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2 / 2)

“這個周局長怎麼了?”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不過外麵的人不知道是真的,咱兄弟,我不瞞你,你也彆到外麵說,蔣局長倒下,這周局長可是最大的幕後功臣,要沒他的檢舉和主動提供的那些證據,就憑蔣局長閨女作出來的那些事,蔣家不至於落到今天的地步,蔣局長能做到那個位置,又不是吃白飯的。話又說回來了,要沒他閨女那件事,周遠光也不一定能找到機會,說不上哪件更重要,就是遇上坎兒了,過不去了。”程林輝轉轉手中的車鑰匙說,“要說也奇怪,蔣局長倒下了,他那兒子和兒媳竟然沒受到波及,這事有點意思。”

“程哥,你不也說這官場上的學問深了去了嗎?”

“也是,不關咱們的事情。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係。”

送走程林輝,陳安修心裡有點複雜,回建材店打個招呼,就準備上山乾活去,正碰上徐彤彤要走,陳媽媽他們又出來送人。

陳三嬸說出來大半天也拎著東西回家了,陳安修看了一眼,裡麵好像都是些嬰兒用品,突然想起李文文現在也快六個月了,還有三個月,天意也該當爸爸了。至此為止,天意算是他們家這一輩中最規矩最順遂的,二十四歲,結婚生子這些人生大事,都要完成了,如無大的意外,換工作的可能性也不大,可能一直就會這麼平平穩穩的繼續下去了。在二十出頭的年紀能夠大概能看到以後的人生軌跡,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幸福?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陳媽媽這才到裡間拿個鏡子前前後後,翻來覆去地照,又問陳爸爸,“這顏色是不是太惹眼了?我去的時候就想染個黑色的,小徐推薦的這個顏色,說是染了看不大出來,還會顯得人臉色好,等染好了,我一看,這哪裡看不出來啊?不過她也是好意。”

陳爸爸抱著冒冒,仔細端詳端詳她說,“行啊,真顯年輕了,我改天領著你出去,跟領著個閨女一樣了。”

陳媽媽瞪他一眼,“行了啊,多大年紀了,說話也怕孩子們聽到笑話。”不過她還是不大自信,又問兩句,“你覺得真行?能出門?”

“怎麼不能出門啊,你去市區的大街上看看,人家七十好幾的老太太都有染黃頭發紅頭發的,咱姐姐六十多的人了,還不是染著,你這不才五十多嗎?咱鎮上,咱村裡也不是隻有你這一份,你就是不習慣。”

陳媽媽捋捋頭發,對著鏡子又左右看看說,“我還真是不大習慣,要讓我自己去,我說什麼也不染這個色。”

“你就是個老古董,趕不上潮流,這一收拾多精神,多虧了小徐眼光好,是吧,冒冒,你奶奶是不是個老古董?”

這麼高深的詞,冒冒也聽不懂,爺爺點他的鼻子,他就咧著嘴哈哈笑。

小寶寶的笑聲清清脆脆的亮,陳爸陳媽也跟著他高興,陳媽媽就放下手中的鏡子,把他接過來抱著,“天天在跟前晃,這出去大半天沒見他,還有點想他,中午吃的什麼,睡午覺了沒?”

陳爸爸把陳安修收到一半的碗筷放到水盆裡,打算搬到院裡去洗洗,“我給他炒了個小白菜都吃了,還喝點排骨湯,小花卷也吃了一塊。壯壯回來,他又陪著吃了個二頓。”

陳媽媽給冒冒拉拉褲腿,又拉拉袖子,“冒冒就是陪了這個陪那個,家裡的人,就沒有他不願意陪的。”

冒冒聽到奶奶叫他的名字,就挨過去蹭蹭臉,陳媽媽就高興的不行,“這一天下來,有什麼愁事,抱抱他也沒了。”

陳爸陳媽很疼冒冒,他也把自己當做大寶貝待,就拿摔個跟頭來說,他這個年紀正處於屁股長針的時候,除了吃飯,基本就不可能在凳子上坐足五分鐘,天天蹦蹦跳跳的,偶爾摔一兩個跟頭也就不足為奇了。一般彆的小寶寶要是不小心摔倒了,要麼哭,要麼自己爬起來,他不,他花樣多,他怎麼摔的,就怎麼趴在那裡,窩都不挪一下,他也不哭,隻眼睛骨溜溜地四處看,如果陳爸陳媽在場,他就開始喊,“爺爺,奶奶,爺爺,奶奶。”陳爸陳媽舍不得他,不管在做什麼,都會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跑過來把他抱起來。如果看不到人?他就自己爬起來。

