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交易現場(1 / 2)

以行動力著稱的遊擊隊所擔任的工作其實非常忙碌,作為首領直屬的特彆行動部隊,隊長更是直接接受首領調令的第一人選,同時還需要對手下進行任務的安排與部署,耗費的心力遠比常人想象的要龐大許多。

站在這個位置不僅需要擁有足以鎮壓得住所有人的實力或是心智,其中的統籌能力與責任感、行事效率亦必不可少。

早在上任以前就替太宰攬過事務來做的霜葉對此算是適應良好,連原本想要考察她一番能力的森鷗外都覺得自己的擔心似乎稍顯多餘。

然而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探查到霜葉能力還遠遠沒達到底線、仍顯有餘力,無良的森垃……森老板自然是完全無負擔地給她施加了更多的工作,在沒有外派任務時把她調回了身邊當保鏢,還美其名曰什麼彈性工作。

對此霜葉隻想以下犯上伸手把他彈飛。

“記得荻原君你上次從A那邊主動要人了對吧?”走在前往交易地點的路線上,森略微沉吟,便決定了個新打算:“不如趁這個機會,也把直屬護衛隊交給你管理如何?”

因為自己先前無意的做法而又從天而降一支隊伍的負擔,霜葉不由腳步微頓,偏頭多看了發話人幾眼。

“森先生,不覺得你過於信任我了嗎?”

首領手下的直屬部隊並不單隻一支負責出動任務的遊擊隊,同樣還有直屬護衛隊的存在,在平日裡負責守衛首領的周身安全。

其實依霜葉的異能來看,確實是萬裡無一能夠完美擔任保護工作的最佳異能,先前選擇她兼任護衛隊的工作顯然就是看中了這一點。

隻是,讓她同時分彆掌管與首領關係最為親密難分的兩支直屬部隊,這個舉動透露出的意義實在有點耐人尋味。

倘若真的這麼做,在他人眼裡霜葉毫無疑問會成為首領身邊最為親近部下的代名詞,明明白白地劃歸為首領的派係,想必他自己也很清楚,卻依然這麼做出了安排。

霜葉對實際得手的權力地位不感興趣,她隻好奇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

察覺到她行動裡透露出的遲疑,身旁的黑發男子同樣順勢放緩了腳步,回頭望向了正處於疑惑不解狀態中的少女。

“但荻原君你是個並不會辜負我信任的好部下,不是嗎?”

逢魔時刻的殘陽鮮紅如血,逆光投照在他為了出麵交易而修理整潔的臉龐,同時分割出半塊橙紅夕陽的顏色,以及代表著傍晚才有的暗影輪廓。

霜葉的視線從他那張得到天色體現的麵容上流轉,最終落到森鷗外披覆著夕陽茜色的眼睛裡,讀懂了他給出的信號。

他這麼做隻是因為在給自己鋪路——是在討好、利誘,同時也是在拉攏自己,因為她體現出的價值遠超出了他想要的預期結果,對於當權在握的男人來說,最好用的武器自然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最令人心安。

即使這柄武器一個掌控不好,很容易被人利用反過來傷害自己,但他向來敢於大膽、並且合理運用自己看中的人才——畢竟每個男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擁有著敢於在賭桌上孤注一擲的瘋狂。

其實方才經他嘴中說出的那番極具有暗示意味的話語無非是在玩弄著語言藝術,暗藏著能予人洗腦的技巧,在這麼一句反問之下,大概無人能夠作出與他指向相悖的回答。

而這個人做出的表示也很明顯,已經說出口的安排,實則早已經在他腦子裡的思路成形過濾了一遍,不會再容許其他人動搖與質疑。

雖然道理她都懂,霜葉卻不太想那麼輕鬆如他所願,即使已然接受了這個結果也非要拐著個彎來表態。

“給我加薪我就乾。”

