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1 / 2)

()這樣的秋雨夜,實在不適合外出,況且陳安修想了想,也確實沒什麼緊要事情,各處都安排妥帖穩當,小飯館裡有劉波和張言在,現在兩人各負責一處,其他諸如淘寶店,農家樂,養豬養雞場和山上果園裡也都有專人負責,有事的話也會給他打電話,實在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因著今天下雨,陳安修他們的晚飯吃的早,一頓飯吃下來還不到六點,飯後陳安修收拾桌子,讓章時年去陪兩個孩子,他這次帶回來的禮物都在噸噸屋裡堆放著,看著有好些,噸噸不用說,就連冒冒也小不點也知道有人送他東西很高興,抱抱這個,抓抓那個,一路仰著胖臉笑一路劈裡啪啦往下掉,掉完了自己蹲下撿起來摟著,摟著沒走兩步繼續劈裡啪啦掉。

約莫也不是易碎的東西,章時年也不阻止,隻不時地把他腳邊掉下的東西往旁邊撥拉兩下,擔心這個隻知道仰著頭不看路的小胖子絆倒了,“冒冒,來爸爸這邊,爸爸看看你手裡那個是什麼?”

“爸爸。”冒冒屁顛屁顛跑過來,章時年一把將人抱在懷裡和他一起拆禮物。

“你看,這樣插起來是個小房子,這個小房子的屋頂還是紅色的,紅色,紅色的,冒冒。”

冒冒現在還不大會認顏色,含含糊糊說的什麼,陳安修也聽沒清楚,但章時年重複了幾次,冒冒高興了也會跟著嘟囔一聲,他低頭笑笑,看這樣子,應該沒事了,回來的路上,章時年還和他說,今天早上冒冒醒來見到人,光瞪著大眼睛瞅,也不喊爸爸了。

清理完桌上的垃圾陳安修抽張紙巾擦擦手,就是剩下的碗筷稍微有點麻煩,廚房離著堂屋三四步的距離,外麵的雨還在下,他往門邊站站感覺雨也不是很大,一低頭鑽了出去。他穿的還是昨天那件長袖襯衫,雨水打在身上,真感覺出涼來了。他在廚房裡將所有的碗筷洗出來,放在架子上控水,正準備再洗點水果的時候,就聽到院子咣當咣當門響,他問了兩聲也沒人應答,他心裡覺得蹊蹺,剛走到門口那裡,看到門被拱地前後晃,他就知道是誰了,之前鎖門的時候,忘了班頭還沒回來了。

陳安修又跑到屋裡拿鑰匙,打開門一看,果然是班頭,不知道去哪裡了,一身毛濕漉漉的,看到人還想撲上來親熱親熱,陳安修嫌它一身水,抬腿蹬它一下,它就老實了,搖著尾巴跟著人往屋裡跑。火鍋底下的木炭還有點火,陳安修倒掉之前的鍋底,就著這點火給它熱了點骨頭湯,又拿了一個大饅頭泡上,它趴在門口那裡呼啦呼啦吃飽喝足,陳安修拿條舊毛巾給它擦擦,等身上毛乾地差不多了,它搖搖尾巴滿足地回狗窩睡覺去了。狗窩當初蓋地比較簡單。夏天暴雨的時候還進過水,陳安修怕今晚也不嚴實,又在狗窩頂上用磚頭壓了一層油紙。

狗滿足了,但陳安修來來回回折騰這幾回,一身衣服差不多全濕透了,章時年在屋裡陪孩子也沒太留意他那邊,此時見他濕噠噠地進來,就抱著冒冒給他拿毛巾,“這是怎麼弄的?出門怎麼也不知道打傘?”

陳安修把洗好的桃子和梨放到桌上,撥撥眼前打濕的頭發說,“沒事,就是兩步遠,來來回回撐傘關傘不夠麻煩的,你們先吃著,我去洗個澡。”他自覺身體康健,並不把這點雨放在心上,隻是涼是真的。

等他洗澡出來,屋裡的禮物也拆地差不多了,冒冒大多是些玩具,還有幾本花花綠綠的圖畫書,噸噸新得了一架天文望遠鏡,正和章時年頭碰頭地擠一起研究說明書,看那樣子是急著明天就組裝起來。陳安修湊過去看了一眼,說明書竟然是全英文的,有些太專業的詞,他不認識,不過旁邊配著圖片,他也看出點意思來,相較於他,那對父子顯然就輕鬆默契很多,大體看了遍說明書就在箱子裡找零配件準備動手了,說起來這種事情從很早以前他就很少參與,偶爾為之,最多打打下手。所以這對父子經常背地裡聯合糊弄他,就說買模型,明明看著不一樣的東西,他倆非說就是同一個,不是新的。

“噸噸,這個也是原先那個?你拆了又裝到箱子裡的?”陳安修明知故問,噸噸之前也有個天文望遠鏡的,也是章時年給買的,比這個小得多,噸噸還帶著去過學校,這個明顯就大多了,真要組裝起來,以噸噸的小身板想要扛著到處跑基本沒可能。

