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守住男德 梁聿孔雀開屏上青樓(2 / 2)

“真是沒出息。”

……

朔風吹的細雪穿庭飛花,不過半夜的功夫,就積起了厚厚的雪,屋脊上、亭蓋之上、院落裡的花草樹木,都換上了一層銀裝。

昨日還能見到金黃顏色,隻是裹了一層小薄被的臘梅,如今要細細仰頭四處尋找,才能在一片雪白中找到那一抹嫩黃。

梁聿來的早,午後陽光還未把臘梅枝頭的雪曬化,沒了那一抹在隆冬鬥寒傲霜的雪裡臘梅黃,梁聿今天敲門的時候,還怕自己敲錯了門。

開門的還是昨日那個錢婆子,今日她瞧見梁聿又登門,臉上表情雖未變,但背過身去,眼神中複雜情感一言難儘。

“進來等吧!老奴去叫綠衣來。”這聲音聽著多少有些無力。

不過梁聿今日上門可不是為了見人,他就是來送個東西。

“小子昨日失禮了,沒與嬤嬤表明身份,今日事忙,小子就不進去了,勞煩嬤嬤把東西轉交給九郎。”

梁聿送完東西就走了,徒留錢嬤嬤拿著手裡的小盒子,一臉哀愁。

她送還是不送?

大娘子去時,她們一乾仆人都站在她屋外,發誓要照顧好大娘子的兩個孩子,可她現在的主子又是……九公子。

錢嬤嬤是沒想到,她一個家生子的老婆子,有一天還能陷入忠義難兩全的地步。

從榮家那條街出來,梁聿打馬去就去了宜春樓。

大清早上青樓,除了餓中色鬼,也隻有梁聿乾的出來了。

其實昨日就應該去了,他和徐娘約定的時間就是昨日,可一時興起過來看了九郎,又被他突然發燒耽擱了時間,等梁聿從榮府出來的時候,都快到點燈的時候了。

他這時候要是去宜春樓,正好趕上宜春樓掛燈籠接客,再和徐娘說完事,估計城內都宵禁回不了家了。

最近他老爹夜夜披著星辰歸來,帶著寒風也要摸進他被窩給他夢裡都要凍一哆嗦,梁聿可不敢這時候夜不歸宿,不然到時候老爹問起他去哪裡了,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沒有辦法,讓團圓給徐娘去了個信改約了今日,他從榮府出來就歸家了。

宜春樓的老鴇徐娘,這一年也算是看著梁聿長大的,她心中十分喜愛梁聿,不光因為他那一手驚豔整個揚州城的畫,更是因為這孩子平等待她的那份真情。

青樓楚館、煙花之地,最多的就是“情”,可最讓人珍惜的也是“情”。

梁聿今天沒穿那件被九郎稱作“醜棉衣”的襖子,他身著一件朱紅的翻領胡服,因為昨夜雪大,怕今日化雪濕了鞋子,他腳上穿是一雙防水、防滑又保暖的牛皮靴子,這一身儘顯少年風采,絕對不會像昨日那身衣裳一般被誤認成小廝。

也不算梁聿知道今日要上青樓,就穿的和開屏孔雀一般。

他倒是想穿昨日那件,可九郎那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整的,小夥子非愛整些花裡胡哨的,屋裡伺候的全是小姑娘也就算了,他那襖子就在他屋子裡擱了一下,出來重新套上的時候,香得團圓都直打噴嚏。

晚上阿爹還要鑽他被窩,梁聿可不敢把這香得能引蝴蝶的襖子往他鼻子底下湊,就算舍不得阿娘做的厚襖子,也隻能叫團圓先藏了,等味道散了再拿出來。

早上他穿這件胡服出去的時候,阿婆還問他怎麼沒穿她們做的厚襖子,讓他彆凍到了。

梁聿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他平時就算有萬般口才,這時候也想不出個解釋的緣由來。

他老爹今天倒是破天荒的還在家,沒一大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正坐在桌子邊喝麵湯,抬頭開口就給兒子套了口黑鍋:“他娘給他穿多了漂亮衣裳,他現在哪裡還穿的上醜襖子?”

梁聿這還百口莫辯,大不孝瞪了他爹一眼,丟下一句“約了同窗玩”,就趕緊溜了。

梁家小院裡,娉娘和疼大外孫的陳氏瞪著這不著調的爹,偏幫梁聿說“大郎出去與同窗交際遊玩,自是要穿的體麵些,咱家孩子不如人家才好嗎?你這當爹的,就知道拿話刺他!”這些個數落老爹的話,梁聿跑的快,是聽不著了。

他才進了宜春樓,徐娘早早得了消息候著,她也許久未見梁聿了,乍瞧見他,自是眼前一新,拉著人在自己跟前轉了好幾圈。

“喲喲喲,這是哪裡來的俊俏小郎君,可是頭一回來?姐姐瞧著真是麵生呢!”她還是頭回瞧見梁聿穿這麼好的衣裳,大半年不愁吃不愁喝,梁聿個子蹭蹭長,臉上、身上肉也豐盈了許多,這和徐娘初次見他,都快看不出是同一個人了。

不光徐娘,聽到動靜出來的花娘們,瞧見梁聿,也都笑嘻嘻出來調戲一下這俊俏的小郎君。

當初梁聿在宜春樓,幾乎給樓裡每個花娘都畫過美顏畫像,這樓裡就沒有那個姐姐是不喜歡他的。

這滿樓的溫香軟玉實在讓梁聿招架不住,小臉都要被揉紅了,還有膽大的花娘想過來親他的臉,還好被徐娘及時趕走,讓梁聿堪堪保住男德。

“各位姐姐,放過小可吧!”梁聿擠在眾花娘裡討饒,又有徐娘板起臉,這才脫了身,跟著徐娘往樓裡去。

“上回你信裡與我說的畫兒,這回帶來了?”徐娘招呼丫鬟給她這畫師小兄弟上熱茶,上點心,安排妥當後自己才落座問梁聿畫的事。

“帶來了。”梁聿從胸口掏出一本小冊子。

剛才如果不是他死死守著,在外麵就要被那群如狼似虎的花娘們給摸走了。

徐娘從他手裡接過畫冊,才翻了幾頁,臉上就露出了欣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