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斐更加符合他的理想型, 但這個時候他遇上了艾伯特,那就是艾伯特了……
顧斐定定看了他一會兒, 才問:“和艾伯特帝卿在一起, 大人覺得幸福嗎?”
“我也不知道幸不幸福,但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很好,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我想我應該會一輩子就這麼過下去, 不會再換人了……”盛東陽沉聲道:“顧斐去尋找你自己的幸福吧,不要再等我了, 我並不是一個值得愛的人,你應該去找一個和你剛剛好的人。”
“到那時候, 我也會祝福你的。”
他對顧斐的拒絕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
“隻要大人覺得幸福就好。”顧斐對他的後半句話視而不見, 隻深深看著盛東陽的眼睛道:“大人,還記得紫玫瑰的花語嗎?”
紫玫瑰的花語是:你的幸福比我的幸福重要。
盛東陽看著他微微蹙起了眉:“顧斐……”
這份深情他很感動, 可實在是消受不起。
“我現在可以不再上前,隻遠遠地看著大人, 但如果有一天艾伯特.卡米希爾辜負了大人,我一定是不會放過他的。大人抱歉, 我還有工作在身,請容我先走一步了……”但他卻沒給盛東陽把話說下去的機會, 正了正自己的眼鏡, 捧著一堆文件就是退了下去。
仿佛又是變成了那個風度翩翩, 永遠都從容有度, 公私分明的白鷺洲洲內閣議長。
盛東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唯有歎息。
“……大人曾說過,不超過三年就會和這個奧斯菲亞來的帝卿離婚的,現在是什麼情況,難道大人把自己說過的話都給忘了嗎?”顧斐前腳剛走,後腳接到消息的長老會眾人就是找上了門,詰問起了盛東陽。
他們可不樂見他們的正君從此後就真是這個奧斯菲亞的帝卿了。
盛東陽並不意外他們的到來,當即淡聲道:“是,我是曾經說過這種話,但有些時候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的。”
“什麼叫計劃趕不上變化?大人是真被這個奧斯菲亞的Omega蠱惑了……這個Omega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啊,身後糾纏的勢力更是盤根錯節,全是皇帝想要處之而後快的人,大人真娶他做正君,將來若是稍有不慎,他牽連到我們白鷺洲該如何是好?”長老語重心長,一想到盛東陽可能被艾伯特蠱惑了,聲音中更是帶上了幾分怒不可遏。
盛東陽卻始終風輕雲淡:“將來的事情是將來,現在不是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
在什麼都沒有發生以前,他不想考慮那麼久遠的事,隻想和艾伯特好好的過。
“將來的事是將來……”長老氣得吹胡子瞪眼:“可若有朝一日,艾伯特.卡米希爾若是做出了不利於我們白鷺洲的事,大人又當如何?”
他必須逼得盛東陽表個態。
若盛東陽還是冥頑不靈,維護那個奧斯菲亞的Omega,他可就要當諍臣了。
盛東陽聽到這個問題,當即一字一頓,毫不遲疑:“若真有朝一日,艾伯特.卡米希爾做出了不利於白鷺洲的事,我一定親手殺了他。”
他當著長老院眾人的麵給出了自己能夠給出的最大承諾。
在他心目當中,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越過白鷺洲的安危存亡,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將來若真有朝一日,他也是白鷺洲在人在,人亡,白鷺洲不能亡……
長老院眾人聽到盛東陽這麼說,當即緘默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大長老才看著盛東陽沉聲道:“既然大人這麼說了,我們也無話可說。希望大人永遠能夠保持今日的清醒。”
他們打小看著盛東陽長大,心中到底還是疼惜盛東陽,希望他能夠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的。
聽到盛東陽這麼說,知道他還不曾被奧斯菲亞帝卿蠱惑,心中始終是清醒分得清孰輕孰重的,當即便是鬆了一口氣,不再糾結盛東陽和艾伯特之間的事了。
