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甜甜噠番外10(2 / 2)

蘇母原想尋個理由回絕,蘇長樂卻道:“不是說溫二姑娘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為何要將人趕走?”

蘇母有口難言。

蘇長樂轉頭吩咐奴仆:“快去將人請進來,備好茶點,直接將人帶到明月軒。”

蘇母不放心想陪著女兒,蘇長樂卻拒絕了她:“娘好奇怪啊,為何我跟朋友說話您也要跟。”

蘇玉手中折扇一收,淡笑道:“就讓樂樂自己見溫二,在蘇府眼皮子底下她要真敢做什麼,那是最好。”

蘇長樂馬術如何,蘇玉這個大哥豈會不知,她的馬術就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蘇玉雖不清楚溫二為何突然對妹妹出手,但如今動了手還敢找上門來,他也很想知道溫二究竟還想對他妹妹做出什麼事。

蘇長樂從沒想過她和沈星闌最後一次見麵會是這般。

她原為丞相嫡女,身份矜貴,從小受儘萬千寵愛,如今卻身著囚服,嘴裡堵著破布,雙手牢牢反綁於身後。

蘇長樂抬頭看了眼城牆上的沈星闌,再看向他身旁與她一樣狼狽的林皇後,暗淡雙眸終於有了一絲光彩。

元慶二十一年,宣帝駕崩,傳位太子沈星闌,喪鐘敲響,禦林軍叛變,大開北城門,四皇子劫天牢領兵入宮,後於承天門前陷入苦戰。

“沈季青,你母後的命在孤手裡。”

利劍抵上林皇後頸畔,弓箭手們齊齊將箭矢對準四皇子沈季青。

沈星闌居高臨下,一雙眼毫無溫度,目光掠過她時亦不曾停頓。

蘇長樂卻是在與他四目交接的那一瞬,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承天門城牆上,一襲雪白長袍,容顏如玉身姿如鬆,矜貴冷峻的太子殿下,是她的夫君,她曾貴為太子妃,如今卻成階下囚。

沈季青對沈星瀾的威脅之語不以為意,反而姿態慵懶地將人攬在身前。

儒雅溫潤的男人微笑俯身,薄唇輕靠於她耳畔,似情人般親密低語。

“樂樂,彆怪我,我啊,是真的自小就心悅於你,想娶你為妻,要怪就怪三哥他也喜歡你。”

話落,他輕輕一笑,漫不經心的掃了沈星闌一眼,手中利刃不甘示弱地抵上她雪白脖頸。

利刃劃開嬌|嫩的肌膚,嵌進肉裡,鮮紅血液順著刀鋒淌下。

她呼吸一窒,疼得閉上眼。

早在一年前,蘇府背上莫須有罪名、她被關進天牢那一刻起,就已對沈季青恨之入骨,如今聽見他這番惺惺作態的話,這一年來壓抑著的痛苦、不甘,難以言喻的憤怒與恨意,瞬間翻湧著堵到了喉嚨口。

沈季青為了皇位還有什麼事沒做過,青梅竹馬可利用,未婚妻可拱手相讓,就連年少時握著她的手,教她一筆一劃的練字也全都彆有用心。

想起陷她入獄那封書信上的字跡,她就恨不得與沈季青同歸於儘。

蘇長樂疼得黛眉緊蹙,脖子上的鮮血異常刺眼,她的夫君沈星闌卻仿佛視若無睹,神色始終冰冷淡漠,無半分波動。

雙方人馬僵持不下,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沈季青唇角卻噙著勝券在握的笑。

他慢悠悠地說:“三哥,她和皇位,你隻能選一個。”

沈季青似不在乎任何人的生與死,禁軍團團包圍,母後命在旦夕,他麵若春風,微微的笑著。

隻有蘇長樂知道,架在她脖子上的刀,更緊了一些。

她知道,沈季青也會怕,他沒有退路,隻要沈星闌舍了她,就可將他一網打儘。

就在她做好心理準備,等著沈星闌下令放箭,卻聽到他讓人打開城門。

茲事體大,底下的人自是不肯從,禁軍統領站在他身旁激動的說著什麼。

大概是在勸他要以大局為重。

蘇長樂有些恍惚。她與沈星闌成親近八年,說好聽是相敬如賓,實際上卻已降到最冰點。

當年她不知慶功宴上的真相,更不曉得沈星闌也是遭人陷害,和她一樣茶水中都被人動過手腳,忘了是自己在神智不清下先行撩撥,逼得他退無可退潰不成軍。

隻以為他為奪弟妻不擇手段,無論他再如何解釋,為她和蘇家做了再多的彌補,她始終對他冷淡疏離。

這幾年來他們分明沒有情份可言,為何事到如今他還是如此意氣用事的不肯舍?

