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賞那麼多錢乾什麼?以後不要破費了,沒必要的。”
龔承弼這段時間是在她直播</p間花了不少錢,一方麵是因為覺得李瑞希漂亮想追,另一方麵李瑞希遊戲確實打得不錯,他看直播一向有打賞的習慣。
他大約摸到了李瑞希的性子,便笑:“行,那我以後不給你打賞了,以後聚會多出來玩。”
李瑞希笑著答應。
又有幾個男人圍過去。“聽說你遊戲打得很好?”
“我看過你直播,有空一起打遊戲吧?”
“你昨晚直播時那個地圖打的真不錯,我第一次看到主播打的那麼過癮的,簡直是職業選手級彆的。”
李瑞希的桃花運一直不錯,作為老師子女,從小放學後就愛去李柏年班上做作業,有時候耍賴不想寫,便軟聲求求師哥們師姐們幫忙,大家看她可愛,都愛逗她,寫作業不在話下,等到初中高中後,那些師哥們看她的眼神明顯不對,很多人偷偷給她寫情書,付明宇給她的符其實她根本用不著,她身邊不是沒有桃花,她隻是在他那裡屢遭滑鐵盧。
如今放棄了,倒是前所未有的輕鬆。感應到背後迫人的視線,她回頭與秦烈四目相對,秦烈眸色發沉,看不出情緒。李瑞希淡淡地勾唇,視線並未多做停留,往常這雙眼睛注視他總帶著盈盈笑意,如今卻一片清明,再清醒不過,好似大夢初醒,質疑從前荒唐。
秦烈忽然知道,在這雙眼中,他和向興陶景明已然沒有區彆。
他秦烈失去了在她這裡被特殊對待的資格。
向興笑了:“聽說你倆翻篇了?”
那種並不陌生的煩躁又來了,這段時間他一直這樣,做什麼都煩,好似心裡總壓著事,秦烈歪著頭,一根煙抽完又給自己點了一根,語氣很淡:“她說的?”
“嚴蜜說的,叫我今晚多帶點單身男青年來,在場的都符合要求,我看龔承弼比以前認真,恐怕是要認真追了。”
陶景明給秦烈倒了杯酒,“真不喜歡?”
秦烈抽了口煙才說:“她跟了我什麼都得不到。”
“也是,那就讓她跟彆人吧,龔承弼的條件你知道,幾輛跑車,還有一輛蘭博基尼,平常花錢大手大腳,對女人花錢也舍得,把李瑞希交給他你就儘管放心吧。”陶景明笑笑。
秦烈睨他,“故意刺激我是吧?”
“哪能啊,我都猜到你跟她說了什麼,是不是說自己沒什麼能給她,工作危險又沒時
間陪她?”
包間窗戶打開,冷風灌入,這支煙燒的很快。
陶景明的聲音伴隨著風有些模糊,“秦烈,你這人就是這臭脾氣,從來自尊心就強,你總說自己沒什麼能給人家,那你有沒有問過人家要什麼?要我看那些都是假的,你秦烈什麼時候被那些俗世的條件束縛過?你想愛一個人誰還能攔著你不成?你就是被慣的,受刺激少了,現在人家死心了,正好我身邊有幾個條件不錯的,改天給她介紹介紹,
你也好放心了。”
秦烈冷了眼,“不許。”
“你憑什麼啊?你又不是她什麼人。人家能對你好對你笑,也能對彆人好對彆人笑。”
對彆人好對彆人笑?就跟對他那樣?