陳安修在家裡當慣了壞人,真的板起來臉來,兩個孩子都有點怕他,噸噸這會也拿不定他想做什麼,就老實回答說,“爸爸,那個倍數很低。”

“那個也用了好幾年,本來就是給新入門的初學者的……”章時年還沒說完,陳安修就背著孩子踢他一腳。

章時年什麼也不說了,隻是借著沙發的陰影握住陳安修的腳腕不鬆開,手指還在他的腳心刮了兩下,陳安修天生怕癢,掙了幾下沒掙開,瞪人也被無視,他就有點繃不住,說起來他也不是真的生氣,現在家裡條件好了多寵寵孩子他也讚成,隻是章時年這人花錢太順手,他擔心噸噸年紀太小有樣學樣,沒有節製。不過他也不想現在興頭上壞人興致,自己就先噗嗤笑了出來。

噸噸一看這樣知道爸爸逗他,就往他身上撲,冒冒見此也抱著他的腿往上爬,陳安修推開這個,又過來那個,懷裡抱一個,脖子上掛一個,章時年不僅不幫忙還趁機在邊上下黑手。最後直撓地他在沙發上打滾討饒為止。

今天章時年剛回來,不止陳安修,就是噸噸冒冒都比往日興奮不少,本來九點就應該上床的兩人,硬是挨到十點多才歪在炕上橫七豎八地睡著了。章時年先把冒冒抱回屋,陳安修正想把噸噸喊起來換衣服睡覺,噸噸就抱著他的脖子不鬆開,“爸爸冷,一起睡。”

現在才九月的天,今天下雨是涼點,但絕對和冷扯不上半點關係,他哪裡不能了解噸噸的小心思,“好,一起睡,那你去刷刷牙洗洗腳,我把被子給你抱到那屋去。”

兩個孩子都睡著了,鬨騰大半天的屋裡也安靜下來,本來昨晚沒睡好,陳安修覺得今晚應該早早犯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鬨太過,到現在竟一點睡意都沒有,章時年因為時差的問題剛洗完澡看起來也沒有立刻想睡的意思,他就進屋拿條毯子把兩人裹起來,窩在沙發上看書有一塔沒一塔地說話,“你不是說這次在德國的事情不大順利嗎?我以為你還要在那裡待一段時間。”

“是不大順利,不過一開始也沒想著一次就能成。”他接過陳安修遞過來的梨剛要入口,就看到梨身上有三個玉米粒大的破皮,“這梨是怎麼了?被鳥啄了?”他和陳安修在一起久了,現在也知道園子裡的果子成熟後,就有各種鳥會來光顧。

“不是,被你小兒子啃的。”

“冒冒啃的?我看那幾個梨上也有,都是他啃的?他每個梨上都啃這麼兩口是想乾什麼?做記號嗎?”

“誰知道他在怎麼想的,我在炕頭上放了一小箱,他幾乎把每一個都啃開了。他啃成這樣,我也不好意思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鼠咬的,你嘗嘗,挺甜的。”園子裡的兩棵老梨樹今年統共摘了有一百來個梨,各家分分,家裡就剩了二十來個,他洗洗找個箱子都放在炕頭上了,就想哪天晚上嗓子乾,摸一個解解渴,結果一沒留意就成這樣了,他剛開始還以為是老鼠咬的,翻箱倒櫃的把家裡清理了好幾天,後來有天早上發現冒冒蹲在梨箱子邊上抱著啃,他吃也不正經吃,一個梨啃兩口就放回去,再抱出一個接著繼續啃。

章時年邊聽邊笑,不過梨倒是真的很甜,皮薄汁多,甘甜脆口,說完冒冒,說起噸噸了,章時年就說,“對了,忘了和你說,人家噸噸的望遠鏡,自己也出錢了。”

“他哪來的錢?你們倆不會又合夥蒙我吧?”陳安修看他吃的香甜,歪過頭去就著章時年的手也啃了一口。

“噸噸把原先那個賣給他同學了,還有他自己投資賺的。”

陳安修一聽兒子自己賺錢來精神了,“他自己賺的,有多少了?”

章時年給他報個數,陳安修眨眨眼,章時年再次確定地點點頭後,他差點跳起來,“怎麼那麼多?”噸噸自打有了一群爺爺奶奶,哥哥嫂嫂後,每年的壓歲錢呈現爆發式的增長,章時年前兩年就用他的名義給噸噸開了一個單獨的賬號,剛開始隻是教噸噸買些銀行的理財產品,這兩年有意識地讓噸噸接觸股票和基金之類的,他覺得小孩子就是玩玩長長見識也沒在意,一沒留心,家裡還出了個小富翁,“我怎麼都沒聽他說過。”

“本來就在你的名下,他大概以為你肯定知道。”

“我還真是沒查過,現在連噸噸都能賺錢了。”自豪的同時還有點小小的感慨,其實孩子也不用長這麼快的,他也不著急,“那這樣的話,他還算有分寸的了。”

“我們的兒子總不會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