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2 / 2)

農家樂小老板 柴米油鹽 13993 字 4個月前

建材店還沒關門,陳爸爸正坐在空蕩蕩的店麵裡,和幾個街坊說話,一聽是冒冒不見了,他霍地站起來,“冒冒不是和安修在家裡嗎?”他都忙昏頭了。

“不是啊,冒冒今天下午在樂韻那裡的。”孫曉急地都快哭了,“我剛剛一眼沒瞅見,他就不知道哪裡去了。”

陳爸爸也顧不上安慰他,店門也沒鎖就往外走說,“我沿著路找找,他自己出來的話,應該也沒走遠。”店裡其他人見這樣,也紛紛表示一起幫著去找。

在所有人都忙成一團的時候,那個小胖子在乾什麼呢,如果這會在小飯館裡吃飯的人隔著窗子向外看看的話,就會看到一個胖乎乎的小身影正搖搖擺擺奔跑到通往農家樂的小路上。路上黑,他大概害怕,就跑地很快,結果腳下不知道絆倒什麼東西,撲通摔在那裡了,“爸爸,爸爸。”他趴在原地喊了兩聲,想起爸爸不在這裡,就爬起來繼續向前跑。

陳安修剛包完餃子,案板和菜盆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聽大門口有人喊著爸爸由遠而近,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趕緊迎出去,他一出門,冒冒就跟個小炮彈一樣飛速衝進了他的懷裡。

“你怎麼自己回來了,奶奶呢,還沒戴帽子,你是怎麼回來的?”陳安修向後看看也沒見到人,他心中正疑惑,就聽到爸爸的聲音,“冒冒,冒冒,你聽到爺爺喊你,答應一聲。”

“恩。”冒冒還很聽話,爺爺讓他答應一聲,他就軟乎乎地答應一聲。

可他奶聲奶氣的,聲音也不夠大,陳爸爸也沒聽到,還在喊,陳安修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但還是揚聲應了一聲,“爸爸,冒冒在這裡呢。”

陳爸爸聽到陳安修的聲音了,就加快腳步跑了過來,親眼見到冒冒確實在這裡,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又拿出電話告知還在繼續找人的孫曉和其他人。

其他人見沒事,就各自回去了,隻有孫曉和樂韻趕了過來,大冬天的,兩人的頭上都急了一頭汗。

陳安修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也覺得聽不好意思的,讓人照顧了一下午孩子,臨了臨了還嚇了人一跳,“冒冒,你要走也不和姨姨說一聲。你看把姨姨和叔叔嚇的。”

孫曉和樂韻攔著不讓說,連說沒事沒事,能找到孩子就是萬幸,誰還顧得上孩子這點小錯,何況冒冒隻有兩歲半,說多了,他也不懂,總歸是他們大意了,沒看住孩子。

陳安修拍拍冒冒的屁股,“去給叔叔和姨姨拿蘋果吃。”

冒冒就顛顛地跑到旁邊的矮茶幾上,給姨姨拿一個,給叔叔拿一個,再個爺爺拿個大梨吃。

陳爸爸忙活這大半天,累地提不起一點勁頭,但對上這麼個小東西,想不心軟都不行,“他這麼點大,也沒讓他單獨走過,他竟然記得回家的路,自己就跑回來了。”

因為陳媽媽還在家裡等著吃飯,陳爸爸也沒多留,陳安修把早先包好已經凍上的餃子給他揀了一袋子,又給孫曉和樂韻裝了些帶上。

鬨騰的一天過去,陳安修一家吃過飯就早早睡下了,儘管陳安修根本沒什麼睡意,胸中漲漲的,有什麼東西似乎隨時就要竄出來,他見章時年睡熟了,就穿衣服爬了起來,輕輕帶上門走了出去,看看表,都十一點多了,鎮上安靜的,隻有偶爾的幾聲野狗的叫聲。他慢慢溜達著走到建材店邊,卷簾門已經放下來了,他找塊門口的石頭坐下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就感覺身上已經涼透了,他冷地回神,察覺到不遠處有一道修長身影,“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安穩的日子過慣了,他的警覺性越來越差了。

章時年見他終於發現自己了,就走了過來,“醒了發現你不在,就出來看看。”

陳安修起身摸摸他的袖子,比自己也熱乎不了多少,恐怕他是剛出來,章時年就跟著出來了,“我是不是早該把劉雪收拾了?這樣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你不能預知未來,她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罷了。何況你之前能怎麼收拾她?打她一頓進醫院?還是捏造點證據送她去坐牢?”這些事安修都做不出來,退一萬步說,即便安修真的狠心做了,也沒什麼名聲可言了,陳老大家不會感激他,其他人的嘴巴饒不了他。睿哲長大了,更是會恨這叔叔一輩子,“沒必要為了她,質疑自己,她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

