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2 / 2)

他們的動作很快,這邊的人又少,所以也沒幾個人察覺到這短暫而迅速的交手,既然說是沒幾個人,就代表還是有人看到的,這其中就包括老爺子和章竟年兄弟幾個。他們本來在另一邊坐著說話的,老爺子看到陳安修來了,多看了兩眼,其他人自然也就跟著注意到了這個小角落。

他們身邊也沒旁人,章竟年就笑說,“這新婚的就是不一樣。”一行一動,蜜裡調油似的。

老爺子就說,“他們要能這樣一輩子,我認下陳安修倒也罷了。”隻是各方麵差距這麼大的人,到底能堅持多久。如果再過幾年就分了,他又何必浪費這精力。現在時年遷就著陳安修,陪他住在綠島,替他隔絕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紛爭和困擾,可這樣的日子能堅持多久?時年明知道如果兩人要長久下去,陳安修就必須要適應甚至是掌握另外一個世界的遊戲規則,可每每的還是會心軟。明明以前並不是容易心軟的人。當陳安修有朝一日真正走入時年的世界,那是與他之前生長環境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個世界,光鮮亮麗,複雜多變,他是否還能保持現在的本心,如果不能,時年又是否能接受一個不複從前的陳安修?

又或者陳安修是個能接受彆人庇護一輩子的人,那也可以,他相信時年有這樣的能力。可是陳安修願意嗎?矛盾的隱患從一開始就已經埋下,早晚有一天會爆發。這道坎,如果能過去,兩個人以後說不定會順遂些,如果不能,等待他們的隻能是分道揚鑣的結局。生長環境的不同,教育背景的差異,如果婚姻僅僅靠感情來維係,就太脆弱了。兩個男人之間尤其是,因為他們還要麵對的不僅是他們兩個人的婚姻生活,還有無數來自外界的壓力和質疑。

他不僅僅是對陳安修沒信心,在這段關係中,他對時年同樣沒信心,儘管他在時年身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認真,看到了努力和改變。但兩個骨子裡都傲氣的人,真的走上對立的那一天,誰也不像是能先低頭的。

他這一開口,章竟年也能聽出老爺子的口風是有鬆動的,以前的時候,老爺子從來不在他們麵前提陳安修,“婚姻都是要經營的,六叔,誰剛結婚的時候能保證肯定能一輩子在一起?比起其他的,起碼陳安修是時年自己的選擇,他們也有不錯的感情基礎。”

老爺子沒就此發表意見,但微微點了點頭。

短暫的休息過後,宗族裡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商議,大家紛紛起身準備去後院,剩下的基本就沒孩子們什麼事了,除了最後的留念合影部分。不過冒冒睡著了,祠堂裡又陰涼,陳安修覺得沒必要為了幾張照片再在這裡等上兩個小時,就準備先帶噸噸冒冒回去,不過可能章元年也想到這點了,就臨時更改了一下順序,讓大家先在中堂前麵合了影。有好多剛見麵,還沒坐下來自我介紹過,彼此之間都不認識,就站在一起合了照。

冒冒早上起床早,中午又沒能睡好覺,合影的時候勉強把他喊醒了,他也沒撐起眼皮來,噸噸從後麵摟著他的肚子,他閉著眼,嘴巴微微張著,就用在這樣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進入了家族的第一張合照。

祭祖結束,第二天祖輩還有墓地的,又去掃了墓,就如章時年說的,在那之後,有些人就陸陸續續準備返程了,畢竟去北京,也不是姓章就可以的,章園裡也走了一部分,不是很多,但也有十之二三,陳安修第二天去飯廳吃飯的時候,還是感覺挺明顯的。

噸噸冒冒上族譜,參加祭祖,得到章家承認的事情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章時年帶著他們哥倆在祭祖當天出現在章家祠堂比任何話都更有說服力,更何況章元年在隨後的宗族會議上也公開做了說明。兩個孩子都得到了一份數額不少的信托基金。族裡的公開當然也就意味著老爺子的承認,隨後的兩三天章時年和陳安修帶著噸噸冒冒又去正式拜訪了各位家裡的叔伯,收獲了一大堆各種各樣的見麵禮。章元年和章竟年他們在公開場合也把兩個孩子當自家子侄小輩一樣對待。

突如其來的這巨大轉變,有人能泰然處之,當然也就有人心理失衡。有的人固執地認為,即便是章時年的私生子也終究是私生子,能上族譜已經足夠寬容,現在也未免太過招搖。對上章元年他們,沒人敢說什麼,但對身份來曆不明的陳安修,心裡就生了毛刺。

心裡有了事情,言語之間就免不得帶出一點,陳安修又不是木頭,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但如非必要,他也懶得和他們一般見識,無端做那些口舌之爭。不過他們不招惹彆人,並不表示彆人願意放過他。

同樣的,他也不知道有個重要的人正在趕來越州的途中。

作者有話要說:太晚了,直接放早上,明天應該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