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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江遠沉默一會,似乎斟酌著怎麼開口。

陸知遠打斷他說,“江遠,事情很重要嗎?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話,我們改天再說也行,現在天也不早了,大家都上一天班了,早點回去休息怎麼樣?”他預感到接下來的事情一定不是他願意聽的。

“也不算很重要,隻是我的一個決定而已。我把名下的所有財產都轉給長寧了。”他說完露出今天進門後的第一個輕鬆的笑容,“換句話說,我現在一無所有了,一無所有了。”

陸知遠閉了閉眼睛,陸博遠的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震驚,但他也沒出聲,隻有陸行遠失控喊道,“老三,你瘋了嗎?你怎麼能突然做這樣的決定?”

“我能的,那是我的東西,我有足夠的支配權。”

“你還記得爸爸臨終之前,你答應過爸爸什麼?”

“我答應他會扛起陸家的責任,這些年我也是一直這麼做的,但是我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也力不從心了。”

他這話裡有種說不出來的疲憊感,現在包廂裡坐著的都是陸家的人,他們或者震驚,或者生氣,一時之間竟沒人說話了。陳安修低頭喝自己的茶水也不出聲。

隻有陸林林想的最少,特彆有種事不關己的超脫,他看看陸江遠烏黑濃密的頭發和依舊英俊沒什麼皺紋的臉,第一次鼓起勇氣和這個印象中並不容易親近的三伯說話,“三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老,和我爸爸站在一起,彆人一定分不出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陸江遠還是很喜歡這個開朗熱情的小侄子的,隻是這孩子從來不和他親近,他也不強求,“你還小,老可不是光看外麵的。”事實就是他今年五十一,已經不年輕了,他希望以後有更多的時間去陪長寧和孩子們。

陸林林傻乎乎地點點頭,三伯應該是說外表雖然看著年輕,但身體機能已經老了吧,其實想想三伯也挺可憐的,孤孤單單一輩子,到這歲數了,才找到自己的親生兒子。陳安修即便是貪圖三伯的錢,可如果真的對三伯好的話,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讓人接受。

包廂內的氣氛依舊緊繃和充滿窒息感,並不因為陸林林的打斷好轉多少。

另一邊衛林他們回到自己的包廂後不久,章時年就過來了,季君恒自覺事情不大,本著坦白從寬的原則就將有人和陳安修動手以及之後的事情原原本本複述一遍。

章時年看似平常地瞥一眼衛林,衛林背上的冷汗刷地就下來了。

“四叔,我可以解釋的。”雖然這家餐廳是他的,雖然這次吃飯的地點是他定的。

“改天再說。”

章時年過來的時候,陸江遠已經該說的都說完了,不論這些人接受不接受,他今天隻是來宣布這個事實的,聽了服務生的通報,他點點頭說,“讓他進來吧。”

章時年進門和眾人打過招呼,落在陸簡簡身上的目光長一些,這個就是在國資委工作的那個吧?聽說頗有能量。

陳安修起身倒杯茶給他,小聲問,“你是從公司過來的?還是從家裡過來的?”

章時年收回目光,彎彎唇角說,“還沒,待會一起回去。”他拍拍陳安修的手又去和其他人說話。

有他在場,陸行遠他們不得不暫時放下剛才的話題,打起精神和他應酬,隻是章時年和旁人說話的時候還好,到陸斐斐這裡的時候,話裡話外就帶刺一樣,細想也沒什麼,就是聽著不那麼順耳。

陸斐斐今晚壓製了一晚上,聽完陸江遠的決定,已經是心口氣血翻湧,這會又被章時年撩撥,心裡有些火氣立時壓不住了,就說,“三叔,屬於您的財產,您想給誰,我們這些做小輩的也不能說什麼,但是三叔,鴻遠不是您一個人的基業,鴻遠能走到今天,陸家出力不少,您就這樣把鴻遠送出去?陳安修為陸家做過什麼,就憑他是您的兒子,就可以奪走這一切嗎?他最多……”陸斐斐一咬牙把剩下的話一股腦說出來,“他最多不就會爬個男人的床嗎?其他的還有什麼本事……”

他話沒完,一隻茶壺對著他的臉就摔過去了,這不是潑他茶水,如果茶壺真的砸上去,陸斐斐頭破血流都是輕的,好在陸斐斐反應快點,但即使這樣,茶水還是擦著他的眼角過去了,打地他眼睛一陣刺痛,好一會都睜不開眼。

章時年把人打完了,也不去看陸斐斐,隻是陸行遠輕描淡寫地說,“我跟前規矩大,一向聽不得這些汙言穢語,您既然沒教過他,我這做叔叔的就隻好費心些。”

他這話說地有點強詞奪理,但他占著個叔叔的輩分倒是不假,何況陸斐斐開口辱罵的他的枕邊人,真計較起來,章時年這一下也不算過分。

要在以往陸行遠也就吞下這口氣了,但今天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的情緒很不穩,又見小兒子今天被人第二次打,他冷冷地盯著章時年問道,“你現在是用什麼身份和我說話?”和陸家的一個私生子攪合在一起,還好意思在這裡自稱長輩。

章時年臉上的笑意不減,嘴上卻毫不相讓地問道,“您說我是以什麼身份和在您說話?”

“你現在和陳安修在一起,你說呢。”

“我是和安修在一起,可是安修和您有什麼關係?”

陸行遠久久無法出聲,他確實說不出陳安修是他侄子的話。

章時年極冷淡地了然一笑,他的安修,他自己寵還來不及,哪裡容得下彆人多指責一句。

陸知遠和陸博遠雖然已經開始反思對陸江遠的態度,但這不代表著和他有關的外人欺到自家門上還無動於衷,陸知遠就說,“老三。”

陸江遠垂垂眼皮說,“好了,章時年,我們也該走了。”

章時年倒是很給他麵子,也沒再繼續。

他們三個出門,陸博遠安撫陸行遠,陸知遠出來送人,臨分彆的時候,陸江遠說了句,“我走了,二哥。”

每次分彆的時候,他都會說這句話,但這次,陸知遠覺得這次特彆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寫不出激烈的情節來,路霸年紀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