身兼數職的情況下即使提出雙倍工資的條件都不過分,隻是被她這麼直白地提出來,即使明白她的本性如何,身旁這名叱吒橫濱的老男人臉上的表情當前還是有些凝固。

“那個,荻原君……現在給你開的工資都快要趕上乾部的水準了哦。”整個港黑的最大奴隸故意在她麵前露出為難的神色,似乎正在思考著該如何縮減開支。

可惜霜葉卻表示她並不吃這一套,語氣有些幽怨地對自家首領說:“當初有人可是答應過隻要我進來後就絕對會給出讓我滿意的酬薪的,果然……男人隻要得到了就不會珍惜麼。”

說完這名年紀尚輕的少女還故作老成地搖了搖頭,那副看破真理的滄桑神態,讓身旁的森鷗外見了不由得抽了抽眼瞼。

——他還能怎麼辦呢,當然是要原諒她了。

即將自掏腰包補貼的森鷗外露出了沉穩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他們此行前往的是與某個黑色組織進行藥品交易的現場,選址在橫濱港邊一間廢棄多年的工廠內,如果確實了藥品效用不錯,港黑便會正式與對方建立起交易關係,讓這批藥順利在這塊混亂的地界上得到流通。

這回除了帶上用以充作場麵的背景板部下,就隻帶上了霜葉在身旁貼身保護——畢竟隻要有她單人在就足夠以一頂百,人數越多反而對守護己方的安全越為不利。

原本愛麗絲也鬨著想要來,可惜這次與之交易的是個跨國際的大型犯罪組織,各自都明顯絕非善類,避免一行人太過打眼,森先生還是承諾之後給她買蛋糕做補償,成功讓自家異能安分待在房間裡。

雙方來到了約定的交易地點,廢棄工廠裡到處都得以見到剝落的鐵漆,彌漫著許久無人問津的鏽味與灰塵,整間工廠占地麵積空曠且相當安靜,要不是周圍縈繞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幾近要讓人懷疑起此處無人。

但是現場自然不會是那麼稀疏冷清的場景,相反,來自雙方的人數幾乎要將此處的空間擠滿。

站在港黑對麵的是一幫穿著整齊黑衣的男人,漆黑的衣物使得這群人猶如成片佇立在電線杆處的不祥烏鴉,讓人見了就感覺得出對方傳遞來並非好相與的氣息。

而最前方的頭領人物卻留著一頭與衣物色調截然相反的銀色長發,硬生生將整支隊伍的時髦值拔高了幾個層次,惹得向來偏愛這種顏色的霜葉都不由得在那片炫酷的銀澤上多注目了幾眼。

這道視線理所當然沒有逃過對方的眼睛,注意到自己正被在場唯一的女性冒犯地打量,銀發男人當即不悅地皺起了眉,出口時的聲音果然如他給人的形象那般,是低沉而冷酷的。

“港口Mafia的首領,既然帶自己的女人出來就請管好她的眼睛——”琴酒看也沒看其他人,語氣冰冷地對著森鷗外講道:“畢竟,這裡可不是什麼能夠悠閒野餐的地方。”

或許是霜葉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讓這人心目中不由斷定她是自家首領帶出來的女伴,這會開口敘說的語調已經十足透露出當前不滿的心情。

可惜的是銀發男子並沒發覺港黑這邊的人聽聞他這句話,投向他的都是見鬼的眼神,森鷗外自然不會好心提醒,同樣也不會讓自己的部下平白經受指責。

“這可就讓我難辦了,因為我可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啊。”黑發梳得一絲不苟的港黑首領朝他微笑,眼裡卻沒有半分笑意,“要是有讓閣下不滿的地方,還請你就這麼忍耐下去吧。”

從這個男人的身上展開的冰冷氣場沉靜而壓抑,足以顯現他維護自己人的心境有多麼堅定,然而這麼一副護短場麵,卻無疑讓對方更加堅信了港黑的首領就是個被女伴迷到色令智昏、無可救藥的男人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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