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2 / 2)

陳爸爸一聽,“你在電話不是說,你姥姥自己不小心摔的嗎?怎麼又變成劉雪了?”

“我開始的時候信了劉雪的話,還以為她是碰巧遇到的。”彬彬就把剛才聽到的事情和陳爸爸講了一遍,陳爸爸氣得手都哆嗦,“真是個禍害。”可老太太已然這樣,他也不想當著老太太的麵多說什麼,轉而安撫老太太,“娘,你有什麼事情,讓我們和她說就行,你說,你單獨找她乾嘛?”

“我就是問問她為啥睿哲上學名字不叫秋睿,本來我是該問問你大哥和天齊,但老大見不到人影,天齊也不常來。我現在有時候犯糊塗,哪天想著了,哪天又忘了,正好今天看到劉雪,想起這事了。”

其實在這件事上,陳爸爸倒是沒那麼多執著,孩子們能排著叫當然最好,這都是祖輩們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輩分在這裡,根就在這裡,走到哪裡也錯不了,但是現在年輕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了,特彆是搬到城裡去的,很多都不願意循著這些老規矩,嫌棄都是老封建,舊風俗。真要這樣,也不好為個名字鬨地一家人不消停。可現在的情況是,他怎麼想並不重要,像老太太這樣老一輩的人,還是轉不過這個彎來,特彆是老太太又固執認定睿哲是長房長孫,所以格外看重。

“娘,你彆想這事了,我改天讓天齊過來和你說說,他是睿哲的爸爸,沒有比他更清楚的。”

陳奶奶醒過來,留在鎮上的醫院觀察了一晚,第二天轉到了寧世醫院。彬彬幾次要揣著刀子去找劉雪算賬,被陳安修摁住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老人的身體,其他的都可以往後挪挪。劉雪是本地人,肯定也跑不了。而且就彬彬現在在這狀態,真要將人捅了,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他們還沒上門,劉雪的家裡人先帶著人打上門了,劉雪那天被彬彬打了跑回家,劉雪爸媽一看自己閨女被打成這樣,氣真是不打一處來,他們閨女是不小心將老人碰倒的,就是報了警,最多也不過是賠錢了事,斷沒有這麼打人的道理。就這樣,他們越想越氣,第二天中午劉雪的爸爸出頭喊了家裡的幾個年輕人,劉雪又從劉勝淮那裡要了五六個人,一行十來個人浩浩蕩蕩地開了五輛車就到秋裡鎮上來了。到建材店門口停車,下來的人有的手裡提著鐵棍子,有的手裡拎著砍刀。

鎮上的人平靜日子過慣了,什麼時候見過這陣仗,鎮上平時也有打架的,揮著個笤帚掃把的就差不多了,再狠點的提木棍子和菜刀,這就是要拚命的架勢了。拿鐵棍子和砍刀,這簡直像是要滅人滿門!陳安修帶著彬彬和陳三叔先跟著醫院的車到市區辦轉院手續去了,陳爸爸因為要找一些陳奶奶之前的病例,還沒走,此外建材店裡還有陳媽媽和李小喬在。

要換成其他的,鎮上的人念著情分肯定要上前攔著,可是這種見誰砍誰的架勢誰敢,有人偷著打報警電話,有人拔腿就往小飯館跑去報信,路上遇到章時年領著冒冒從農家樂那邊過來,報信的人雖然沒和章時年說過話,但是他認識這人是陳家的那啥,找不到合適的詞,反正就是和陳安修一對就是了,“有人在安修家建材店裡殺人了,你快去看看。”

章時年抱起冒冒就往前跑,經過樂韻衣服店的時候,一腳踹開門,將冒冒放裡麵一放說,“麻煩看一下孩子。”

店裡沒客人,張樂韻正窩在店裡的懶人沙發上聽歌打毛衣,聽到門咣地一聲,她嚇地打個哆嗦,光聽到聲音,人影都沒看清,人就沒了,再定睛一看,不,還有個小的,胖嘟嘟地戳在門口那裡,可能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瞪著大眼睛骨碌碌地四下裡看。

樂韻一看到他,心都軟了,她拍拍剛剛受到驚嚇的胸口,穿上拖鞋從沙發上跳下來,“冒冒,你怎麼來了,快讓姨姨抱抱。”一抱沒抱動,又加了把力氣,這才成功將人抱在懷裡,“平時看你兩個爸爸抱著挺輕鬆的,還以為你隻是看著胖呢,誰知道你竟然這麼誠實,表裡如一。”她伸腿想把門關上,聽著街上動靜不小,她探頭出去看看,似乎建材店聚集著不少人和車,聯想到章時年剛才的行色匆匆,她猜那邊可能出了什麼事,但她帶著孩子也不好過去湊熱鬨,就勉強壓住了好奇心,退回來關上門,“冒冒,姨姨給你洗草莓吃。”那一腳力氣夠大的,她的門合頁都被踹鬆了,改天讓陳哥來幫忙修一下。那個章先生平時看著斯斯文文的,發火都沒見過,今天竟然會這麼失態。

