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不配合。
馳厭摸了摸她頭發,低聲道:“穗穗,真不行。”醫生說了還有十來天才能吃彆的。
她說:“那你讓我回家可以嗎?”她在這裡沒有安全感,才會試探著他的底線,一時半會兒完全適應不了如今的身份。
這句話出來,七月明媚的夜晚都冷沉了一瞬。
馳厭黑眸盯著她,死死抿緊了唇。
男人急劇胸膛起伏,好一會兒他穿衣服下樓去。
張嫂還沒走,見先生下來,她連忙開口:“先生需要什麼嗎?”
馳厭說:“我給穗穗做點吃的。”
“我來,你放著,要什麼給我說。”
馳厭:“不用。”
他守在火前,熬了一碗鯽魚湯。張嫂在旁邊看著,頗哭笑不得。這麼久,冷靜理智又死板的先生,第一次打破自己的原則。
薑穗本來以為馳厭生氣走了,沒想到過了挺長一段時間,他又回來了。
男人拿了一個精致的小碗,薑穗聞到空氣中濃鬱的香氣。
比大棒子骨還香。
馳厭在她眼神下,開口說:“魚湯,有味道的。”
薑穗坐起來,一雙圓滾滾的桃花兒眼看著他。
“我喂你。”他用勺子舀了一勺,小心遞到她唇邊。
薑穗看見,他很耐心,沒有生氣,沒有發火,甚至沒有冰冷地對她。
她咬住勺子,邊觀察他神色,邊喝了一小口。真好喝啊。
馳厭平靜地任她觀察。
薑穗感受了一下嘴巴裡的味道,輕輕推了推他的手:“可以了,我知道不能多喝。”她小聲問:“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沒有。”馳厭給她擦了擦唇角,“我知道你害怕。可是穗穗,彆再說你要離開我回家這種話,彆回去,我的身邊就是你的家。”
薑穗安靜地看著他,許久衝他伸出一隻手。
馳厭握住那隻溫熱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她明白是自己不好,懂事地道歉:“對不起。”
馳厭便也笑了:“沒事,穗穗不怕。”
薑穗從未說出口的驚惶,在這一瞬消散。從缺失一段記憶開始,她身體不舒服,偶爾會頭疼,她感覺世界都熟悉她,可是她卻不認識這個世界了。
馳厭每天晚上都試著教她愛他一點點,可是這讓她無措,更沒有安全感,甚至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以至於薑穗極力觸碰他不可能允許的事情,想回去和親人待在一起,讓自己安全一些。
但她今晚突然明白,什麼是馳厭底線。
沒有什麼原則是他不可以打破的,她才是馳厭不能觸碰的底線。世界上有三種東西無法隱藏:咳嗽、貧窮和愛。
最浩瀚的愛,本身就是一種安全感。
今夜天空沒有星星,夏季夜晚空氣有些燥悶,也許明天會是一個雨天。
馳厭抬手關了燈,像以往那樣,睡在她身邊。
背對他的薑穗猶豫了一下,轉過身來,半晌磨蹭到他身邊。
薑穗仰起頭,閉眼胡亂親了他一下,好像是親到喉.結的位置。今晚的談心、交流環節還欠他一個呢。
馳厭低眸,忍不住笑了。
大棒子骨事件過去,八月份姍姍來遲。
小彆墅的餐桌終於有了許多好吃的東西。
薑水生過幾天來看她的時候,提起了薑穗學業的事情:“我們之前給你申請了休學,如果你想回學校,可以等身體好了接著念書,把學分修滿。隻不過身邊的同學變了,穗穗,你要適應一下。”
薑穗身體好了許多,走路也有力氣。聞言她點頭:“好啊。”
但這會兒還沒開學,即便她要回去,也得等到九月份。
薑水生走了,薑穗問馳厭:“薑雪姐姐最近怎麼沒來了?”
馳厭簽字的手頓了頓:“她在躲人。”
“躲誰呢?”
馳厭說:“高均。”他示意她往電視上看。
薑穗轉頭,這一年紅遍大街小巷的高影帝,身姿清雋,穿上古裝時,簡直神仙顏值。薄唇狹長的眼,好看是好看,可也一看就是涼薄的長相。
很難想象他最近戲都不拍到處找人。
而她姐姐……不曉得跑到島上去養珍珠還是撿貝殼了,真是讓人腦殼疼。
馳厭放下手上的東西:“你覺得無聊嗎?”他頓了頓,“你想做什麼,我也可以陪你。”
薑穗想了想:“我能出去走走嗎?”
馳厭說:“好。”
他讓人開車,問薑穗去哪裡。
“不知道,沒有特彆想去的地方,就想出來透透氣。要不去大院兒吧。”
馳厭示意司機開車,車子行駛在路上。馳厭看著少女略微蒼白的容顏,突然就想起一年多前,她指揮自己開車,開了大半個城市,最後停在了民政局前。
那年冬天,連雪都特彆溫柔。
她做了許多讓他能銘記一輩子的事,但她自己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結局,番外大家想看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