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怎麼也都有四五十歲了吧,眼前這個小書生,最多和他一樣大,這口氣,還想當掌櫃的爹……
粱聿按著懷裡的三話稿子,他的原稿不能讓眼前人瞧見。
“既然掌櫃的不在,我改日再來找他。”胡亂對著小書生拱手告辭,粱聿就急急往外退。
他看出來,眼前這小書生他不好相與啊!未免節外生枝,他還是趕緊溜吧!
“阿兄。”外麵匆忙抄完最後一點書的二郎提著自己的東西跑過來。
“抄完了?”粱聿問。
“嗯,我都好了。”梁二郎點頭。
“那就回家吧。”粱聿拽上弟弟就跑。
小書生從後院到鋪子裡,正好看到這兩兄弟離開的背影。
“跑這麼快,後麵有大蟲追著啃你腳後跟嗎?”
大蟲是沒有,倒是有個要讓人喊爹的小書生。
往常最喜歡拉著粱聿說話的小二哥也縮在一旁,拿著把雞毛撣子,左掃掃右拍拍,總之不敢去那小書生旁邊觸黴頭。
沒看到他們掌櫃的都躲出去了嗎?
等到快步出了文思街之後,粱聿和梁二郎才敢說話。
“二郎,那是什麼人啊?”粱聿問。
“啊!阿兄你不知道?”梁二郎還以為他阿兄知道,所以才跑的那麼快的。
然後梁二郎就和粱聿講了一下這小書生來了之後的事。
“阿兄,你這幾日急著回家,都沒有撞見他。”
“他怎麼了?”粱聿這幾日在家畫原稿,確實是把二郎一送到就直接回家了。
“他就是前幾日來的。”二郎說,“一來就鬨著要把掌櫃的鋪子收了,他來當掌櫃的。”
二郎皺眉,顯然是很看不慣小書生那跋扈的行為:“因為他,掌櫃的這幾日都躲出去了,我這幾日的工錢也沒結,掌櫃的說過幾日一起給我。”
二郎看不慣他,可能更是因為影響了自己正常日結工資?
“阿兄,你說他什麼時候走啊?”二郎雖然問粱聿,但他也知道阿兄就算再厲害也不能給他這事的答案。
“這人也太沒禮貌了,瞧著白白淨淨,讀過不少書的模樣,但連最基本的禮義廉恥都不懂,掌櫃的比他大那麼多……”二郎嘴裡嘀嘀咕咕。
他剛才也聽到那人在後院的那一聲“我是他爹”了。
“那人是榮家的小郎君?”粱聿問。
“應該是。”二郎點頭,“我聽到掌櫃的喊他九郎,我猜他是掌櫃的侄子之類的吧。”梁二郎把自己的猜測說給阿兄聽。
粱聿卻搖頭,“不一定。”他給了另一種解釋,“掌櫃的是榮家旁/□□小……”粱聿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含糊道,“那九郎可能是榮家主/□□天我們去榮家吃流水席的時候,我看到過榮家阿叔身旁的小廝和他說話。”
粱聿嘴裡的榮家阿叔是那個二品大員榮公的庶子,也是粱勉的同窗好友,現在和粱勉在一個私塾裡教書。
“榮家主支輩分比旁支大。”所以掌櫃的看起來四五十歲都能當這小書生的爺爺了,沒準輩分上這小書生才是爺爺,所以他問他是不是掌櫃的兒子的時候反應才這麼大,或許還有因為這幾日在和掌櫃的彆苗頭的原因?
“原來如此嗎?”梁二郎受教。
不過他阿兄又是什麼時候看到榮家阿叔的小廝還有那個凶巴巴的九郎了?
吃流水席那幾天,二郎眼裡隻有席麵上的肘子肉還有四喜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