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他的獨寵 明月像餅 8187 字 3個月前

第二十三章

沈屹今天上午接到的是他母親的電話, 那個從他的生命中已經退出了十幾年的女人,突然之間又回來了。

她的聲音沒什麼變化, 一如當年, 溫婉輕柔。

沈屹麵無表情的聽著對麵傳來的啜泣聲懺悔聲,聽著她緩緩訴說當年的不得已。

其實哪有什麼不得已呢?不過是選擇了彆人而放棄了他,沒什麼好說的, 更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沈屹至今都還記得,那天母親出門之前還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站在門邊抱了抱他,親了親他的額角,手裡提著她新買的包, 妝容精致, 笑著說:“媽媽出去了。”

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那個出租屋的客廳裡從天亮等到了天黑,那扇門始終沒有動靜。

很多天之後,沈屹才知道他的母親拋棄了他,選擇重新愛上的男人遠走高飛。

“屹屹,媽媽當年真的也很舍不得你。”孟雪昕在電話那頭哭的很傷心,嗓子都啞了。

沈屹扯了扯嘴角, 麵無波瀾, 聽見這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心裡竟然沒多大的浮動, 母親這個角色對他早就沒那麼重要了。

那種被人當成累贅刻意丟下的感覺並不好受。

但凡當年她有半點不舍, 都不會拋下年幼的他肚子遠走高飛,甚至為了報複父親出軌, 將他藏起來而沒有選擇送回沈家。

沈屹捏著手機,聽著那頭越來越重的哭聲,一個字都沒說。

孟雪昕又說:“你還在怪我對不對?現在我回來了,我隻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並不願意打擾你的生活。”

她這次回來帶著心愛的丈夫和他們生下的兒子,孟家比起沈家雖然差了那麼一點,但在京城裡也是舉足輕重,有點地位的。

若不是因為孟雪昕的母親病重,她怕是會一直留在國外不回來。

落地之後,才想起來還有這麼個被她拋棄在外的兒子。

她當年也是有名大家閨秀、名門貴女,性子嬌脾氣大,心氣高眼裡容不得一滴沙子。

回來之後,她也試圖打聽過沈屹的生活,得知他現在已經被認回沈家,並且早早就結婚之後,心中懸著的石頭暫且放下。

隻是孟雪昕對沈屹的妻子也並不滿意,陸晚晚和大家閨秀不沾邊。

沈屹聽著她一聲聲哭訴,等她說完之後果斷掛了電話。

從頭至尾,沈屹隻對孟雪昕說了一個字,“哦。”

聲色不動,心裡還是有幾分煩躁。

而陸晚晚出門之後遲遲未歸,給她發了個短信,本以為得不到答複,也沒想到她會和李行他們幾個摻和到一起去。

沈屹知道陸晚晚和他們可以說是相看兩厭,他從不強求陸晚晚要對李行他們要好聲好氣。

他也知道今天是顧笙的生日,提前好幾天就收到了邀請,隻不過沈屹沒打算去而已。

到底還是擔心她,拿了件外套直接出門去找她。

三月的天說變就變,外麵瓢潑大雨,陰雲陣陣,風刮在臉上又冷又疼。

男人手裡明明握著一把黑傘,卻任由自己被暴雨澆的透濕。

他在樓下站了沒多久,就聽見了陸晚晚的聲音,有一刹那的恍惚,甚至一度以為是自己幻聽。

陸晚晚看沈屹臉色發白的樣子,也不敢讓他開車,叫了個車把人帶回了家。

她倒是一滴雨都沒有淋,反而是沈屹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濕。

陸晚晚去浴室將熱水打開,把人推進去,“你趕緊洗個熱水澡,免得感冒。”

沈屹捏著她遞過來的乾毛巾,點點頭,乖乖的進了浴室衝了個熱水澡,換上睡衣穿著拖鞋,重新走到她跟前,低垂眼眸:“我洗好了。”

陸晚晚哦了聲,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特意同她說一聲。

到了半夜,沈屹開始發起低燒,蒼白的臉逐漸燒紅,病態虛弱,躺在床上四肢都沒什麼力氣。

陸晚晚起先並沒有發現他發燒了,大半夜睡醒口渴去廚房倒水喝,看見客房的門開著一條縫,屋子裡的燈還亮著。

她心裡覺得奇怪,走過去透過門縫往裡看了兩眼,床頭櫃的水杯打翻在地,地板上蹭著水漬,沈屹身上的被子都快從他身上滑下去。

陸晚晚放下手裡的水杯,打開房門輕手輕腳的走進去,將他身上的被子蓋好,發現沈屹臉色不太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燙,溫度高的嚇人。

應該是發燒了。

床上的男人即便是在睡夢中還皺著眉頭,低聲喃喃,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陸晚晚去醫藥箱裡找了退燒藥,正打算把人叫醒讓他吃點藥,沈屹卻自己睜開了眼睛。

陸晚晚被他的眼神看的一顫,解釋道:“你發燒了。”

沈屹眨眼,伸手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拽的離自己更近,埋在她脖頸,啞著嗓子低聲道:“哦。”

生病之後的沈屹力氣小多了,陸晚晚從他懷中掙脫開,“哦什麼哦,先吃藥。”

沈屹搖頭:“我不吃。”

陸晚晚覺得沈屹也是燒糊塗了,才表現出如此孩子氣的一麵,她說:“你不吃藥,病是不會好的。”

沈屹還是搖頭,“不吃。”

陸晚晚懶得同他廢話,準備硬塞,嘗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有些泄氣,心想你愛吃不吃,還是狠不下心。

她無力的問:“為什麼不吃?”

“我不開心不想吃。”

陸晚晚坐在床邊,手掌心裡還捧著退燒藥,又問:“為什麼不開心?”

他似乎有些累了,緩緩閉上眼睛,“我媽回來了。”

陸晚晚怔了片刻,書裡麵孟雪昕後來的確也回來了,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她知道,沈屹心裡頭似乎是有點恨這個母親的。

他那個弟弟至少還有父親的寵愛和親近,而他卻什麼都沒有了。

她垂眸,“那你也要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