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城站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我就說麼……我就說看見顧夫人時候就有點眼熟,現在你這麼一說……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現在我們怎麼辦?”
明珠笑,攏緊了鬥篷,她才抬眼,另外一側突然衝過來幾個小廝,身後是緊隨著的車馬,那是顧家的人。
她扶住養父手臂,立即軟倒:“爹,王氏和她女兒都是故意的,她們心安理得地做著壞事,我必須把錯亂的位置換回來,你得幫我。”
少女已經倒了下來,徐春城蹲下身子,扶住她了:“我該怎麼幫你?”
這世上最好的人就是他了,直到他離世之前還一直惦記著她,求衛瑾好好照顧她來著,她是信任他的。當然,徐春城是真心真意待她,自然十分心急。
耳中是越發靠近的腳步聲,明珠閉上了眼睛:“說我病了……”
話音才落,幾個人圍了過來:“啊在這裡,找到明珠小姐了!”
徐春城正半擁著女兒,抬眼見是顧家小廝,也急得不行:“明珠受了涼暈過去了,快來個人幫幫我啊!”
顧夫人下的命令可不敢慢待,眾人連忙上前,和徐春城一起扶著她上了馬車,直接送回了顧府上去。外麵天寒地凍的,看著她父女模樣像是走了很久了,任誰看了都要憐惜幾分的。
到了府上,顧夫人已經親自迎了出來。
一聽說明珠在街上凍得昏了過去,急的懷裡的手爐都扔了,奔了大門前來。
徐春城親自扶著明珠下車,她半闔著眼簾,一副虛弱模樣,靠了養父身邊,一手還撫著額頭。
王氏快步走了她麵前來,已是慌了,兩手扶了她來:“可是受苦了,快快回房子暖暖,這是凍到了……”
明珠走得不快,聲音低低的:“我沒事,夫人,真的,真的沒事……”
走進院裡了,王氏又叫菱角去找大夫。
徐春城連忙上前,說自己就是大夫,先將女兒帶回房子暖著就好,他說明珠隻是凍壞了,這就給開些方子熬藥吃下才好。
一行人先將明珠送回了房中,徐春城立即開了藥方,著人去抓藥。
明珠脫了鬥篷,合衣躺了床上。
她閉著眼,一副虛弱模樣。
王氏拿過被給她蓋好,更多愧疚:“這府上就是你的家,你往哪裡走去?你彆管相宜說了什麼,跟她不相乾的事,從今往後你就住在我院裡……”
明珠輕輕嗯了聲,眼中似有淚光:“夫人千萬彆怪小姐,她沒說什麼,我本來就是奶娘的女兒,現在也沒有彆的願望,就想找到我娘,有個依靠。”
一語戳中了王氏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本來是奶娘的女兒,那個本來是奶娘女兒的人,現在還好好養在府上。而她的女兒,竟然可憐到了如此地步……
眼淚一下奪眶而出,王氏當即傾身:“好孩子,以後……以後……”
她撫了女兒的臉,心痛不已。
明珠怕她太過傷心,坐了起來,兩手扶住王氏雙肩,身子一傾就靠了過去:“夫人,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見您就覺得很親,我能靠一會兒麼。”
是問話,但已經靠了過去。
女人柔軟的身體,和她想象當中一樣,王氏也擁住了她,克製不住的顫抖。
明珠靠了一會兒,隨後又躺下了,丫鬟端來了湯藥,徐春城親自送了麵前來:“明珠,先把藥喝了……”
既然是出自他手,信得過。
她乖乖喝了藥,抬眼看見母親一臉擔憂之色,鼻尖微酸:“好苦啊!”
藥哪有不苦的,王氏見她模樣,更是心疼,連忙叫人去拿蜜餞過來,她坐了床邊,直握著明珠的手,聲音溫柔:“一會兒蜜餞拿來了,多吃一點,去去口中苦味。”
明珠點頭,對著她淺淺笑著:“夫人這麼溫柔待我,我心中好生歡喜。”
王氏將被子給她蓋嚴實了,與她輕聲說著話,正輕言細語的,外麵忽然有人敲門,菱角在門口守著,開門問了,說是小姐受了涼,這會兒燒起來了!
到底是府上名正言順的嬌小姐,菱角連忙走到裡間來通報。
她帶進來了一個嬤嬤,正是顧相宜身邊的周嬤嬤,平日都她伺候著的。
看見夫人守在明珠床前,周嬤嬤立即跪下了:“夫人,夫人快去看看吧,小姐受了涼,這會兒重了,燒起來了!”
王氏當即皺眉,眼前的明珠受了氣離府,才尋回來,她心中惱火還未消散,自然遷怒於人:“受涼了,不去找大夫,到這院裡乾什麼!”
周嬤嬤一臉急色,跪行兩步:“夫人,小姐一小身子骨就不好……”
正求著,明珠推了推王氏的手,掙紮著坐了起來:“夫人,小姐身子嬌,我等粗人可比不得的,您還是快過去看看吧,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一向如此的。”
聲音很輕,很輕。
可越是這般輕的,那些話在王氏的心越發沉重起來。
她隻管扶了明珠躺下,再不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時間要調整一下,改成上午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