連續幾輛車由遠及近的聲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陳安修轉身望去,就見山下陸續開上來五六輛車,到陳家村的路口時,都拐進去了,要在以前,陳安修可能會覺得奇怪,但也不會多想,可剛剛經曆過白天的事情,他實在是不能不長個心眼,“我回村裡看看,你回去看著冒冒噸噸。”

“家裡有嚴旭在,我和你一起回去。”

陳安修點點頭,去建材店的院子裡開了車就往村子裡趕,經過自家胡同的時候,沒看到異常,倒是大街上鬨哄哄的,聽到那邊的狗汪汪的,他開著車又往前走了一點,見到那些車竟然都停在了陳天嶺的家門口,因為陳天嶺家門口的大燈開著,他看到望望的車也赫然在列,“這麼晚了,他們做什麼去了?”

想到一種可能性,陳安修和章時年對視一眼,找個空地停好車,隨後抬腳進了陳天嶺家。進門後發現人真是不少,堂屋裡站著的坐著的,足足有二十幾號人,陳天嶺的媳婦正在給大家倒水。

大家見到陳安修和章時年進門,都愣了一下神,陳天雨邊上的人更是捅捅他,讓他趕緊起身接待上門的兩尊大神。

“安修你們來了,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陳天嶺作為主人,先反應過來招呼他們。

“我有點東西忘在家裡了,明天急著要用,就回來了一趟,你們這是去哪裡了,這大半夜的。”

陳天嶺還瞞他,“兄弟們很久沒見,一起下去喝了頓酒。”

陳安修笑說,“怎麼喝酒也不去我那裡,我店裡的菜不好還是酒不好?”

“我每次去你都讓我不少錢,你嫂子都在家裡罵我。”

陳安修笑了笑,拿眼睛去看陳天雨,陳天雨知道瞞不過他了,索性起身說,“我們去把劉家砸了。”他知道大哥不喜歡這樣的做法,他上次砸李奎中和劉雪的店,大哥就訓了他好幾次,說他做事太衝動。

大家見陳天雨大喇喇地說出來了,也都跟著勸陳安修,“二哥,這真不怨我們,憑什麼隻準他劉家欺負到咱們老陳家門上,彆說是二叔,就是我們也咽不下去這口氣。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真當我們老陳家絕戶沒人了。”

“就是,就是,管他是誰,還敢明晃晃拎著刀上門,這是咱們兄弟白天不在家,要是在家,還用報警,先把他們的兩條腿打斷,讓他們自己爬回去。還敢欺負到地頭上。”

陳安修看看屋裡這群人,基本都是家裡的親戚的孩子,不是這個叔叔就是那個伯伯的,隻有三四個看著眼生的,約莫著是被朋友拉著進來的,但應該也是自己村裡的人。

陳天嶺見陳安修不說話,也有點摸不清他的心思,這個弟弟當年去當兵,一去就是七八年,彼此聯係不多,退伍回來後終於親近點吧,他又和男人在一起了,家裡的兄弟們對這段關係當然不好反對,但心裡總是有點彆扭,不願意與之太親近,可一起長大的情分總是還有的,今天得知劉家的人來鬨事,還把章時年傷了,他們一商量叫了幫兄弟直接開了車就去了劉家。上次劉雪和李文彩砸店是家事,他們不好摻和,可劉家人來砸店,就是另外一個性質了,最重要的是還為此傷到了人。章時年怎麼說也算是他們老陳家的人,怎麼能讓彆人白白欺負了去。

“這樣的事,你們怎麼沒叫我一起?”砸就砸了,他倒是想看看劉家還能鬨出什麼幺蛾子?

陳天雨第一反應是懷疑耳朵聽錯了,他大哥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其他的反應和他也差不多,都盯著陳安修上下審視,似乎剛認識他一樣。

陳安修挑挑眉,“怎麼?我身手還沒你們好嗎?”