隻要白鷺洲在盛東陽心中是最重要的,盛東陽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吧。
就算盛東陽非要那個奧斯菲亞人當他們的正君,隻要艾伯特不出幺蛾子,他們也就認了。
接連解決完長老會和顧斐,盛東陽心下如釋重負,正想回去和艾伯特好好濃情蜜意一番。不想,回去的路上卻是遇上了一個不速之客。
是塞廖爾.休伯特……
他看上去的樣子著實是不太好,整個人都酒氣熏天,眼神迷離不說,臉色還緋紅得厲害,一看就有問題。
但這一回,盛東陽卻沒什麼關懷的心思,下了車,就直接對他視而不見,想要繞路離開。
“盛……”不想,塞廖爾一見他,卻是搖搖晃晃的攔到了他身前,眼神一如既往充滿嘲諷地叫出了盛東陽的名字:“盛東陽……”
盛東陽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心中對他的最後一絲溫情也消散了:“您有什麼事嗎?休伯特將軍。”
從此以後,塞廖爾對於他而言,就隻是休伯特將軍而已了。
盛東陽有些意外他會來找自己,但究其來因盛東陽覺得他來找自己可能還是為了問那個所謂‘摯愛’的Omega去向吧。
盛東陽完全沒有心思和他繼續糾纏下去。
“你……你還記得昨天是什麼日子嗎?”醉了的塞廖爾和平時很不一樣,他搖搖晃晃的看著盛東陽,眼神裡突然一下子充滿了委屈,灰蒙蒙讓人覺得可憐極了:“我昨天一直在等你,可你一直也沒有來,連個通訊也沒有,我看新聞你居然在和那個奧斯菲亞的Omega約會,你難道真的已經忘了……”
糾葛了這麼多年,塞廖爾心裡其實一直很清楚,他愛得人一直是盛東陽,不是什麼沈子涵,也不是什麼Omega。
隻是他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承認自己當真就這麼被接二連三羞辱自己,否定自己的盛東陽所馴服,就此成了一個喜歡Alpha,在其他人眼中人人輕賤,自甘墮落當另一個Alpha情人的Alpha,搖尾乞憐渴求著另一個Alpha寵愛的玩意兒。
他的自尊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隻能不斷的傷害自己,也傷害盛東陽來證明自己的驕傲。
每一次爭執刺中對方心口的刀都會先刺過自己的心臟,因為了解才會知道弱點,知道軟肋,知道自己和對方那裡最疼。
互相傷害成了他們之間的習慣,塞廖爾本以為他們會這樣糾葛下去一輩子……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盛東陽居然會真的搶先一步,拋棄他們的過去,抽身而出。
昨天是塞廖爾成為盛東陽奴隸的日子,塞廖爾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但盛東陽將他買下以後,就將那一天定為了他的生日,他重獲新生的日子……就算後來吵得再激烈,每一年的這一天他們都會一起度過,慶祝他們糾葛的時間又多了一年……
一年也不曾落下過。
在每一年的這一天,他們會在盛東陽為他種下的玫瑰花海那裡,他雖然一言不發,好似不情願的樣子,但從不缺席,而盛東陽則會為他準備許許多多的驚喜,拉著他一起追憶他們的過去。
但昨天,他整整等了盛東陽一天,從太陽升起等到了第二天黎明……但盛東陽卻好像遺忘了一般,一直沒有來……
不僅沒有來,甚至連個通訊也沒有,了無音訊。
在第二天看到盛東陽昨天和他新娶的帝卿一起出去約會的新聞的時候,塞廖爾一下子就是崩潰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到這裡,他隻是想要見他……
若是以往,盛東陽見了他這個樣子,必然是要心下觸動憐惜,回憶起他們之間的諸多過往,以及他曾對塞廖爾的愛情的。
但上次那一麵,塞廖爾卻已是親口將他們之間的過去全盤否定,親手摧毀了。
因此,就算塞廖爾再是如何,盛東陽心下也是起不了絲毫的漣漪了……
“我不知道。”盛東陽冷冷看著塞廖爾,道:“我不記得,也不想記得了。”
過去再美好,也早已被埋葬在了過去,埋葬在了前世……現在殘餘下來的唯有體無完膚。
“哈哈哈,不記得,你不記得了……”塞廖爾儼然沒有想到竟會得到盛東陽這樣的回答,頓時眼睛發紅,聲音發顫,酒氣熏天拉著盛東陽逐字逐句道:“盛東陽你好殘忍啊,糾纏我,將我困在原地的是你,現在說不記得的還是你……你難道一定要毀我一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