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便出現了不久前還在自己手中的捧花。
程宛“啊”了一聲。
這個花束也是剛才的新娘唐以晴丟出去的，據說拿到花束的人，就是下一個結婚的對象。
“送給宛宛。”
林濡從她身後走出來，雖然也是正式的穿著，但林濡仍舊沒有規規矩矩地打領帶，淺灰色的襯衫領口鬆垮著，隱約露出筆直的鎖骨線條，哪怕是這樣，他還是很帥，瞳孔漆黑明亮，染著笑意，有幾分散漫，更多的是溫柔，帶著讓人移不開眼睛的成熟的魅力。
“林濡哥？”程宛抿著嘴，“原來拿到捧花的人是你啊。”
“是哦，”林濡靠近她，替她理了理微亂的長發，聲音透著溫柔：“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就砸到我頭上了。”
明明前幾天，林濡還鄭重地跟她告過白。
程宛臉瞬間就紅了，林濡就在她身側，隔的距離及近，程宛稍一轉身，就能看到林濡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宛宛，你知道拿到這個捧花意味著什麼嗎，那就是說，下一個結婚的人就是拿到花的人。”
“我知道。”
“但是，我覺得這句話好像不太準。”林濡慢悠悠地說。
程宛：“……為什麼呀。”
“因為宛宛還沒有做我的女朋友呢，我這輩子也隻想跟宛宛一個人結婚啊。”
這也太會撩了吧。
程宛稍微轉過一點頭，林濡身上有點有點醺熱的酒氣蔓延著，程宛本來想說點什麼，林濡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看著眼前這張儒雅又溫柔的麵容，程宛也跟著笑了。
明明應該對彆人的告白感到苦惱，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林濡卻有一種奇怪的魔力，能讓程宛忘記一切，隻要看著他的笑容就足夠了。
程宛說：“林濡哥，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宛宛要出國，對不對。”林濡回應的很自然。
“你知道了？”程宛驚訝。
“嗯，宛宛，你的任何決定我都支持，所以……”林濡聲音很輕，牽起了程宛的手放到了唇邊，“我也跟之前的教授申請了博士生的課程，讓我陪你，可不可以？”
“你的公司怎麼辦？”
“放心，我會兩頭飛的，我是林氏的繼承人，也是林氏財團現任執行總裁，我絕對不會放下公司不管的。但是，宛宛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你去哪裡，我都會陪著你，保護你，不會讓你在任何地方受欺負的。”
所以……
已經不能說是被感動了。
林濡的眼睛漆黑如墨，卻純淨得像有光澤從裡邊透出來：“宛宛，我是真的喜歡你。”
程宛點點頭。
林濡心頭一跳，就開心的把程宛抱入了自己的懷裡，這次，程宛沒有再拒絕，她稍微有點羞澀，但也做出了回應。
同一時間。
唐以墨在休息室等了半天都沒有看到程宛回來，當他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身型纖細的少女被男人抱入了懷裡，就在唐以墨眼前，他們吻在一起。
程宛她，是真的在吻對方，那種神態，那種小動作，唐以墨比誰都清楚，那是……她真的在回應對方。
她……很動情地，在回應……
而對方……並不是唐以墨。
是另外一個企圖占有程宛的男人。
***
程宛在出國前一周的時候做了林濡的女朋友。
這件事除了他們倆之外，幾乎沒人知道，林濡申請了原本學校的博士生，同時也沒放棄國內這邊的公司，雖然有點心疼他兩邊來回飛，可是，程宛不得不承認，她已經被林濡的一切打動了。
就這樣在國外開始新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的。
“小姐，我有件事要告訴你。”臨走那天，何叔在幫程宛抬行李箱的時候欲言又止。
程家的三小姐也要出國學習了，這讓何叔還有家裡那些從小看著程宛長大的傭人們感慨頗深。
雖然小姐並不是不會回來，可是那種傷感卻籠罩在程家，遲遲不能散去，好在陳雀前幾天就已經回家，並不知道程宛這次離開的真相。
“嗯，何叔，你說吧，什麼事？”程宛接過行李箱，低頭看著機票。
“我把您要走的航班，告訴陳雀了。”
程宛愣了一下。
陳雀和家裡這些人，尤其是何叔關係特彆好，這件事她很清楚，何叔甚至都快把陳雀當成親兒子來看待，在家裡這段時間也很寵他。
“沒關係。”程宛拉著行李箱，寬慰著何叔，“今天學校還要上課呢，陳雀不一定會來。”
她再次跟何叔告白，拉著行李箱走進了候機大廳，在通往貴賓休息區的電梯門口，程宛看到了陳雀。
陳雀就靜靜地看著她，眼睛黑漆漆的。
“……學姐，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啊。”
“你怎麼來了？”
陳雀怔怔地望著她好一會兒：“你不會再回來了。”
程宛有點心虛，還是勉強擠出笑容：“沒有呀，我會回來，兩周的交流學習時間很快的。”
“為什麼到了現在你還要騙我！”陳雀原本顯得多情又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充斥著憤怒與不甘，“程宛，你的謊話說夠了沒有！”
程宛沒想到陳雀居然會生氣成這樣。
“騙了你，那又怎麼樣。”程宛忽然冷靜下來，“現在你既然知道了，那我可以告訴你，我辦了退學手續，不會再回來了。”
廣播裡傳來航班播報，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飛機就要啟程，程宛拉著箱子要走，陳雀忽然攔住她。
陳雀俯身過來的時候，無聲無息，他在她耳邊低聲說話。
“程宛，我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包括溫容走的那天，我也沒有求過她。”
“我現在請求你，請你留下來，可不可以？”
程宛側眸，陳雀的眼裡有著黏連著的，幾乎無法掩飾的糟糕的，卻又病態的愛意。
“為什麼要走呢？”
“可以留下嗎？”
漂亮又乖巧的少年站在自己麵前，那雙眼裡，多了一點點的期待，然而當程宛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陳雀瞳孔裡的期待，一點，一點地，消褪了。
她……
沒有……留下來。
程宛說：“對不起，登機時間已經到了，我該走了。”
陳雀幅度很輕，忽然牽唇一笑，眼睛裡陰沉著，竟也迸發出詭異的光。
他低低地說，“你最好永遠彆再回來，程宛，否則，當我再看到你的時候，我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