但這一套用在陳安修身上,往往就不行,但他並不吸取教訓,這次不行,下次還試。

這一天是周六,一家人都在家,五月末,山上的槐花已經開地差不多了,陳安修想趕在槐花開敗之前,包一頓槐花餃子吃,包餃子的槐花要那種未開半開的才好,粉少也細嫩。當然前期的準備工作是沒人沾手的,家裡能幫忙的那兩個,對花粉容易過敏,剩下那個人小的,倒是不過敏了,但隻會睜著眼睛淘氣而已。他自己去山上找槐花,采回來留了一部分在冰箱裡,另外一些洗淨焯熱水,泡涼,餡料的話,加豬肉韭菜和海米就很鮮,當然章時年和噸噸不吃韭菜,還得另作一份不放韭菜的。

廚房的窗子開著,窗台上是去年買的一大盆文竹,已經竄了新芽,他在窗前和麵,一抬頭就能看到坐在院子裡梧桐樹下石桌上寫作業的噸噸和開著電腦不知道在看什麼的章時年,視線再往下,就是坐在一隻大黃鴨子上搖來晃去的胖冒冒,這個時節山上還不算很熱,尤其前些天剛下過大雨,吹來的山風中還帶著一絲清涼,不過院子的薔薇和月季已經開的很好了。

其他人都在安靜地各做各的事情,就隻有胖冒冒在噠噠噠地喊個不停,過會他可能喊累了,就喊大爸爸把他抱下來喝了點水,又過來廚房和爸爸要東西吃,陳安修切了一片甜瓜給他,他坐在那裡抱著啃完了,又讓給他洗洗小爪爪擦擦嘴,之後自己就出去了。

事情發生的時候,家裡的其他人已經包餃子了,桌子就擺在廚房門邊,可以邊包邊看著在院子裡跑來跑去拖著小馬車玩的冒冒,陳安修擀皮,章時年和噸噸包。

噸噸這個學期的體育活動選的是曲棍球,他正在說體育課上的趣事,就聽外麵噠噠噠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噸噸坐在最外側,趕緊轉頭看,“爸爸,冒冒被他的小馬車絆倒了。”

陳安修起身看了看,見他肉嘟嘟一小團趴在那裡,還搖著腿四下裡看,就知道沒事。

安靜了有半分鐘的時間,冒冒就開始喊了,“爸爸,得得,爸爸,得得。”

陳安修用眼色示意大家都不要出聲回應他。

章時年放低聲音問,“他常這麼摔倒嗎?”

“沒,我定期帶他去樓南那裡檢查,什麼毛病都沒有,也不缺鈣,也沒四肢不平衡的問題,他就是太愛動了,偶爾摔這麼兩下沒事。”

“那就行。”如果不是身體的原因,他也認為男孩子摔打兩下不是大事。

冒冒知道家裡有人,這次來耍賴的時間就格外長一些,他起初還肯好好喊人,最後就和念經一樣,“爸爸,得得,爸爸,得得……”高一聲,低一聲的,純粹為喊人而喊人了。

噸噸幾次想出去抱他,都被陳安修阻止了,“彆管他,讓他自己爬起來。”

可能見還是沒人搭理他,這次胖冒冒還改變策略了,他竟然還往廚房的方向爬了兩步,生怕彆人聽不到他在喊人一樣,陳安修看地又好笑又好氣,他敢肯定,待會那衣服肯定臟的沒法穿了。

過會他可能知道真的沒人過來抱他了,就自己爬起來了,他今天穿了件藍色的小連體褲,膝蓋和肚子那裡全是土,他就怕彆人不知道,爬起來後就挺著個胖肚子在陳安修跟前轉來轉去,給人展示他摔倒了。

陳安修簡直被他氣笑了,丟下擀麵杖抱他進屋裡換衣服,噸噸包餃子不快,章時年初學乍練更慢,他擀的一堆皮一時半會那兩人也包不完,嘴裡還得誇獎他,“冒冒好厲害,摔倒了還會自己爬起來,待會餃子包出來,多給你吃倆,讓你和哥哥長地一樣大。”

這麼說,他就高興了,咧著嘴笑,也不用抱著了,要下來自己走。

換過衣服,小馬車可能還沒玩夠,就繼續拖著四處跑,聽到外麵有車響的時候,陳安修緊著叮囑一句,“冒冒,你彆到門外去啊。”現在農家樂裡住著不少人,每天有車來往是常事。

但這次去的不是彆家,因為陳安修他們都聽到是自家院子門響了。

“果果。”這是冒冒的聲音。

“弟弟啊。”這是久違的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兒童節快樂啊,哈哈哈

把糖果弄回來算不算是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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