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海棠未開(1 / 2)

被儘歡明確警告之後,謝玉玲後來果然夾著尾巴做人,不僅不再到儘歡麵前刷存在感,連帶學生活動都參加得少了。

謝玉玲消停了,但也不知道從誰開始傳,儘歡背景後台很硬來頭不小的傳言。

傳言說的有鼻子有眼,還有好事者羅列出儘歡生活習慣行動軌跡,用於佐證傳言的真實性。

真真假假的信息夾雜在一起,影影綽綽傳得很是離譜,儘歡在刻意兩耳不聞窗外事,還是有一些風言風語不可避免往她耳裡鑽。

但她也是一笑了之,就當啥也沒聽到唄,反正不會有沒眼色到當麵議論或者質問她。

不長眼色的傻蛋沒有,自恃聰明的人倒是不少,就因為這些似是而非的傳言,還有人拐彎抹角跟儘歡拉關係。

當然也有一些人很忌憚傳言,開始對她敬而遠之,包括學習上受過她幫助,關係原本還不錯的一班同學。

老班周鎖柱熱心腸,私下為儘歡辯駁過幾次,還建議儘歡貼大字報發聲明肅清不實傳言。

儘歡對周鎖柱好意很感激,卻沒有澄清解釋的打算,事情往往都是越描越黑,再說傳言就有一部分本來就是真的。

她能來上培訓班,是老首長推薦,跟彆的同學那種層層選拔的入學標準,的確不一樣。

她越是不吱聲表態,彆人就越揣測猜疑。

也就是她在學習上表現優異,除了不愛參加活動之外,還真找不出可以挑剔詬病的地方,不然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帽子,肯定扣得嚴嚴實實。

但流言這種東西,向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沒過兩個星期,學校的同學們就沒空再議論儘歡了。

報紙新聞裡一張的訃告,讓悲痛席卷了所有人。

先生最終沒熬過病痛,在這個海棠花還沒來得及開放的季節裡,與世長辭。

雖然儘歡知道曆史的進程,對先生的身體狀況也有預估,但收到消息的時候還是克製不住悲傷。

作為先生的主治醫生,齊寅桐這個時候事情很多,在忙亂之中抽空和儘歡見了一麵。

齊寅桐見儘歡眼睛紅腫低聲勸慰,“小魚兒,先生身體已經拖到了極限,不能再承受手術,用藥也不起作用,能這樣安詳地走未必是壞事。”

“師父,我都懂,隻是……”儘歡哽咽。

齊寅桐伸手拍拍儘歡的肩膀,“師父都明白,隻是逝者已矣,我們要往前看!”

他從醫幾十年,大半輩子都在和病人打交道,按理說已經把生死這回事看得很淡,使勁渾身解數還是沒能搶回病人的生命,他仍舊有很強的無力感和挫敗感。

儘歡在醫術上天分高悟性好,但畢竟年紀還小,人又重感情,一時看不開很正常。

齊寅桐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包袱,“先生托我帶給你的,說不能兌現跟下棋的承諾了,把這套棋抵給你。”

拆開包袱裡麵是圍棋,棋盤棋子棋罐一應俱全,儘歡認出是之前先生在病房用過的那一套。

去年她和先生下過一回棋,中途有人來找先生,對弈沒見分曉就不得不放下,先生跟她約定下次再接著下,沒想到先生日理萬機,還惦記跟她玩笑的約定。

本來還極力克製著的眼淚,這個時候再繃不住翻湧滴落,在棋盤上飛濺開來……

非常時期的沈雲旗,也忙得腳不沾地,回家見到紅眼兔子一般的儘歡,還真有點手足無措。

平常儘歡都是精神奕奕神采飛揚,就算是很小的時候也沒在他麵前哭過,沈雲旗真不懂哄哭孩子。

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傷懷悲痛,怎麼能安慰得了儘歡呢。

隔幾天出席告彆儀式的時候,沈雲旗把儘歡帶去了,算是全了儘歡見先生最後一麵的願望。

儘歡回來之後,就沒再去參加任何悼念緬懷活動,學校那邊也請了假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