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歡回到座位上剛坐下,正想找水喝,賀重九就遞上了擰開了蓋子的水壺,還不忘豎著大拇指給儘歡點讚。
“喝點水潤潤喉,徐寶兒,你剛才唱得太好了!”
“謝謝重九哥,”儘歡笑著抱怨:“有伴奏唱歌真的不一樣,就是那個白樺太莫名其妙了,你不待見她,她衝我撒什麼氣兒?”
賀重九接過儘歡的水壺,又遞上了一把剝好的龍眼乾,“她得意不了多久了。”
儘歡看了一眼賀重九,得意不了多久,是什麼意思?
正想開口問,前排一排的角落就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那頂帽子又有主了,馬上有有節目可以看了。
即將表演節目的人是且大妮,就是那個腦子不靈光,分不清好賴的且大妮。
且大妮局促不安地抓著那頂帽子,在大家的連聲催促下,扭扭捏捏走上了舞台。
她一首歌都不會唱,舞蹈更是見都沒見過幾回,且大妮急的滿臉通紅。
最後不知道誰提議讓她背一段語錄,不然她還真下不來台。
儘管她不識字,對語錄的具體意思也是一知半解,但不妨礙她把語錄記得清清楚楚。
誰讓現在這個年月,語錄不僅是思想學習材料,更是“口令”“接頭暗號”一樣的存在。
不識字沒問題,耽誤不了生活,要是不會被語錄,對不上口令暗號,那真是門都出不了。
磕磕絆絆背了幾段之後,且大妮頂著一張猴屁股臉,終於被白樺“恩準”下台。
接下來帽子傳到了最後一排,剛好角落最裡麵的同誌中獎,羞澀的西北小夥兒,清唱了一段原滋原味的信天遊。
一曲高亢的信天遊唱完,晚會就算是正式結束了,大家意猶未儘地往外禮堂外走。
後門居然從外麵被鎖住了,儘歡也隻能跟賀重九走靠近舞台的前門。
走前門還看了一出好戲,之前勸儘歡加入文工隊的領導,正在舞台下批評白樺。
“白樺同誌,你剛才為什麼不等彆人謝幕完?”
白樺本來還有點心虛,看到儘歡走過來,立馬狡辯道:“隊長,今天同誌們接著跑了兩個地方,我想著趕緊結束,同誌們也好回去休息。”
“想早點回去休息,你怎麼不跟我商量,自作主張玩擊鼓傳花?
你擅自加活動,我也沒說你,知道你壓力大想掙表現,但你既然要組織活動,最起碼就要用心啊。
哪有上一個表演者還沒謝完墓,就開始介紹下一個節目的?既不尊重台上的表演者,也不尊重台下看節目的觀眾!
你當了這麼久的報幕員,難道還不知道報幕的這點規矩?
還有,你對不會表演節目的家屬,那是啥態度?第一次上台本來就夠緊張了,你呼呼喝喝不是讓人更害怕嗎?”
隊長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這白樺越來越不像話了。
唱歌跳舞不行,那還能說沒有天賦,話劇的門檻相對比較低,隻要認真學,演不了主角,配角總是能勝任吧。
但白樺看不上啊,嫌演配角沒麵子,就彆說後台的後勤工作了。
又想在舞台上露臉,又不想勤學苦練學技術,也就隻有報幕員這個工作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