有這疑惑的顯然不隻她一個,連剛剛報信的人都這麼想的,這人也太衝動了,怎麼赤手空拳就衝過去了,好歹拿個趁手的東西,看著也不是頂壯實的,就是擋刀子也不夠麵積。

章時年跑到那裡的時候,那幫人已經進門了,揮著鐵棍子和砍刀見什麼都砸,東西不要緊,關鍵是不要傷到人,陳爸爸護著陳媽媽還有李小喬想退到裡間,但被那些人識破了意圖,就堵住了他們的後路,圍了上來,劉雪一個兄弟叫劉兵的就過來揪陳爸爸的領子,“你那個外甥,叫什麼彬彬的,你叫他出來,看我們今天弄不死他。他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什麼人都敢打,你們老陳家是不是真以為劉家沒人了?劉雪在你們家誰都能踩一腳。現在連個不姓陳的外人都敢對她動手了。”

外麵圍著七八個街坊,有喊有話好好說的,有喊都是親戚,喊打喊殺這是做什麼,可礙於那些人手中的武器,都沒有敢往上衝的。

“把人放開。”章時年分開門口眾人進去,屋裡的人見到進來這麼個不怕死的,還都微微愣了一下。

劉兵今年三十五歲,是這群兄弟們中的老大,他不認識章時年,見到這人執意往裡走,還對他下命令,就叫囂了一句,“你是什麼東西,也敢來多管閒事?”他是劉雪的堂哥,對陳家的情況也多少了解一下,親近的裡麵似乎找不出這麼一號人。三十六七歲?就陳天嶺的年紀符合,但是他認識陳天嶺,不是這個人。

陳爸爸見章時年還往這邊走,就喊他,“小章,你彆進來了,你快出去,這麼多人看著,我不信他們敢殺人不成?”他知道章時年的身體也不屬於很好的那種,真要這裡出了事,安修先不說,他們沒法和人家季家交待。

章時年朝他安撫性地一笑,“爸,沒事,我和他們談談。”

劉雪的爸爸手裡拿著個螺絲刀,在櫃台後麵的椅子上優哉遊哉地翹著腿坐著,一聽章時年這稱呼,立刻頓悟這人是誰了,他是知道陳安修找了男人過日子的,但是沒見過,這是第一次見,意外地人還長地挺體麵的。就是底下那點破事不怎麼體麵。

劉兵顯然也猜到了,嗬嗬笑了兩聲,緊接下來的話就有點陰陽怪氣,“原來這就是陳安修找的男人啊,兩個男人還能這麼光明正大,這一家人也真夠不要……”可憐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章時年一抬腿整個踹出去了,那人的背部先是撞到牆邊的架子上,接著從架子上重重摔到地上,他撞的那位置也是巧妙,放的都是燈泡燈管,先他一步落到地上的燈泡被他壓碎,冬天身上衣服厚還可以遮擋一二,但露在外麵的雙手就沒那麼幸運了,十指連心,直痛地他在地上哀嚎打滾,站都站不起來。

章時年的目光在他的兩隻手上一帶而過,淡淡的,並沒什麼表情。

誰也沒想到他一聲不出就動手,更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麼乾淨利落,連站在他旁邊的人都沒看清楚他的動作。但他的這一挑釁行為也直接惹怒了其他人,特彆是看到地上雙手鮮血的劉兵,大家提著手裡的棍子砍刀一哄而上。

章時年先且打且退,先護著陳爸爸他們退到裡間,陳爸爸不放心他,“小章,你也進來。”

“爸媽,你們在裡麵反鎖上門,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章時年說話的同時,一拳揮向了一人眼角,趁那人吃痛後退之際,劈手奪了一根鐵棍過來,

當秋裡鎮上的其他人回家扛了鐵鍁過來,準備一哄而上憑借人多打混戰的時候,就親眼目睹了一場實力絕對不對等的戰鬥,一棍子撂倒一個,兩棍子撂倒一個,下手那叫一個快準狠,章時年的這一行為徹底顛覆了長期以來他在秋裡鎮上樹立的溫和俊雅的形象。

有人在下麵驚歎,“真看不出來,真看不出來,以前看著斯斯文文的,還以為是個沒什麼力氣的書生。”

也有人說,“這陳建平兩口子也值了,雖說這關係是怪點吧,但這年頭就是個正兒八經的女婿也沒幾個肯為老丈人拚命的。”

大家議論紛紛,紛紛議論,不經意,不小心地給那些撂倒在地上還想爬起來的補上一鐵鍁。不過當警笛一響起的時候,凡是手裡帶著工具的一哄而散,隻留下些空手在在那裡看熱鬨的,指著暈在地上的人,對下來的警察說,“警察同誌,這些人是來殺人鬨事的。一下車就喊打喊殺,嚇死人了。”

因為有為數不少的現場目擊證人,又有章氏的律師出麵,陳家這邊並沒有受到什麼為難,隻不過章時年卻並非全然安然無恙。起初在店裡麵纏鬥的時候因為空間受阻,對方人數有多,他的左手手背上被劃了一刀,萬幸傷口不是很深。

陳安修聽到消息從市區趕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章時年的傷口也已經包紮過,正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