秦烈這次沒答,隻把煙擱在煙灰缸上,點了點。
玩了一陣子,場地轉移到了台球廳,梁瀟瀟今天心情不好,一直罵江嶼森狗男人,把對男人的恨發泄在台球上,打的很猛,台球廳不少人圍過來看熱鬨。
秦烈拿巧克擦著球杆,他眯著眼嘴裡叼著煙,彎腰打了一球,撞擊聲音乾脆,不少人朝他看。
李瑞希台球打得一般,好久沒打手感生了,龔承弼走過來,笑笑:“你得瞄準你的球,三點成線,找好支點。”
他從身後靠近,李瑞希溫聲:“好像有點難。”
李瑞希試了幾次,瞄的很準,但落球時球總會打偏,龔承弼笑看她,“你打遊戲打的那麼好,台球打不好實在不應該啊。”
“其實我QQ桌球打的不錯。”
龔承弼誇張地笑,“我媽呀,那都多少年前的遊戲了,咱們再來一次。”
紅色讓她美得驚心動魄,昏黃的燈光勾勒出女人嬌俏的臉。
她離龔承弼很近,全然信賴的姿態。
秦烈煩躁的厲害,重重扔了球杆去邊上抽煙。
李瑞希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沒什麼表情地轉過頭。上廁所的空隙裡她去補了口紅,這支口紅顏色很正,可就是容易掉,時不時就需要補一下,出了洗手間沒走幾步,忽而手腕一疼,關門聲傳來,下一秒她被人拉到了露台上。
冷風撲來,刺入骨血,李瑞希撞在堅硬的胸膛裡,鼻子發酸。
她掙紮著離開,他卻不讓。倆人就這樣糾纏,李瑞希被迫待在他懷裡,鼻腔都是他的味道,從未有過的靠近讓她大腦一片空白,許久回不過神來。
秦烈歎氣,這一晚心裡都不爽,跟中邪似的,可就在她靠近的瞬間,心裡那股子煩便悉數散去,果然,症結還在這裡。
李瑞希乾脆不動,隻淡淡地抬頭看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秦隊長,有事?”
秦烈心被這風吹得恍惚,他俯視她,明明還是那張臉,可為什麼看起來變
化這麼大,從前總愛嬌聲喊他隊長,對他毫不設防地笑,五官笑時尤其生動,如今不笑了,眼裡沒什麼表情,看他時毫無起伏的,高冷的不行。配上紅唇紅裙,倒像是變了個人。
一個對他來說很陌生的人。
她問得好,他有事?
好像也沒什麼事,就是覺得煩,覺得躁,想跟她聊幾句。
“沒事就不能找你?”
李瑞希覺得奇怪,“沒
事找我做什麼?我要回去打球。”
纖軟玉手拉開門,又被他強勢按了回去。
“秦隊長,你到底什麼事啊?沒事彆妨礙我打球行嗎?”
秦烈瞅了眼,眉頭緊擰,“看上那小子了?”
“你說龔承弼?”她眨眨眼,聲音沒什麼情緒,理性的不像話,“還可以吧,就是朋友,打個球沒什麼吧?”
他盯著她,不許她轉移視線:“那孫子可不止想跟你做朋友。”
“那又怎樣?不做朋友就做彆的唄,”李瑞希有些不明白他,因為太冷,笑時嘴唇打顫,“我又沒男朋友,他條件很好,我接觸一下總可以吧?還是說秦隊長你有意見?”
“我要說有呢?”
“有啊?”李瑞希想了想,很認真地告訴他,“有就憋著唄,我可不會參照你的意見,你又不是我的誰,咱們都認清自己的位置,過界就不好了。”
黑夜把他的眼眸襯得更深沉,他盯著她許久,沒說話,隻是脫下外套把她包起來。
她個子不矮,可他的外套還是把她包的緊緊的,包住她的臀,寬大的像在穿裙子。
屬於他的氣味撲來,李瑞希有片刻失神。
外套確實暖和,哪怕根本不厚,可她卻知道,有些東西不敢過分貪戀。
她脫了外套丟給她,清醒地衝他笑笑:“謝謝秦隊長,但你的外套不適合我,我不需要。”
秦烈覺得她陌生,想了一下,他注意起許多從前被忽視的細節來。好比她對彆人說話一直這樣,不嬌不軟,清醒客氣,從容溫和,她這人很少會跟人正麵起衝突,情商不低,給人感覺莫過於“舒服”二字,很少給人正麵的難堪。
包括對他,至今都算客氣。
但就是這份客氣讓他嚼不出味來。她從前對他不是這樣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對她還能克製。
他好像低估了什麼。
今天這天是冷的厲害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