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愛之名的求婚(1 / 2)

進門襲擊的敵人是一支軍隊,同時,也是一夥抱持著自殺式覺悟進行廝殺的殉道者。

他們將所有除同胞以外的人都視作為假想中的勁敵,幻想自己置身在沙塵連天的戰場,目標唯有一個,那就是以軍人的身份與敵人浴血拚殺,最終酣暢淋漓地沉眠在這塊土地底下。

——沒錯,他們一開始的打算就是在此地奔赴死亡。

當真正迎接死亡的那一刻,展現在那幫人臉上的不是恐懼,而是無一例外的安詳,仿佛終於能夠卸掉肩頭重擔,放縱自己仰麵躺倒在淩亂的戰塚之上,在天際垂放的聖光裡與故去的戰友們相見。

而眾人僥幸捕捉到的活口,很快也因為及時咬破了藏匿在槽牙裡的毒藥自殺身亡,總體而言,可以算是一無所獲。

不過先前早已與mimic有過接觸的彭格列那邊,對於這個結果卻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mimic的成員都由一幫沒落的軍人組成,他們經過了軍隊嚴格的訓練,肯定不會輕易供出同夥們的位置,想要找出他們的據點,隻能由我們繼續努力了……”

剛與敵人進行過一場大戰的沢田綱吉心情宛如積壓著一顆磐石般沉重,能化解這一窘況的,大概唯有找到那幫人的所在,給這出悲劇劃下句點才行。

來自於沢田的觀點自然被大家所認同,隻是,身為他師長的reborn明顯對細節要洞察得更仔細。

“但mimic究竟是怎麼得到我們兩方人馬交易的信息,這個疑問或許還需要持有一定懷疑,不是嗎?”

現場之內,隻聽得頭戴複古禮帽的少年以不帶什麼感**彩的淡漠口吻點明了這個漏洞,他的話一時間使得周圍紛紛安靜得落針可聞。

誰都不願意去思考自己身邊是否有背叛者出現的可能,尤其是彭格列那邊大家都是出生入死走過來的夥伴,可情報泄漏確實是無法爭辯的事實,與‘今日才知曉’mimic情報的港黑比較,肯定是他們自己那方人要可疑得多。

不過,reborn此刻看向某個方向的眼神裡,卻充斥著一片隱約的若有所思。

在他那道視線所延伸的儘頭,森鷗外正側耳聆聽著霜葉彙報的戰損情況,留意到他投注而來的目光,這個黑發男人不由露出一道看不出深淺的優雅笑容。

“閣下莫非是懷疑到我們港黑的身上了麼?”

吐出這句話的森鷗外感情也不見得有多麼溫柔,反倒是宛如折刀泛射出來的一麵寒光般冷銳,笑裡藏刀地提醒了他:“可恕我直言,自導自演搞出這場鬨劇,對我們港口Mafia可沒有什麼益處啊。”

“當然。”reborn姑且這麼說道,然後捏著帽簷收回了視線。

不論這個男人說的話裡摻雜著幾分真假,這的確都是事實,就是不知道編纂這出劇本的人,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一切都仿佛沉沉籠罩在所有參與者心頭上的疑雲,未到撥雲見日得知真相的那天,自己就仍需在看不清周遭的前路裡小心拓下腳印。

有兩方的精銳在在場,mimic的自殺式襲擊得到了有效的控製,幸而並沒有造成多麼嚴重且不可挽回的損失。

與彭格列那邊的人表麵友好地進行商榷過後,他們便自主結束了這場意外頻發的會談,各自抬著己方的傷員回去治療。

待回到總部頂層的首領辦公室,霜葉避免了不必要的試探,直接開門見山地詢問道:“需要派我去將那批mimic的人殲滅麼?”

坐在黑色皮革辦公椅上的男人正在把玩著自己手裡的銀色雪茄盒,他很少在部下麵前做出吸煙的行為,而這回卻自動取出了一支,用抽屜裡的打火機點燃了那隻昂貴的煙草,湊到唇邊輕吸了一口。

散發著辛辣氣息的白色煙霧頃刻繚繞著那個黑發男人的麵容,隱沒在霧靄後的他氣質顯得更為神秘。

總說專注於思考的男性最吸引人,在那不規則薄霧的間隙裡,森鷗外那正在認真思考的模樣,無疑為他添上了幾重難以掩飾的魅力。

而他思忖的結果,竟是拒絕了霜葉的提議。

“不,還不到出動的時候,荻原你這段時間就待在我的身邊,哪裡都不用去。”隻見森鷗外抬指撣了撣煙灰,用以回應她的話語難能的強硬,“關於mimic的事情,我另有安排。”

如果他是霸道總裁,說出這番話並沒有什麼不妥。但區彆在於他不是總裁而是首領,霜葉也並非一株陪襯他的小白花角色,聽見他的命令,內心仍徘徊著自己的疑慮。

“可……雖然不知道mimic究竟為何執著這個,但他們的目標很明確,這回是想要找我吧?”

既然如此,讓她獨善其身脫離這場戰局,怎麼說都有點不自在,而論她的實力,霜葉也有著自己能夠搗毀這個組織的信心。

她不明白森鷗外將她這顆棋子藏匿起來的用意,對方似乎也不打算將心思告知於她的模樣。

“我知道哦,一早就知道。”

森鷗外漫不經心地笑著說出了這番令人細思極恐的話語,透過那層吞吐間彌漫開的煙霧,他勾起薄唇所形成的那道笑容,莫名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我也已經選好解決任務的人選了。”

高級煙草燃燒而成的辛辣醇厚伴隨他的吐息不斷環繞在霜葉的身際,是她時常不經意與對方擦身而過時在衣襟嗅到過的德國雪茄的味道,冰涼中帶點頹靡的苦澀,濃鬱得仿佛能讓人發自肺腑的為之著迷。

那點煙葉的滋味在這時好似也不動聲色地滲入了霜葉脊椎的神經當中,趁著她感到怔神的那刻,森鷗外將雪茄放置在水晶煙灰缸裡,任由它自行熄滅。

隻見他單手托著下頷,臉龐覆蓋著捉摸不透的笑,目光深深凝望著他眼前的少女,說出了好似征求意見、實際上卻是不容辯駁的一句話——

“你覺得,任務就交給太宰君來負責處理如何?”

到底如何,實際上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霜葉來回答。

她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明知道威脅在暗地裡蟄伏,自己卻無法行動的、束手束腳的感覺,就如手腕被銬上了枷鎖,鎖鏈的那頭並不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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