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農家樂小老板 柴米油鹽 10237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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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陳安修突然來這麼一句,噸噸嚇地驚喘一聲,抱住他的脖子,縮進他懷裡,很快反應過來,又七手八腳地掀開被子往外爬。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噸噸……”陳安修輕輕地喊他一句,展開手臂把那熱乎乎的小身子撈回來。

“你怎麼沒睡?!”噸噸的語氣懊惱大過於質問,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心裡話就這麼被爸爸聽到是件極為尷尬的事情。

陳安修自然不能承認是故意偷聽的,要不然依著噸噸這彆扭的性子非要更惱火不可,因此再和他鬨上兩個月,這日子就真的不用過了,“爸爸也是剛醒,本來想上廁所的。”

“真的啊?”噸噸貼在陳安修胸前問。

“恩,真的。”

噸噸的腳在床鋪上蹬了幾下,小身板往上拔了拔,直到和他爸爸頭並頭才停下。

“噸噸不是有話問爸爸嗎?怎麼不繼續了?”

“我問了,你都會說嗎?”

陳安修承諾說,“隻要爸爸知道的。”

“那我真的是你和章叔叔生的小孩嗎?”

“是,他也是你的爸爸。”他花了十年才知道的真相,又何必讓噸噸用更多的時間去探詢,章時年是噸噸的親生父親,噸噸已經九歲多了,有權利知道。

“那他以前怎麼沒來看過我?他是不想要我嗎?”噸噸對父母不想要他這個問題一直很執著。

陳安修心疼地拍拍他的背說,“不是這樣的,噸噸,他很喜歡你,隻是他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他不是我爸爸嗎?怎麼會不知道?”

那麼錯亂的相遇和過去,他該怎麼和噸噸說明?陳安修隻能簡單地說,“是我沒告訴他。”

懷裡的孩子沉默了一下,自動解讀,“你是怕我被他搶走嗎?”語氣裡帶著某種期待。

陳安修的眼睛又乾又澀,“是啊,是我想要噸噸,舍不得給彆人。”

他說完這句話,就明顯感覺到,噸噸又往他的懷裡蹭了蹭,毛茸茸的小腦袋埋到他的頸窩處,滿足而高興地小聲說,“沒關係,你想要我就行。”

這麼簡單就和解了嗎?陳安修摟緊懷裡的孩子,又問,“噸噸是怎麼想到的?”

這麼容易的問題,“糖球說他是樓叔叔生的,和樓叔叔在一起的葉叔叔也是他爸爸,我是你生的,那和你在一起的章叔叔不也是我爸爸嗎?而且他有親你的嘴巴,小娃娃不是這樣親親就有了嗎?”

陳安修手搗在嘴邊重重咳了一下,被小孩子簡單而直白的邏輯能力打敗了,虧得他還以為噸噸聰明絕頂,覺察出了什麼呢。

“彆人都說我和他長得很像。”噸噸又提出一項不容抹殺的有力佐證。

“那你是因為爸爸沒告訴你這些事情生氣嗎?”

噸噸在他的懷裡,小腦袋上下點了點。

不該因為他是小孩子,就認為什麼都不懂的,沒人喜歡這種被欺騙的感覺,噸噸是,他也是。

噸噸的呼吸漸漸平穩,陳安修小心地挪了□體,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摸出手機,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屋裡一點光線都沒有,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他摸了盒煙,披件衣服出門。

這個時節的山風又濕又冷,他站在院子裡抽完一盒煙的時候,東邊的天空已經有亮光了,聽到父母的房中有動靜,他趕緊把腳下的煙頭踢到牆角的芍藥花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跑到廁所裡。

陳媽媽先出來的,手裡端著洗臉盆進了浴室,接著裡麵響起了水聲,陳安修意思了一下,從廁所裡出來,“媽,你起來了?”

陳媽媽正在擦臉,看到他的臉色,就問,“晚上沒睡好嗎?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陳安修湊頭在鏡子麵前照了照,拍拍臉,笑著說,“很不好嗎?我覺得還行啊,還是一樣帥啊。”

離得近了,陳媽媽吸吸鼻子,又扯著他身上的那件外套聞聞,“你去哪了?怎麼這衣服上沾了這麼大的煙味,趕緊脫下來,吃了飯,我給你洗洗。”

陳安修自己聞聞,煙味確實挺大,怕回去熏著噸噸,就脫下來扔到旁邊的洗衣機裡,陳媽媽灌上水,又倒了些洗衣液進去泡著,嘴裡念叨著,“現在還有我,等我老了,看誰給你洗衣服?”

