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弱無害菟絲花(1 / 2)

整棟歐式彆館的外形被設計成了維多利亞的風格,佇立於獨立的園區內。

借著花園內所分布的茂密植景用作掩映,兩人躲開了守衛的視線,沿著刻有浮雕的牆麵行走,順利通過某間支撐有門廓柱的陽台潛入了建築物的內部。

富豪所居住的宅邸在金錢的包圍下到處都彰顯出氣派與奢侈,而這棟彆館的主人尤其更甚。

走廊裡鋪滿了暗紅色的絨毛地毯,腳步落在上麵的聲音被吸收殆儘,完全聽不出多餘的動靜。

沿途則裝飾著數不清的高級油畫與美術收藏品,若是不小心打碎了某個不起眼的花瓶,恐怕立馬要因為賠償而牽扯上數值百萬的官司糾紛吧。

整棟彆館的空間很大,儘管主人有錢可供揮霍,卻也不是每個角落都點起了燈光,這就不免給暗中潛入的人提供了一門方便,趁著黑暗的遮掩,兩人逐漸往樓下摸索。

“這裡那麼大,我們要怎麼找那個叫什麼白木的人在的地方?”避免像無頭蒼蠅一般亂竄,在潛入搜查情報方麵還是張白紙的中也不由低聲向身旁的少女問道。

而霜葉並沒有被這個問題難倒,依然沉靜地帶著他在前方開路,背影傳遞給人一種安心的形象。

“很簡單,跟我走就對了。”

或許在這間大房子裡想要找到主人所處的位置無異於大海撈針,但當前的情形卻不一樣,派遣外出的部隊剛帶著貨物回來,為了聽取彙報,白木一定會待在特定的位置等待他們才對。

那麼隻要跟著那批回歸的人流,就無疑代表著他們會帶領兩人逐漸發現真相的所在。

果不其然,霜葉兩人摸到了旋轉階梯二樓便找到了目標的位置,為了避免暴露,兩個人共同躲在了拐角的陰影處,目光穿透浮雕扶手之間的空隙,一眼就能將此刻大廳裡的場景儘收眼底。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應該就是這棟彆館的主人,年過半百的他發須皆白,因為衰竭的生命力而重現了疲態,左側站著一名像是秘書、不知底細的文弱男人,唯唯諾諾地對他的主人唯命是從。

距離白木前方不遠處,聚集的近二十名部下明顯則是被他派遣出去截貨的人選,正給他彙報此次行動的結果。

不過,那位老者最先做出的舉動並不是發言表揚、點評疏漏或是進行總結,恰巧相反,他完全沒有顧慮這一點,而是匆忙喊人過來替他試驗那批貨物的藥效,言辭裡透露著無法掩飾的焦急。

“快,給我看看那批藥是不是真的有效——”

手下們隻好中斷了口中的彙報,提著不知道從哪處帶回來的流浪漢將人押解在白木的麵前跪下,強行將他們此行帶回來的藥塞進了那些人的嘴裡。

很快,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便麵帶痛苦地死去,麵對這一慘無人道的情形,做出這一行為的人、或者說在場裡的每一個人都完全麵不改色,隻有霜葉知道,自己身旁異常安靜的少年沒法保持無動於衷。

令她萬分熟悉的、若有若無的殺氣逐漸從旁邊過渡到了自己身前,辨彆出這份氣息屬於誰,霜葉不由自主偏頭看向了對方,眼底當即落入了那張有些下頷勾勒得莫名緊繃的側臉。

明明自己已經都是個Mafia了,性情卻仍然保留了熱心與善良,更清楚明白那根道德底線在哪裡啊……中也。

雖然不覺得他會衝動行事,但霜葉還是搭住了赭發少年的手,換來了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你該不會想衝出去大殺四方吧?忍一忍。”霜葉將聲音擠壓成一條細線湊在他耳邊低聲說。

感受到輕柔的氣息頓時拂過耳際,中也忍不住動手撓了撓好似被羽毛端撥弄的耳廓,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同樣低聲回道:“……怎麼可能啊。”

他早已親眼見識過比眼前更像是煉獄的場景,哪怕內心很不爽,他也會緊緊用作為理智的韁繩拴住代表情緒的猛獸,不會隨意做出破壞計劃的事情來——除非某些事情真的突破了底線讓他忍無可忍。

但此刻明顯還處於他的忍耐範圍之內。

有了掌心傳遞來的溫度,得到紓解的中也緩慢呼出一口氣,不再鋒芒畢露,跟霜葉一同接著關注下麵的情景。

那批無一例外的試驗結果讓策劃了這份行動的主人很是大失所望,狠狠用拐杖敲擊了地麵。

“脅田,不是你擔過保證,這批藥有著能讓人回返年齡達到返老還童的功效嗎?!”

眼見矛頭被上司指向了自己,身旁那位叫做脅田慶人的文弱男子立馬就冒出了密集的冷汗,掏出手帕不斷擦拭著額角,膽戰心驚地開口回應道:

“這……這,從黑衣組織裡埋伏的臥底傳回來的消息確實是他親眼所見,也許、許是新研製的藥效有著概率也不一定……”

驟然得知這一驚人的消息,身形相挨著藏匿在二樓探聽的兩人都在此時此刻互視了一眼——毫無疑問,這就是他們今晚想要得知的東西。

趁著他們在進行眼神交流的時刻,底下的老者因為屬下這份敷衍回答而當即暴怒。

“你這個沒用的廢物——”似乎因為被忽然拔高的音調嗆著,老人頓時捂住燃燒著怒火的胸口,猛烈咳嗽了幾聲:“咳咳、咳……要不是因為你的異能隻能在同一個人身上使用一次,咳、我也不至於會變成現在這樣!”

“怎、怎麼這樣……”

被老人這麼絲毫不留情麵地指責,脅田眼底劃過的驚慌更深,同時又忍不住閃掠過一陣惱恨,表情難以置信地對這位將一切都推脫到自己身上的男人喊道:

“明明……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異能可以讓兩人中的一個將生命值傳輸給另外一個,依先生你的病情根本活不到現在這個時候吧!”

沒想到平日裡膽小如鼠的家夥也敢對抗自己,白木頓時被氣得怒急攻心,怒視著發話的男人:“咳咳咳咳……我給予你的東西,想要收回來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要不是因為覺得你還有點用處,我早就、咳咳……”

接連被咳嗽侵襲肺部的老者隻得強壓下這份惱火,喚來女傭替自己順背,然而當他不再浪費時間,打算將視線從脅田身上收回的時候,他渾濁的雙目從某處經過,因為發現了什麼而變得忽然一厲。

“是誰躲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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