夠了,這麼多年來他對她所做的彌補已經夠了,她一點也不想他拿命來賠。

棄江山保她,他必死無疑。

蘇長樂定定的看著城牆上,素來殺伐果決從不對敵人仁慈,如今卻做出胡塗事的男人,忽然笑了。

該死的人是沈季青而不是他。

蘇長樂閉眼,狠狠地往前一撞。

劇烈的疼痛和窒息感瞬間將她緊緊籠罩,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再無力支撐她,身子倏地癱|軟。

恍惚間,她聽見刀劍落地的哐當聲響。

意識漸消,耳邊喧囂漸寂,縈繞鼻端的鬆木清香卻異常地清晰起來,原本輕擁著她的手臂猛地收緊,帶著顫|抖的懷抱,陌生卻又熟悉。

年少時,這個人也曾這麼抱著她,眉眼溫柔,信誓旦旦的說要娶她為妻。

當時她信以為真,用整個青春去喜歡他,很久很久之後她才知道,原來早在最初的接近,便都是彆有居心。

元慶十三年

秋意微寒細雨霏霏,相府氣氛緊張,明月軒燈火通明,丫鬟婆子來來去去。

蘇長樂從混沌中醒來,隻覺渾身上下的每塊骨頭都疼得發顫,尤其是她的頭。

她覺得奇怪,自己分明是撞劍而死,疼得地方應該就隻有脖子才對,怎麼會全身像被千軍萬馬輾過一樣的疼。

難不成死後沈季青便將她隨手一扔,放任兩軍踐踏?

蘇長樂意識還不太清楚,耳邊除了來來去去的腳步聲外,還有著三兩交談聲。

“落馬?囡囡怎麼可能落馬,她從小在邊關長大,天天跟馬兒在一塊,自小馳騁馬背騎術精湛,如何無緣無故落馬重傷?”

這人的聲音……怎麼那麼像阿爹。

“回大人,馬兒不知為何突然發了狂,姑娘騎術再好也架不住,若非四皇子舍命相救,姑娘恐怕凶多吉少……”

“清風素來溫馴,何故發狂。”

“不是姑娘自己的馬,是溫家的馬,姑娘和溫二姑娘一時興起,去了溫家馬場比試騎射,頭兩圈還好好的,再來便出了事。”

“豈有此理,現在就去給本相備轎,本相要到大將軍府一趟。”

“老爺,囡囡再過兩個月便要和四皇子成親,你萬不可能再平添事端,更何況囡囡和楚楚的感情那麼好,她要是知道溫二姑娘因而受罰也會難過。”

“什麼叫平添事端?若非囡囡命大,這一摔恐怕連命都要沒,你看看囡囡的頭,都摔成了什麼樣。我蘇澤的寶貝女兒傷成這樣,我上門討個公道還錯了?馬是溫家的,他溫家今日必得給個交待才行!”

落馬?成親?

他們在說什麼,她不是早就被沈季青退婚,被迫嫁給了沈星闌?

蘇長樂下意識抬手摸摸脖子,想確認一下有無傷口,卻才一動就疼得冷汗直流,細碎低吟出聲,“疼……”

原本欲轉身離去的蘇澤頓下腳步,快步回到女兒榻前。

他從小到大可從來沒聽女兒喊過一個疼字!

那該死的溫彥辰,連自家的馬都管不好,要如何管好禦林軍,明日上朝定得好好參他一本才行。

蘇澤聽到女兒喊疼,簡直快要心疼死。

蘇母已坐在榻上,滿眼不舍,道:“囡囡莫要亂動,你落馬時硌著了頭,手骨又險些被馬一腳踩斷,所幸四皇子救得快,太醫說隻受了皮肉傷並無大礙,靜養些時日便好,要不然娘真的不敢想象你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