳雪過段時間必然會來找他，畢竟林臨雖然不管事，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控股人。
方衡不方便告知林臨的，顧清招說起來就沒有什麼忌諱了。
他將陳雪的個人資料發送給林臨，裡麵詳述了陳雪這些年的主要經曆。
其中，最醒目的絕不是她帶出了多少知名藝人，而是她的求學經曆。
陳雪進入社會極早，不足二十歲就開始混跡娛樂圈，從助理成為知名經紀人，中間不知經曆了多少挫折。
但就算如此，她還在工作之餘完成了自考、大學和研究生的學業。
這說起來簡單，但隻有進入社會後的人才知道，一旦離開校園這個純粹的環境，再想要學習，那真是難度翻倍也不止。
更遑論娛樂圈這個地方，不僅事情多、應酬多，時間更是不夠用，但陳雪卻做到了。
她所選的專業就是商科，且成績還極好，還有過不少管理經驗。
林臨大開眼界的同時，也不免產生了佩服的情緒，他問顧清招：
“招招，你到底是怎麼挖到的牆角？”
據他所知，陳雪好像在原本那家經紀公司裡擁有股份，這樣的人，一般很難挖到吧？
見林臨終於好奇，顧清招自然也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陳雪所在的那家公司，正在進行黨.派鬥爭的事。
“陳雪是失敗了嗎？”
“沒有，不過也離失敗不遠了，葉曉的解約，也成了對她不利的因素之一。”
自顧清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