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窗邊走去,這才看見謝七,他就坐了窗前,一身白衣似雪,兩手捧著個茶碗,看著窗外似多有閒情逸致。
快走幾步,也坐了他的對麵了:“不知七公子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呢!”
謝七抬眼,頓時露出些許溫柔笑意來:“你怎知是我叫你來呢!”
明珠也笑得溫柔:“我爹有事才不會叫我,一到這來看見七公子了,就知道是七公子命人去叫的。”
他也沒有否認,定定看著她了:“明珠小姐向來聰慧,也難怪總放在心尖尖上麵。”
顧明珠可不知道他說的這個有人,是說的誰。
不過,他沒有瞞著她的意思,壓低了些聲音:“今日請小姐過來,自然是為了小姐的事,此事非同小可,還請小姐務必大局為重。”
說得這麼鄭重,明珠坐直了身體:“願聞其詳。”
他當即起身,伸手相請,鄭重到這般模樣的,明珠也一臉凝色,與他一起往後院來了,藥童在後院熬著藥,嬌杏瞧著他二人了,連忙迎上前來。
謝七與明珠一前一後進了後院屋裡,藥童幫著送來了茶水,她看著他對謝七那般眉眼,畢恭畢敬的,心中不由起疑。
謝七也沒有瞞著她,一起走進去坐下了,這才說道:“藥鋪的藥童也都是我安排的,可靠的很。”
明珠嗯了聲,知道他沒有惡意。
坐下了,他讓藥童先出去了,此時屋裡沒有彆人,謝七這才看向她了:“明珠你可知道,三皇子為何從小被立為王?”
她想了一下,從前也聽說過,衛瑾身上煞氣太重,天師建議流放去邊疆蠻荒之地,皇帝到底是不舍得,是以從小封王,除了平日不大親近之外,待這個兒子還算好的。
可她不能什麼都知道,所以說不知。
謝七不在意那些,將茶碗推了她的麵前來:“儲君之爭,他爭與不爭,等新帝登基之後,第一次開刀的人,也會是他,所以不僅是為了什麼人,他即便是為了自己,也會上前。”
她低下眼簾來,假意不懂:“七公子說什麼,我聽不懂的。”
謝七笑:“不懂就更好了,我說什麼,明珠小姐照做就好,眼下雖然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在爭奪大婚的矚目,三皇子已落人一步,但是還好,他還有機會的。你大哥提前從邊疆回來,還帶回來趙國的議和書,不日使臣與質子便會到京,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也會來。”
顧明珠眼皮直跳,是有很多事都變了。
但是還有很多沒有變的,就好比謝七口中的另外一個人,即使他不說,她也想起這個人是誰來了。
果然,謝七一字一句道:“趙國的公主,若能得她婚事,可事半功倍。”
明珠抬眸看他:“這和我沒什麼關係,七公子跟我說這些乾什麼。”
謝七隻是微微一笑:“越是這麼說,明珠怕是已經明白我想說什麼了,其實大事若成,後宮住了什麼人又有什麼關係,想必顧相也是懂得這個道理的,現在……”
不等他說完,後院的小藥童驚呼一聲,有人來了!
謝七登時起身,快步走了窗下,臉色微變:“他來得倒是快。”
話音才落,房門已被人一腳踹開了,緊接著衛瑾一身錦衣,快步走了進來,他目光灼灼,進門就盯著謝七:“你在這裡乾什麼?”
謝七負手而立,不以為意:“能做什麼,和明珠小姐說說話而已。”
顧明珠也站了起來,重回一世,才不願委屈自己,成全彆人,她看著衛瑾,迎著走了過去,坦然道:“七公子叫我過來,說的都是我聽不懂的話,他說什麼趙國公主,我還沒來得及細問,殿下就來了。”
衛瑾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謝七,你管得太寬了些。”
他向前一步,牽住明珠的手,這就往出走:“不必理會他,什麼公主,與我們無乾。”
明珠腳步慢了一步,回頭看了謝七一眼,他臉上笑意已失。
“那,”她試探著,“公主身份……”
話還未說完,身前人已經站住了,她沒有注意,冷不防撞了他的身上。
衛瑾定定地看著她,握緊了她的手:“做本王的人,就該有本王的氣色,你現在告訴我,你心裡怎麼想,要本王迎娶彆人?”
前世的話,明珠都未說出口,今生,她不願再有遺憾,自然也目光灼灼:“不要,不管是公主還是誰,都不行。”
大聲將這話說出來了,心裡痛快許多。
她看著衛瑾,仔細留意他的神色。
他並未有半分的惱怒,反而有欣慰之色,溫柔笑了聲,轉身牽著她手就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