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二合一) 今天我必須請你……(2 / 2)

小紅豆 山有嘉卉 18963 字 7個月前

厲江籬一看她夾起一塊鴨肉,立刻用手捂了一下飯盒,堅決拒絕:“我寧願暈台也不吃這種鴨肉。”

嚴晴舒瞬間瞪大眼睛:“……這麼難吃嗎?”

“嗯……一般般吧。”厲江籬有些言不由衷地道。

嚴晴舒看著他有些揶揄地笑:“你這麼挑嘴啊,這可不行。”

厲江籬笑眯眯地嗯了聲,“所以我學會了做飯。”

嚴晴舒嗤了聲,低頭看見警長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旁邊,蹲在地上仰頭看著她。

她放下吃剩的盒飯,用濕巾擦擦手,彎腰去揉它的頭。

彎腰的時候她自然地拉近了和厲江籬之間的距離,厲江籬聞到一股很淡雅怡人的花香,微微一愣,低頭看見她低垂的眉眼。

時值正午,門外落了一片陽光,光線不用爬進來,就仿佛點亮了她的眉眼。

厲江籬目光一柔,忍不住笑起來,“你很喜歡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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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啊。”嚴晴舒聽到他的問題,頭也不抬地應道,“小時候家裡就養貓,吃得胖胖的,特彆好揉。”

她一麵說,一麵輕輕撓著警長的下巴,警長被撓得舒服了,就眯起眼,發出一陣呼嚕聲。

厲江籬這會兒已經吃完飯了,麵前的飯盒乾乾淨淨,就算是覺得不好吃的燒鴨也都吃完了。

他一邊收拾桌麵,一麵同她講話:“現在呢,還養嗎?”

“養啊,家裡養了一隻花,我媽在舞蹈教室附近的垃圾堆撿來的,撿回來的時候好小,就比巴掌大一點,現在都歲了。”

說話間周濛濛和季非用一根一次性筷子綁著一條包裝繩,在包裝繩另一頭綁了個不知道哪兒撿的筆蓋,開始逗警長玩。

“走走走,出去玩啊,喵。”

“來啊,咪咪,快來。”

警長停下來,嚴肅的看著他們:“喵——嗚——”

厲江籬笑道:“它叫警長,黑貓警長的警長,不叫咪咪。”

警長:“喵嗚。”

叫完了回頭看看厲江籬,厲江籬衝它點點頭,“去玩吧,不要跑太遠。”

貓像是聽懂了他的話,起身邁著慢悠悠的步子朝門口走去,門口的陽光落在他黑色的毛發上,反射出綢緞般的光澤,又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光。

門外的齊賀已經忍不住舉起了手機,對著貓一頓狂拍。

嚴晴舒看了貓一眼,把胳膊放到桌上撐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在收拾飯盒的厲江籬。

厲江籬把幾個飯盒都裝進同一個塑料袋裡,拿了張紙擦擦手,順便擦擦桌子,再把紙扔進袋子裡。

回頭就看見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笑。

那笑怎麼形容呢,明明是溫柔的、溫馨的,給他的感覺卻偏像是水遮霧繞的,像是遮掩這什麼似的,明眸似兩潭秋水,瀲灩又動人,嘴角也微微翹起,給人一種欲語還休的感覺。

厲江籬一愣,總覺得她下一秒就要說什麼很重要的話,心裡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他隻好用玩笑話來掩飾自己的情緒,“……怎麼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沾米粒了?”

“沒有,乾淨得很。”嚴晴舒笑嘻嘻的應道。

她什麼都沒說,隻問厲江籬:“要不要出去逛逛,我帶你參觀一下劇組?來的時候大家都在忙,我也不好帶你到處走動。”

厲江籬聞言,心裡的感覺說不上是鬆口氣還是失望,總之有些奇怪,像是什麼落空了一樣。

“好啊,麻煩你了。”他笑著道。

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他順便將垃圾提了出來,嚴晴舒見狀調侃道:“厲醫生飯後扔垃圾這種事做得很順手嘛。”

“沒辦法,做了十幾二十年,早就成慣性了。”厲江籬笑著接她的話,然後跟著他走到架著很多機器的帳篷下。

“這是攝影機嘛,這個椅子是導演的,導演監視器,導監推車,這個是穩定器……”

“這些是錄音用的,我們這部劇要收同期聲的,所以會用到錄音機,監聽耳機,MIC豬籠這些……那邊是軌道車,啊,你知道有些人管打光板叫什麼嗎?”

她說著敲了敲一塊白色的泡沫板,厲江籬好奇:“不是叫打光板麼?”

“不是啊,有人管它叫米菠蘿。”嚴晴舒一臉我知道很多的得意樣子,“板子的英文叫board,讀起來和菠蘿差不多嘛,還有你看這表麵的顆粒,一顆一顆的,所以才有人會這麼叫它。”

厲江籬失笑,“這是行業黑話嗎?”

