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挺標誌,給老二那邊送過去吧。”
女人在船艙底下一間黑黢黢的倉庫裡,對著十幾個年輕女孩兒仔細打量評估,不僅看臉,還要扒開領口看身材看膚色。
好一點的,往鵬城送,那邊有錢人多要求也高。
差不多的,就留在羊城,次一點的直接往山裡賣,那邊可不在乎美醜,是個女的能生孩子就行。
“嫂子,這個也挺好看,不往二哥那邊送?”苗老三盯著昏迷未醒的劉美雲打量,還覺得納悶。
這女人算是這堆裡最標誌的了吧,長得好不說,那皮膚可是比誰都白,要是送到二哥那邊,他肯定高興。
黑痣男人搶先一步說道:“這個就是看著年輕,孩子都生仨了,留在羊城吧。”
苗三看向卷發女人。
她擺擺手,一臉不在意:“行了,這個就給你大哥留著吧,等他玩膩了再高價往山裡賣,是個能生養的。”
劉美雲就聽著這幾人在潮濕陰冷的船艙底下對一群無辜少女肆意的估價買賣,她緊閉雙眼,麵上不為所動,心裡卻是咬牙切齒。
等人販子一走,船艙裡的哭啼聲頓時增大,劉美雲睜開眼一看,好家夥,加上自己在內,一共有十九名女性,看著年紀都不大,有一兩個甚至看上去最多才十五六歲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劉美雲覺得這次要是不把這個人販子團夥一網打儘,恐怕以後都睡不好覺。
船艙底下陰冷潮濕,空氣又不流通,飄在海上搖搖晃晃的,環境惡劣及了,吃喝拉撒都在密閉的空間裡,那味道絕了,每天還都要聽著女孩兒們絕望的哭泣聲。
劉美雲也不能安慰她們,告訴她們這會兒公安都在四周埋伏,萬一被人販子發現不對勁,那可都白忙活了。
在船上漂了三四天,劉美雲晃得是吐了好幾回,她本來不暈船,可架不住環境太惡劣,就算她不暈,彆的姑娘也暈,一個傳染一個,簡直遭罪得很。
好不容易等船停下來,劉美雲又被人蒙住眼睛,蓬頭垢麵的上了一輛貨車,一路顛簸好幾個鐘頭,除了嗖嗖刮的冷風,和女孩兒們驚恐無助的抽泣聲,劉美雲啥也感受不到。
隻模糊記得,貨車在中間停留過一段時間,車上幾個女孩子被拽了下去,然後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上路。
等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扯開的時候,劉美雲就看見跟她一起的女孩兒隻剩下十個,而此時她們都擠在一間空曠的屋子裡,水泥牆壁上就拉了根電線,除了幾個透氣孔,連個窗戶都沒有,潮濕度不比船艙裡強多少,估摸著又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地下室。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來給她們鬆綁送吃的。
夥食倒是出乎意料的好,不僅有紅燒肉,每人還有一個大雞腿。
餓了好幾天的女孩兒實在忍不住,都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劉美雲也不列外,吃飽飯才有力氣周璿。
吃到一半的時候,苗姐推門進屋,她換了身時髦的裝扮,手上脖子上都帶著顯眼的金手鐲和大金鏈子,朝屋子裡正狼狽吃飯的女孩兒們,循循善誘道:“南方廠子那邊人招滿了,我給你們介紹的新活兒,賺得比廠子裡還多,你們要是聽話,彆說頓頓吃雞腿,就是跟我一樣買金戒指金項鏈,都是隨隨便便的,還有給你們家裡蓋房子,要不到半年就能賺夠錢。”
女孩兒們雖然沒出過遠門,但也不傻,這一路也都猜到自己人販子騙了,介紹的肯定不是什麼好工作,還有半路被拽下車的女孩兒,十有**已經被他們賣到山溝溝去了。
“大姐,俺家裡說了對象的,俺不乾你介紹的工作,求求你了,放俺回去吧,俺也不賺錢了,求你了俺給你磕頭!”
一個農村姑娘嗓子都哭乾了,一個勁兒跪在地上給女人磕頭。
她不過就是想出門給自己賺點嫁妝錢,並不想買什麼金鏈子。
卷發女人擺弄著手上的金戒指,臉上和善的笑容突然一冷,直接一巴掌甩在女孩兒臉上。
聲音又尖又冷:“來到這兒了,沒有不賺錢那一說,隻有聽話賺錢和不聽話賺錢兩種。聽話呢,苗姐就給你們找好一點的客人,讓你們一次多賺點,不聽話呢,就是吃苦一點,最後也得乖乖賺錢。反正這麼跟你們說吧,這個錢你們不想賺也得賺。”
女人拎出一袋子花花綠綠的衣服丟地上,不耐煩又道:“隔壁是洗澡間,現在你們一個個排隊進去把身上給我洗乾淨了換上新衣服,一個人就給你們二十分鐘時間,到點沒出來或者不聽話的,我就讓他們進去幫你們洗,到時候彆叫喚就行。”
女人話音剛落下,外邊就進來兩個個頭矮小又生了一臉猥瑣相的男人。
女孩們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都圍攏在一起,一臉無措恐懼。
劉美雲也害怕,不過到底年長幾歲,又多活了一世,而且她知道陸長征他們此刻肯定就在附近守著。
把靠在自己身上的一個女孩兒輕輕推開,劉美雲顫顫巍巍舉起手,連帶說話,也帶著幾分顫音:“姐......我聽話。”
卷發女人視線一抬,看見是劉美雲,眉間閃過一抹“欣喜”,換臉又跟翻書一樣快,走過來直接挽起她胳膊,滿意道:“這才對嘛,反正都是出來賺錢的,苗姐我又沒騙你們,隻要你們肯聽話,以後給家裡彆說起磚瓦房,就是兩層小樓都沒問題,回去可給你們家裡長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