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橫濱出差的那段日子裡,任務雖然繁重,但與獲得的回報相比起來,拿到獎金還升職加薪的她明顯是賺的。
不過,見到她擠開太宰上位遊擊隊隊長這一事實,最開心的其實不是霜葉本人,而是知道太宰倒黴就能從中得到樂趣的中也。
“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這個好消息,你還挺能乾的嘛……”
恰好在走廊上帶隊回來的赭發少年示意部下們回去工作,就抬步來到霜葉的跟前站定,來回打量了她幾眼,表情頗有些不太適應地說出了祝賀。
“恭喜你了,霜葉。”
不自覺做出用手揉後頸這種小動作的中也沒有注意到部下們投向他倆欲言又止的八卦眼神,霜葉同樣假裝沒看見,坦然自若地接受了這番祝詞。
“客氣什麼,這都是我應得的。”
她這副麵不紅心不跳理所當然的模樣果不其然令中也噎到了,經過這麼長一段相識時間,耿直如他還是有點難以消化這人自信又坦然的無恥態度。
但是,經曆過開頭的無語後,中也臉上的神情卻逐漸消融,那雙綺麗的藍眸緊盯著她看了幾秒,嘴角隨即便勾起了輕笑,似乎妥協般地從嘴裡發出了嘀咕。
“你這家夥果然還是跟之前一樣啊。”
少年的頭發距離霜葉剛開始認識他的時候稍長了一截,此刻略微低頭,那點色澤偏暖的發絲不免有些滑落到頸間。
長度堪堪遏止在那根黑色的Choker上麵,與白皙的頸部皮膚相互交融,色調強烈的視覺畫麵當即勾勒出莫名的色氣感。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天然濾鏡,總讓人不禁深思,去思考他為什麼能將Choker戴得比所有人都好看的問題。
不動聲色地觀賞著少年這張完全挑不出瑕疵的帥臉,霜葉的心底不由被勾起了些許的緬懷。
“總覺得我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了。”沒心沒肺的少女完全不負責任地在他麵前說出了真心話:“還挺想你的。”
毫無防備的中也選手就這麼不幸被投球手正中靶心,變得一臉懵然,待他意識過來,耳根頓時開始染上燙意。
“你又在說什麼啊!”
眼見他再次氣急敗壞的模樣,霜葉當下不由對他臉皮薄的認知程度更刷新了一籌,搖了搖頭,眼神像是在看測驗成績又不及格的不成器的孩子。
“中也你還是不行啊,這麼容易就害羞的話可是會讓女孩子很難辦的。”
明明隻是很正常的寒暄,如果換作他視為不爽根源的繃帶精過來,恐怕立馬就會順著杆子爬,得寸進尺地要求她必須更想才行。
隻是這會的她同時也下意識忽略了,正常人為什麼會對這句話露出這麼大反應的原因。
等到霜葉再次抬眼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被對方給壓在了身後的牆壁,少年結實有力的手臂橫置在她腦袋一側的位置,將她圍困在自己一手編造的狹窄空間裡。
“要不是因為你總對我說那樣的話,我才不至於會這個反應好嗎!”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霜葉的騷話麵前做出強勢的回擊——看來被質疑‘不行’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確實是能夠成功促使他們突破冷靜桎梏的關鍵。
“……總是說不正經的假話戲弄我,你到底能得到什麼?”
縈繞在霜葉耳邊、刻意壓抑著情緒的少年聲線在這一刻顯得異常低沉和喑啞,透著難以梳理起伏的複雜。
在這近距離的對視之下,少年帽簷的陰影同樣覆蓋到了她的臉龐,霜葉正麵望向他,正好能將那雙因為羞惱感染而格外明亮、像在發著光的鈷藍色眼瞳看得清清楚楚。
霜葉凝視著麵前那張正在強作鎮定的臉龐思慮良久,最後還是認真地點下了腦袋:“……我能得到快樂。”
畢竟欺負老實人,真的挺有意思的。
“而且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一直以來我說的都不是假話,你即使當真也沒關係。”
沒有顧及中也微愣的神情,霜葉頓了頓,不留給他具體消化的時間,接著又指著他的手臂道出了某個實情。
“不過我還是今天才知道,中也你原來壁咚彆人的時候手都會緊張得發抖的嗎?”
於是發生在兩人之間超過了親密範圍的互動當即就在她一句話的作用下,其中營造好的塑料曖昧被降解乾淨,一舉破壞得徹徹底底。
不小心從動作裡暴露出慫態還被人指出來的中也沉寂一瞬,轉眼就跟火山噴發般惱羞成怒地喊道:“……閉嘴!不準說出來!”
“所以說,果然心底還是很不好意思的吧?”
“……再說我就要用重力碾壓你了!”
隻可惜他的威脅落在霜葉的眼裡,就跟糊成了凶獸模樣的紙老虎似的,空有虛張聲勢的外表,內裡實際還是一隻軟心餡的小綿羊,連張牙舞爪嚇唬人的時刻都是可愛的。
霜葉見自己將人逗得憋出了一股悶氣,也沒繼續進行下去,快樂完就收斂起眼中常人難以察覺的戲謔,因為她今天還有正事需要對中也說。
“在這裡等我一會,我有東西要給你。”
中也火氣稍縱,略有遲疑地問:“什麼東西?”
然而他很快就得知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