“算是吧,還有蘋果箱也是。”嚴晴舒衝他揮手,帶他走到一旁去看幾個木箱子,“喏,蘋果箱,很重要的。”

厲江籬歪頭看著她,也不說話,隻用目光表示疑惑。

嚴晴舒看得差點想伸手揉他的頭,一邊在心裡罵罵咧咧遲早會rua到,一邊溫聲細語地解釋道:“用來調節演員身高差距的,有時候男演員很高,一米九,女演員矮一點,才一米六,拍對手戲的時候,如果身高差太多看起來畫麵就不是很協調,就墊一個箱子,看起來就會好很多。”

“有時候軌道鋪設距離與地麵距離太高也會用箱子墊一下,所以我們都管墊腳的箱子叫蘋果箱。”

“蘋果箱不是紙殼箱嗎?才上去會塌,為什麼叫蘋果箱,而不是木箱?它明明是木的。”厲江籬覺得這個說法不太恰當。

嚴晴舒聳聳肩,“舶來的說法嘛,它還可以用來裝道具呢。”

說完她又帶厲江籬去看道具,這是厲江籬生平第一次離劇組這麼近,看過以後,關於劇組的神秘感頓時少了不少。

正說著話,就聽程峰在不遠處喊他們:“你們在那兒轉悠什麼呐,刺探商業機密嗎?”

“啊對對對,我們是彆的劇組派來的間/諜。”嚴晴舒開玩笑地回應道,逗得厲江籬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和厲江籬走過去,程峰為之前陳佩送過去的鹽焗雞向厲江籬道謝,又見他長得英俊英氣,很有辨識度,便動了心思,問他有沒有興趣入行。

厲江籬笑著搖搖頭,“不了,我不適合做這行,比起鎂光燈和攝影機,我更喜歡無影燈和胸腔鏡。”

他的乾爸桂棹是樂壇知名創作人,成名日久,名下有自己的工作室,也簽約運作過不少藝人,他要是想混這個圈子,根本不需要等到現在。

程峰聽了有些失望,“你這外形很有優勢,不拍戲真的浪費了。”

“這有什麼浪費的。”不等厲江籬再次拒絕,嚴晴舒就開腔了,“他這雙手學校和醫院培養了起碼十年,是救人性命用的,半路出家轉行才更可惜吧?”

說著扭頭去看厲江籬,問他:“我說的對吧?”

厲江籬不禁莞爾,眉眼彎出明顯的弧度,含笑點頭:“很對,嚴老師您就是我的嘴替。”

接著又對程峰道:“多謝您抬愛,隻是我從小就接觸醫學,從踏入醫學院大門,至今已經十一年,實在沒想過轉行,換句話說,我現在轉行的沉沒成本也忒大了點。”

程峰聽完也讚同他的說法,說這年頭做什麼都不容易,除非真的很有興趣,或者正在走的路走不通了,否則還是彆輕易轉行比較好。

他和厲江籬畢竟不熟,說了這兩句後就一直是跟嚴晴舒說話,厲江籬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仔細打量著周圍的人。

有些人明顯看得出來是群演,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說話,有的工作人員在走來走去忙碌,但多數是在休息的。

他的目光落在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穿著白色T恤衫的女士身上,微微一愣。

嚴晴舒同程峰說了一會兒話,忽然覺得身邊很安靜,扭頭一看,這人正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盧夢看。

她登時就不高興了,嘴唇抿了一下,想發脾氣,又覺得不符合自己的人設,隻好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你怎麼一直看著我們副導演,乾嘛,看上人家了?”

這語氣讓程峰都驚訝住了,乖乖,這酸味怎麼一下就飄出來了?

不是說隻是朋友麼?怎麼反應這麼大?

他探究的目光在倆人之間來回地轉。

厲江籬聽了就問:“那是你們副導演?確定麼,戴黑色鴨舌帽,穿白衣服那位女士?”

“就是她啊,你要乾嘛?要不要我介紹你們認識?”嚴晴舒問道,問完還笑了笑。

那笑就很假,像是被人硬扯著嘴角做出來的,實際上背後藏著無數的針,隨時準備紮小人。

厲江籬愣了一瞬,隨即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笑了還覺得不好意思,抬手擋了一下嘴,“……抱歉,我不是在笑你。”

嚴晴舒眼睛都瞪起來了:“……”你當著我的麵笑,還說不是笑我?

但她隨即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沒有這樣對他的立場,一下就覺得委屈起來,嘴角往下彎了彎。

她舒展的眉心微微折了一下,厲江籬看見,就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對那位女士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剛才我看她,覺得……嗯、她的……”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詞,最後變成問句:“你們工作任務很重吧?員工體檢都按時做麼?”

