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收雙搶結束之後,徐祖爺就帶著儘歡,搭順風車去了縣城。
儘歡發現這個時候,街麵上的牆上貼了不少大字報和標語。
尤其是那些單位門口的宣傳黑板報欄,更是貼得裡三層外三層。
除了那些手臂上套著袖章的小將,街上的行人都是繃著一張臉行色匆匆,絕對不會在外麵逗留很久。
祖孫兩到了火車站旁邊的國營飯店吃飯,國營飯店居然關門歇業了,門上貼著一張紙——“停業鬨革命”。
“祖祖,我們還是直接去買火車票吧,反正包袱裡麵也帶的有乾糧。”儘歡跟徐祖爺說道。
徐祖爺點頭牽著儘歡就走,“走吧,趕緊上了車還能歇一歇!”
火車站裡外,烏央烏央全是人,大部分都是穿著仿製軍服,帶著紅臂章的年輕人。
彆看裡裡外外擠得前胸貼後背,但是火車票的售票窗口還是很冷清的。
裡麵的售票員聽到徐祖爺喊買票的聲音,才停下了手裡織毛衣的動作。
“老同誌,你這買了票也不一定會有座位哈!”售票員並沒有馬上接徐祖爺遞過去的錢和介紹信,
“最近很多學生娃娃要搭火車出去搞大串聯,所以恐怕您上去也沒有座位!”
徐祖爺笑了笑回答道:“沒事兒的,同誌!反正也沒有多遠,擠一擠就到了!”
他早就聽說了最近火車基本上都被串聯的學生娃娃給塞滿了,沒座位的心理準備早就做足了。
售票員這才收了錢給了票,徐祖爺拿到了票,眼看著火車就要開動了,徐祖爺趕緊撈起儘歡就往前擠。
就這樣被徐祖爺扛著,儘歡都覺得擠得難受,就更彆提彆人了。
等祖孫兩終於擠到了車上,座位毫無疑問是沒有了。
不僅是座椅上擠,座椅底下都躺著人,有些各子瘦小的年輕人甚至直接躺到了行李架上。
徐祖爺抱著儘歡好不容易在車廂裡找出一個人少的角落,他把包袱裡麵的黑麵饅頭和軍用水壺拿出來。
然後快速把包袱皮鋪到地上坐下來,儘歡正好坐徐祖爺腿上。
祖孫兩就著軍用水壺裡麵的冷開水啃饅頭,徐祖爺昨天晚上專門蒸的黑麵饅頭。
現在這些小將情緒高漲,大庭廣眾**細糧,被眼紅了肯定要惹麻煩。
黑麵雖然現在也算是細糧,但現在剛過了夏收,不少農村家庭還是會做幾頓的,所以也就不打眼了。
“同誌,你的饅頭賣幾個給我吧?”旁邊一個中年男人吞著口水問徐祖爺。
徐祖爺眼皮都沒抬直接拒絕說:“沒有!”
“明明你這個小包袱裡麵還有好幾個呐?”中年男人指著徐祖爺手上的小包袱。
估計這個人不是餓瘋了,就是腦子有坑。
這個車廂裡麵幾百雙眼睛看著,他居然敢公開談私人買賣,妥妥的投機倒把。
儘歡擰著她的秀眉,“這位大叔,你要想投機倒把就自己去,彆拉我們下水!”
“我什麼時候投機倒把了?”這個中年男人聽了儘歡的話很驚詫。
徐祖爺神色嚴肅道:“國家是不允許私下交易買賣任何東西,任何私下交易都是投機倒把,所以饅頭有我也不賣!”
這個中年男人這才意識到自己乾了什麼蠢事,他趕忙站起來借口上廁所趁機溜了。
不過幸好的是車廂裡麵的革命小將們,都在對於他們大串聯的事情,進行高談闊論,沒有人注意角落裡麵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