自從上次和章時年吃過飯後,媽媽已經很久沒說起這些了,不知道今天為什麼又提起來了,陳安修暗下深呼吸一口,沒事兒人一樣笑,“媽,我以後給你洗。”

陳媽媽向後攏攏頭發,伸手在水裡把洗衣液攪開,“你不氣我就好,其他的,我可不敢指望了。”

“媽,你怎麼有白頭發了?”以前沒注意,近了這麼一看,發現還不是一根兩根,光這邊看,就好幾根。

“人老了,不都得有嗎?”

也是,媽媽都是過五十的人了,“媽,我幫你拔了去吧。”

“都有這個年紀了,還拔什麼拔,拔了也年輕不到哪裡去了,再說拔一根長兩根,哪裡是能拔得完的?”陳媽媽泡好衣服,擦擦手說,“昨天的大頭菜包子還有,我去熱熱,再熬點粥,你去看看你爸爸醒了沒?”

“好,我就去。”

陳安修答應著沒走出兩步,陳媽媽又喊他,“對了,壯壯,你這兩天抽空去看看你姥姥。”

“我姥姥怎麼了?”端午節去看過一次,還給他包粽子吃來著。

“你彆多想,也沒什麼事,前兩天我去看了,就是晚上睡覺受了涼,你大舅他們陪著去掛了兩瓶水,她那麼疼你,你去看看她,興許她能好的快點。”聽大哥他們說,老太太睡著了,老是叫長寧的名字,醒了又不讓人給長寧打電話,長寧無法回來,讓壯壯去看看也好。

“行,媽,我上午去飯館那邊安排一下,下午等噸噸放學,帶著他去那裡住兩天。”

陳媽媽東邊那屋瞅了一眼,然後壓低聲音問,“噸噸和你說話了?”

“應該差不多了。”這大概是近來最值得高興的一件事了。

“好了就行,他還是個小孩子,你多哄哄他,父子倆能有什麼大仇啊。”

“恩,媽,我知道了。”

*

章時年下午打電話過來,陳安修又找借口給推了,他摘了幾箱櫻桃,又去地裡摘菜,大舅舅出海捕魚,二舅舅做海產養殖的,海島上也沒什麼地,他們吃的菜基本都是買的,以前下菜的季節,媽媽每次回去,都要帶好多,現在島上有小農貿市場了,媽媽帶的就少了,但多少也會帶一點,自家種的吃著也放心。

他正蹲在地裡摘茄子的時候,那隻小黑狗又跑了過來,趴在他腳底下,“班頭,一邊玩去,小心一腳踩死你。”噸噸以前呼吸道不好,他們家都不養狗和貓的,這次見他可憐,爸爸也說家裡養個黑狗不錯,他就搭個小窩,把它放在建材店裡的院子裡了,決定收留它那天,他在網上打牌,正好從衙役升到班頭,懶得再想其他的名字,就叫班頭了。

身後有腳步聲,班頭一下子跳起來衝出去。

“什麼時候喜歡養這個了?”

陳安修的手指被茄子梗上的刺紮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轉頭笑,“剛養沒幾天,章先生,你怎麼喜歡上搞突襲了?”

“我不搞突襲,你準備躲到什麼時候?”章時年在他身邊停下腳步,筆直沒任何褶皺的褲管和這片山野之地格外不搭。

陳安修裝傻,並不去接他的話,“你從公司直接過來的?”

“恩。”

“這麼快?”如果他沒記錯,現在距離他們通話結束也就二十來分鐘吧,從他們公司所在的新城區到這邊,最快也要一個小時吧,“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在路上?”可惡,根本就是料定了他會推掉吧。真不習慣這種一切儘在掌握的感覺。

“我不來的話,你會答應下山和我一起過周末嗎?”

陳安修轉轉眼珠,給他一個狡猾的答案,“也許會。”

章時年輕笑,對他伸出手,說,“起來吧,你要一直蹲在地上和我說話嗎?”

對著那隻潔淨細致的手掌,再看看自己被各種植物汁液染的花裡胡哨的手,陳安修沒怎麼猶豫地重重握了上去。

章四年稍一用力,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