陳天嶺離著他近,一伸手勾著他的脖子大笑說,“這才是我兄弟,咱爺們就該這樣,人家都打到咱門上了,屋裡的人都被他們欺負了,這個時候還打腫臉充什麼大胖子,要我說就該直接揍回去,讓他們長長記性。這點上就不得不佩服咱弟……”後麵那個妹字,當著章時年的麵,陳天嶺卡了半天愣是沒卡出來,“恩,今天他打地挺好的。”

見一向還算穩重的陳天嶺吃癟,有人沒忍住,一扭頭噗嗤笑出聲,有一個人開頭,其他人也沒再忍,一時間屋裡全是笑聲。

陳天嶺的媳婦端了一大盆鮁魚丸子湯進門,笑著叮囑說,“你們小聲點,四臨街坊這個點都睡下了。”陳天嶺也去廚房裡端了些油餅和切好的火腿過來,“餅是今天剛擀的,餾了反而不好吃,你們要是嫌涼,就自己泡泡。”

陳安修晚上剛吃了餃子,這個點也不是很餓,章時年的也沒有吃夜食的習慣,不過陳天嶺的媳婦遞過來了,他們也都接了過來,明顯的她對章時年更拘謹些,將碗筷遞過來了,還加了一句,“這丸子是我去市場買魚自己做的,你嘗嘗。”她大概是怕章時年嫌棄不乾淨。

“謝謝。”章時年年紀比大的,當然也不好跟著陳安修喊她大嫂。

他這麼客氣,陳天嶺的媳婦反而有點不好意思,陳安修解圍說,“大嫂,你這裡麵除了鮁魚還放什麼,怎麼覺得格外勁道?”

他這麼說,陳天嶺的媳婦就很高興,“這一屋子人就屬你舌頭最好使,我還放了點牙片魚。”

大家吃吃喝喝的,彼此間的氣氛都很熱絡,尤其是章時年今天狠狠地出了一把風頭,大家對他的印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話裡話外的就想和他搭搭話,以前大家對他的印象就停留在:有幾個錢的外地男人,吃住在陳家,暫時和陳安修搭伴,除此之外就是莫名不太親近人,雖然現在仍舊是這樣,但不礙著其他指標飛速攀升中,有意氣,夠男人,一個人暴揍了十幾個,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真是越看越順眼。陳安修就是不喜歡女人,不過挑男人的眼光還成。

陳安修實在受不了那些白目又熱切的眼光,就試圖轉開話題說,“你們今天去怎麼砸的?劉雪家裡有什麼人在?”

話是陳天雨回他的,“我們到劉雪家,準備依葫蘆畫瓢把他家也砸一遍,結果有人比我們先到了,打地可比我們精彩多了。”

陳安修疑惑,“還能有誰?”

陳天雨可能是想到了那一幕,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住,“劉雪的那些親戚啊,你不知道,劉雪那些親戚今天不是全被公安局帶走了嗎?他們一聽都著急了,就找人去公安局打聽,結果你猜怎麼著?公安局好像和他們說,對方律師很厲害,說這件事的性質特彆惡劣,不能算一般的打架鬥毆,好像要算是黑社會性質的尋釁滋事,擾亂社會秩序什麼的,主要是因為裡麵好幾個有案底的,他們一邊罵一邊打,我也沒聽地太清楚,反正有一點聽明白了,真要是按照公安局這結論給他們判下來,每個人都要進去蹲幾年,那些有案底的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都在劉雪家裡大鬨,說是讓劉雪害死了,竟然坑親戚跟著黑社會去鬨事,讓劉雪去把他們家裡人給弄出來,不然就沒完。”

陳安修沒想到事情竟然演變至此,“那劉雪怎麼說。”

“沒聽見她說話,她和她媽被一群女人圍著,撕扯著頭發打,連我們想過去問她兩句話都沒能擠進去。我看萬一那些人真的坐牢,那些家屬殺了劉雪母女倆的可能性都有。你沒見那架勢,太恐怖了。男的就砸東西,女的就揍人,女人要是瘋起來,戰鬥力一點都不弱。”

“那你們去乾什麼了?”陳安修聽他講了半天,也沒聽到他們的作為。

“我們?我們就等那些男人砸完了,然後將那些男人摁起來挨個暴揍了一頓,告訴他們這就是來陳家惹事的後果,那些人被我們打的,爬都爬不起來了,反正都是劉家的人,來咱們家鬨事的就算不是他們,也是他們哥哥弟弟什麼的,不算揍錯了人。”

陳天雨說的時候,其他人也不時插花兩句,但都知道中午建材店那一幕,也沒什麼人對劉家抱以同情之色。

陳天嶺吃飯比較快,他先吃完了,抽張紙巾擦擦手說,“你說這件事也怪,公安局什麼時候這麼有效率了?下午剛把人抓走,這就有消息放出來了?”

陳天雨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章時年,含糊了一句說,“可能年底,正撞到槍口上了,年底總是比平時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