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聖旨摔落了地上, 明珠下意識回頭。
顧輕舟隨即遮掩了幾分神色,安撫地看向了女兒:“無事, 不用擔心,你說的那些事,爹一件都不會讓它發生。”
明珠點頭,知道他心中怒意:“相宜說她可以救相府的,但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還要同大皇子在一起, 這些都是她說的,不知道是玄幻夢境還是假的。”
顧輕舟彎下腰來, 將聖旨拿了起來,回眸間看見夫人一手撫額似是頭痛模樣,走了她麵前, 將聖旨放了她的麵前:“一會兒讓菱角送過去,依舊好好供上。”
說著, 扶著她額頭,給她輕輕揉了揉:“彆放在心上, 有我呢!”
顧夫人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捶:“你要是連我們娘幾個都護不住,我可真是白嫁了你了!”
顧輕舟嗯了聲,任她說什麼, 給她輕輕揉著額頭。
明珠在旁看見, 紅了眼睛。
這才是她的爹娘, 是恩愛夫妻, 她就這麼看著, 心滿意足。
顧輕舟給妻子揉了片刻,緩解了些,回頭瞥見女兒目光,又走了她麵前,抬臂也在她發髻上,當做孩童那樣輕按了下:“真的沒事,放心,爹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
明珠當然相信,笑顏以對:“我相信爹的。”
顧輕舟也掛了兩分笑意,他沒再說什麼,但卻相信明珠說的話,至今還記得,顧相宜入府之後,有許多先知時候,當時隻當童言無忌,現在想想,當年她鋒芒畢露,即便是想做國母,也是她的願望。
雖然荒唐,但是那樣的事,寧願相信也不能讓它發生。
剛才他在殿上,本來是想對皇帝坦誠,說出相宜的身世。畢竟聯姻的皇子衛珩,他以一相府假女相配,日後出了紕漏,那便是欺君之罪。而且,有了明珠,什麼好的,都想給她,之前還心有不甘,此時疑心衛珩此人日後會害他滿門,登時不準備澄清了。
先牽製住衛珩,等時機成熟了,嗬嗬。
他的確具備一個儲君該做的一切事宜,不過,不需要他成為儲君了。
夜幕降臨時候,顧景文被衛珩送了回來。
到底是忤逆之罪,挨了一頓板子,好好放了,顧輕舟夫妻親自迎了,讓人將兒子扶了回去歇著,衛珩此次前來,還給相宜帶了禮物來,說是想親手送給她,不過是找個名頭刻意接近罷了。
顧輕舟命人去叫了顧相宜出來,少女白日裡天上地下,哭了好幾通,眼睛還有點腫,到了堂前了,先給衛珩見了禮,與平常一樣,乖巧得很。
她本就楊柳細腰,此時更覺弱不禁風的,惹人憐惜,關問了兩句,顧相宜隻說擔心哥哥,強作歡顏。
衛珩自然上前安撫,二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而與此同時,顧明珠也在顧景文屋裡。
他挨了一頓打,此時正趴了床上一言不發,明珠坐了他床邊,給他拿了傷藥來。沒想到他竟然為了高樂公主,命都不要了還去拒婚,明珠在旁側目,見他臉色蒼白,不由心疼他了多一些:“公主若不願嫁你,那也是她和皇帝之間的事,你為什麼要去呢?”
顧景文扯著唇角,想起公主跪在殿前的模樣,隻是笑笑:“明珠,你還小,不懂人間情愛,我喜歡公主,恨不得把天下所有能讓她高興的東西都送到她麵前去,自然是想讓她日日歡喜,如果逼她嫁了,她豈不是從心裡恨我?她若不願,那就如她所好就是。”
明珠想了下,點頭:“說的也是。”
她好奇地看著他:“那高樂公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提起公主來了,未語先笑,顧景文眸中多是亮色:“她自小就要做女子表率,與大哥同門所出,文武雙全,樣貌也十分出眾,那雙眼睛,任誰見了,都會喜歡上她的,”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模樣,明珠看著他,將他那雙笑眼看在眼中,不由唏噓。能被人這麼喜歡著,也是幸運的吧,高樂公主前世追求者也無數,不過她眼高於頂,公主府還曾有過麵首,後來嫁了人也不知是誰。
喜歡一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覺呢?
她不知道。
正是失神,景文從枕下摸出來一個小玩意,塞了她手裡:“這個東西給你,是哥哥給你準備的禮物,看看喜歡嗎?”
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給她禮物。
明珠心中歡喜,攤開掌心細看,是一個奇怪的小短笛,特彆小,但是一看就能吹響的,精巧得很。
顧景文解釋了下:“這是幾年前偶然得到的,可以吹響,平日就拿在手裡了,以後有事離得不遠就可以吹響,這笛聲特彆,哥哥一聽就知道是你。”
她點頭,收了在腰間的錦袋裡麵。
顧景文有心給她演練一次,結果擰著身子一動,後臀疼得嘶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