這是問程峰的。

程峰本來是在觀察這兩個小年輕,他覺得嚴晴舒的狀態很有意思。

都說嚴晴舒是體驗派演員,她不會演感情戲是因為學不會,沒有代入的人選,現在看著好像不是吧?這不就有一個現成的人選麼?

正吃瓜吃得起勁,忽然聽到這麼一句,他忙回過神來,遲疑了一下才應道:“體檢有是有,但不是直接組織員工去體檢,我們這工作性質你也看得出來,忙的時候到處跑,是每年發幾百塊的體檢補貼,至於去不去就不清楚了。”

說完他猛地意識到什麼,一驚,追問道:“你們剛才是在說盧夢?是不是她怎麼了?看得出來?”

他一連問了個問題,嚴晴舒下意識地看向厲江籬,剛才的不悅變成了茫然疑惑。

“有些疾病會出現一些症狀,身體上的變化,嗯……比如手指和脖子,還有臉色……”

厲江籬斟酌著說辭,希望聽的人能容易接受點,“我覺得那位女士的脖子有點粗,不確定是因為胖的,還是因為腫塊……”

“你是說大脖子病?”嚴晴舒驚訝地問道。

“不一定。”厲江籬道,“如果不是胖的,有可能是甲狀腺異常,也有可能平時休息的時候脖頸姿勢不對造成的,比如長期側頭看手機,會導致一邊脖子的肉比另一邊脖子的多。”

“這樣也會麼?”嚴晴舒下意識扭頭去觀察盧夢。

看了一會兒,她乾脆大聲喊道:“副導演!夢姐!快過來!”

正躺躺椅上刷視頻的張啟明聞聲起了一下,又立刻躺回去,嘀咕道:“嗐我還以為叫我呢。”

厲江籬這時手機又響起來,手機剛拿出來,嚴晴舒就見他臉色一愣。

想到剛才吃飯時他接過工作電話,她便問道:“又是單位的電話麼?”

厲江籬搖頭,“是我乾爸的。”

“……乾爸?”嚴晴舒一愣,回過神來他已經走到一旁去接電話了。

程峰看一眼厲江籬,低聲笑著對嚴晴舒道:“以後再有感情戲,你指定能演好了吧?代一下,代一下。”

嚴晴舒:“……”

她覺得有些不自在,像是被人發現了心底最大的秘密,幸好盧夢這時過來了。

厲江籬不知道這倆人背著他咬什麼耳朵,接了電話,老實地問好:“乾爸你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

“仔,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兒麼?”電話那頭的男聲很親昵,聽得厲江籬覺得很無語。

“不知道,但我知道,您這次彆叫我仔了行不行?我都快十了。”

“十怎麼了,十你也是我仔,怎麼著,你小時候還說要給我養老呢,這才多少年,我還沒老呢,你就不讓我叫你仔了?”

厲江籬直歎氣:“行行行,您隨意吧,您到底在哪兒啊?又一個人在外頭浪啊?”

乾爸桂棹沒有孩子,早年間他才幾歲的時候,他結過一次婚,說好一起丁克的,後來女方不想了,又說服不了他,於是就離婚。

離婚之後他乾脆就不想結了,說是省得耽誤人,厲江籬那會兒十一二歲,念著乾爸的好,拍著胸脯說以後他給他養老,於是乾爸在容城的時候隔差五上門來玩,和他媽賽著看誰更能使喚他。

上一秒他媽叫了菜菜,下一秒他乾爸指定叫仔仔。

“我在影視城客串朋友的電影呢,你今天休不休息,要是休息就過來玩啊,我請你吃飯。”

厲江籬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樂,“我也在影視城,過來看朋友,你在哪兒?”

桂棹一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什麼?你來影視城看朋友?你還能有朋友在這兒工作?”

多新鮮呐!士彆日,他乾兒子居然都有在影視行業混飯吃的朋友了?

厲江籬被他噎了一下,嘖聲道:“您到底在哪兒啊?”

“你彆來了,我去找你吧,定位發我一下。”桂棹來了精神,一邊催他發定位,一邊警告他,“彆想跑,今天我必須請你……和你的朋友吃頓飯。”

厲江籬:“……”

桂棹按照厲江籬發的定位找到《夏末狂想》劇組時,厲江籬正在給盧夢講甲狀腺檢查要做什麼項目,嚴晴舒站在他旁邊,懷裡抱著警長。

桂棹認得警長,見它乖乖被嚴晴舒抱著,便知道厲江籬說的朋友大概率就是她了。

這下他覺得更新鮮了,乾兒子的朋友不僅是在影視行業混飯吃的,而且還是個女的,女明星。

嘖嘖嘖,一聽一看,就覺得很有故事。

他沒多想,立刻掏出手機,隔著一段距離,哢嚓拍了張照,發給老夥計。

桂:【老厲啊,這就是咱們未來兒媳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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