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都二十一朵花(2 / 2)

薑瑜連發幾張照片,立刻讓所有人都相信了她就是照片中的少女。

看著公會玩家瘋狂讚美的殷勤模樣以及被以往冷落的“沫沫”,薑瑜隻覺得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直到□□提示音的小喇叭閃動,薑瑜才發現,自己忽然收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友申請。

那個遊戲名叫“守孤城”的玩家,是公會的副會長。

這個人平常很低調,但卻出手闊綽,裝備永遠是公會裡最頂級的,任何新出的炫酷時裝也會第一時間買下。

薑瑜知道他叫宋城,因為會長和會長夫人兩口子平時在yy裡會叫對方的真名。

對方好像是個很有錢的富二代,年紀隻比她大一歲。

“沫沫”想釣他好久了,但宋城作為遊戲裡的人民幣戰士和風雲玩家,不缺其他公會的漂亮女玩家倒貼,根本看不上“沫沫”。

因此,薑瑜和對方平時也幾乎沒有交流。

薑瑜同意了好友申請。

守孤城 19:16:24

小魚,這是你照片?

他發了寧秋的照片過來,這一刻,薑瑜鬼使神差地回了個“是”。

守孤城 19:17:16

很好看

他隻說了三個字,薑瑜的心卻突然怦怦跳動了起來。

薑瑜隱隱約約有種直覺,今天宋城主動加了她好友,他們之間的陌生關係似乎將會被打破。

*

李安陽早有預感,懷舟這個假期過的不會順遂。

他用膝蓋想都知道,懷瑞肯定會帶著那個女人和私生子厚著臉皮上門來看懷舟的爺爺奶奶。

在有些事情上,懷舟是從來不會忍耐半分的,懷家這幾天免不了一陣雞飛狗跳。

C市因為人口太多,即便是在國慶節,當地也可以在這期間考取駕照。

懷舟老早就報了名,一滿十八歲,就趁著國慶節去考了科目一。

他回家的時候,懷瑞正在沙發上坐著,爺爺奶奶都板著一張臉,臉色不大好看。

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忙著獻殷勤扮賢惠,踩著高跟鞋在廚房裡忙前忙後。

懷舟愣了一眼,瞬間就炸了。

宋城那小子不受懷爺爺兩口子待見,大人談事的時候,他被叫去樓上的房間裡自己呆著。

當時他正坐房間裡玩網遊,懷舟衝進去以後,一點沒跟他客氣。

他被打的鼻青臉腫,眼鏡被摔爛在地上,沾了鼻血。

就連碰過的電腦,顯示器也被摔的稀爛。

女人再也忍不下性子裝賢惠,聲嘶力竭地尖叫大吼起來,下一秒又能靠在男人懷裡嚶嚶啜泣。

“我知道他心裡氣我恨我,可小城畢竟是他的兄弟,怎麼能每次一見麵就對他弟弟下這麼重的手呢?”

“當年他把小城打進醫院,小城都沒有計較……”

“他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心狠手辣啊!”

懷舟嗤笑一聲,“少他媽跟老子在這兒廢話,老子當初說過了,隻要他敢出現在我麵前,我弄死他!”

當年陸城小小年紀,麵上乖巧諂媚,背地裡卻偷拿他母親的遺像破壞侮辱,還不巧被他撞見。

從那一刻起,懷舟放了狠話,隻要宋城敢出現在自己麵前,就往死裡打。

懷瑞神情複雜地看著他,眼神既憤怒又隱忍。

“你又發什麼瘋?這麼大了,還分不清輕重?”

懷舟沒有說話,黑洞洞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他,臉上沒有表情。

懷瑞冷不丁與兒子對視,忍不住彆開了視線,眼神中多了幾絲愧疚和忌憚,沒再說話。

他怕再引得懷舟發瘋。

懷瑞雖然是懷爺爺的兒子,卻外表儒雅,善於精明算計,反倒是懷舟與懷爺爺年輕時的風骨如出一撤。

對方瘋起來的時候,能拿著刀追著他跑。

哭泣和吵鬨聲中,宋城又被送去了醫院。

今晚的晚餐終是全都冷在了桌上,一動未動。

*

晚上,懷舟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李安陽愣了愣。

“先在你家睡幾個晚上,不介意吧?”

懷舟的神情和語氣都帶著滿滿的疲憊,李安陽隻是聽他簡短地敘述了幾句,也大概能想象得出當時的畫麵。

不過這次的情況比李安陽想象的還要嚴重。

懷舟在他家裡住下,並沒有去他平時一個人住的大三居。

他沉默地在外麵跑了幾日,李安陽才知道,他用這兩年炒股上賺的錢,自己在學校附近全款買了一套房。

他十八歲了,房子完全是獨屬於他自己的。

“你這是要徹底跟家裡斷絕來往嗎?”

李安陽關鍵時刻還是很靠譜的,反應回來後連忙勸誡他。

“舟哥,你可千萬彆衝動,搞出什麼電視劇裡那套斷絕父子關係的戲碼來。”

“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就把本該是你的東西拱手讓給彆人,那阿姨在天上不得急死!”

懷舟疲憊地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沒那麼蠢。”

卓瑞集團不是懷瑞一個人的,還是他母親卓小麗的。

有些東西,母親和舅舅早早替他鋪了路,他又怎麼會傻到自己拆自己的路。

突然買房搬出去住,也不過是因為那晚在醫院吵架的時候,懷瑞的一句話刺激到他罷了。

“你不想認我這個爹,現在不也還是吃我的住我的,你橫什麼?”

學校旁邊那套閒置的房子是懷瑞購置的,他不會再住了。

新房子離學校更近了,懷舟把自己的日用衣物都帶回了新家。

懷爺爺年紀大又退伍了,家中威嚴雖在,卻也掌控不得已經中年的兒子。

對於一團亂的家庭糾紛,更多時候隻能做潤滑劑,以及親孫子的保護罩。

他知道懷舟性子倔,比自己有之過而無不及,私下裡要給對方塞錢。

但懷舟什麼也沒要,離開的時候,他隻帶走了寧秋送的那幅畫。

懷舟把寧秋那幅畫掛在了臥室的床對麵,隻要每天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

他關了所有的燈,窗簾拉的嚴嚴實實透不近一絲亮光。

漆黑的房間裡,隻有美到夢幻的畫在發亮,輕快的生日音樂鈴聲響起,他不厭其煩地聽了一遍又一遍。

李安陽在一旁沉默地看著懷舟,感覺十分紮心。

他現在就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懷舟離開懷家的時候沒有絲毫留戀,或許早在三年前就對父親不抱任何希望了。

當年他把宋城打進醫院,懷瑞卻不相信宋城會故意侮辱亡妻畫像,隻有怒到極點的責打。

反抗爭執的時候,懷舟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那年他折了手臂,傷了肩膀,休學了整一年。

上了高中以後,他再也沒回去過。

新房子陌生而冷清。

唯一帶來溫柔和暖意的,也隻剩下牆上掛著的那幅畫。

懷舟怔怔地看著那幅畫。

他想見她,已經抑製不住心中瘋狂湧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