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民國諜影(15)三合一(2 / 2)

特務跟特務玩,一走神便是死。

白雪梅就皺眉:“你跟就更不合適,也不像那麼回事。”

“想彆的辦法。”林雨桐堅決的搖頭,“你去絕對不行。美智子能單獨出來跟七十六號的人接觸,甚至是長期呆在那個湯浴所裡,必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彆托大!”

“行吧!”白雪梅深吸一口氣:“那我們乾什麼?”

“你跟冷子秋,還有司機,想辦法把七十六號的商業電台給找到,具體怎麼辦,等找到之後再說。”兩條腿走路,更快捷。

交換了想法,她便迅速的離開了。

而四爺和林雨桐在第二天,終於等到了韓福生的消息。很突然,並不是那兩個警察代為請人的,而是來了倆黑衣人,一輛福特汽車,直接來請人的。

林雨桐朝已經拉著黃包車來的冷子秋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跟了。這邊閣樓上還有傷員,還要人照看。

冷子秋看了那輛汽車一眼,也朝林雨桐點頭,表示她認識那輛汽車,一定能找的見她。

這就表示,如果出現意外,會有人接應。

林雨桐跟著四爺上車,朝兩邊打量的視線露出幾分輕佻又得意,還得故作矜持的樣子。汽車兜兜轉轉,明顯的是出了城。

出了城之後,進入了一個小鎮。車子在鎮子裡一個小門小戶的人家門口停下。

黑衣人下車,請兩人進去。

進去之後,裡麵確實是有一對夫妻帶著倆孩子,但這不是要到達的地方。從這家的後門出去,隔著巷子是另一家的後門。進了後門,明顯是個花園子。穿過花園子,進入了拱門,這算是彆有天地。

裡麵的房舍很精巧,青磚黛瓦粉牆,幾個女傭打扮的在院子裡轉悠。

再走進,正堂的門額上掛著八卦鏡,一腳踏進正堂,裡麵的擺著好幾件風水物件,都是驅邪納福的。

兩人就隱晦的對視了一眼,倒是沒有消息說,這韓福生是個信風水的人。

這倒是有意思了,林雨桐是沒異能了,但書看的不少。而且,四爺人家也是鑽研過的。

正看著,一個女傭打扮的中年婦人進來,端著茶水:“兩位請坐,老爺一會兒就來。”

來了就想見人,這是不可能的。

林雨桐也坐的穩,端了茶聞了味,確實沒問題才像是試溫度一樣,試完了遞給四爺。兩人就這麼悠哉悠哉的喝茶,還彆說,這裡的茶是比再吳先齋那裡喝的都好。

卻不知道那女傭已經到了跨院,麵對坐在院子裡的男人:“……看著不像是一般人,怕也確實是富貴之家出來的。一抬手一動足,都叫人覺得不一樣。而且,那位先生像是懂風水的人,剛才看見咱們家的擺件點頭……應該是看懂了。”

“哦?”韓福生起身,朝屋裡看了一眼:“不像是蒙事的?”

“想來也不敢蒙到您這裡。”女傭這麼說。

“那可說不準!”韓福生歎氣:“外麵把我傳的凶神惡煞的,簡直就不是個人。這不知道有多少自詡為江湖好漢的人想要我的命呢。我這不小心點也不行啊!”

“那要不……算了?”女傭就道:“既然老爺有顧慮,不見也罷。”

韓福生又朝側院看了一眼:“不見不行啊!我這個身份,乾的缺德事也不算是少。要說哪天腦袋被人摘了,那就被人摘了。如今獨獨就隻這一根苗,這要是斷了根,我韓家的根苗就斷了。”

女傭低頭沒說話,越是韓福生這種人家說的‘野種’,其實越是在乎這種家族來處。明明不是韓家的種,但因著他娘沒改嫁生下他,他就姓韓。把韓家的祖墳修的,那是十裡八村都沒見過的。這地方原本是韓家的老宅,這不是給重新蓋了嗎?

因此,他怕沒兒子,怕把韓家的根斷了。好像如此,就把他身上的汙點清洗乾淨了一般。

韓福生那邊跺腳,裡麵又傳來兒子的喘息聲,然後西醫大夫從外麵被帶進來,又去打針去了。他在外麵低聲罵:“洋人的玩意也不靈!把我兒子那屁股紮的跟個麻子臉似的,也沒見好。”一邊罵著,一邊乾脆就出去,去見見那兩個過來獻上方子的人。

這兩個人怎麼說呢?

瞧著不怎麼像是小小商戶出身的人……這點他自信是不會看錯的。當然了,要說是歹人,或是快意恩仇的刺客,那也不能夠。他這些年沒出過岔子,能混到這份上,跟姐夫有大關係,但沒點看人的能耐,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這倆是什麼人了?

他臉上帶著笑進去,很客氣:“叫二位久等了。”

林雨桐跟四爺就起身,四爺這還沒說話,那邊就道:“叫我猜猜,兩位是重青來的,還是言安來的?可彆告訴我說是商人,要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我跟著兩家打過交道,當然了,那是生意上的來往。你們出什麼價錢,我幫著辦多大的事,僅此而已。隻要是我能辦到的事,風險不大,你們又出的起價錢,那就好說好說!”

這種反應……也不算是意外。

如今rb人不成了,都在給自己找退路。這些人也是一樣,生存主義著。

但哪怕他這麼問,四爺也不能認:“韓先生許是認錯了……”

“錯了就錯了吧!”這位直接往主位上一坐,“知道你們的規矩,我也不問你們哪裡來的,你們隻說做什麼便是了。”

四爺朝林雨桐點點頭,林雨桐拿出一方子來:“這是藥方,按方抓藥。一劑下去可保半日不喘……當然了,要是能診脈之後再容我調整方子的話,效果應該會更好。”

韓福生就有些猶豫:“這方子……給我了?”

“不管有什麼事求韓先生,我也總得拿出幾分誠意吧。”林雨桐將藥方放在桌子上,“韓先生可以先去試試,然後咱們再談。”

試!當然得試!

因為試各種偏方,所以,府裡就養著兩個哮喘病人。馬上叫人抓藥煎藥,叫那倆病人喝。而這邊呢,他不陪著,隻叫下人給準備席麵送過來,先吃飯。

一頓飯吃完,韓福生幾乎是小跑著過來的:“高人呐!高人呐!”

那倆病人服藥之後半個小時,呼吸平穩的很,還能在院子裡走一走了。看著跟正常人沒沒啥區彆,隻是久病的人能這麼走走,想來養好了就啥都能乾了。

林雨桐就道:“是給大人用的吧,孩子用我還是建議診脈問診。”

“當然!當然!您隨我來。”他親自殷勤的帶著,往側院去了。

側院的正屋,榻上躺著一個看起來四五歲的孩子。瘦的皮包骨,臉也蠟黃蠟黃的,半靠著胸口起伏不定。

林雨桐過去搭脈,然後就皺眉:“這是胎裡帶來的……是遺傳的吧。”

韓福生點點頭:“她娘就是哮喘病……為了生他把命都搭上了。”

可外麵的人卻不是那麼說的,不是說這孩子的娘是搶來的女學生嗎?

當然,這話她也沒法問。那榻上的孩子勉強的睜開眼,喊了一聲:“……娘……”

聲音跟貓崽子似的,但大家都聽見了。

韓福生馬上眼裡就有了淚,跟四爺解釋:“彆見怪!孩子認錯了……”他指了指牆上掛著的照片,“孩子不咋見外人,這裡裡外外的都一個模樣的打扮,突然見到一個跟她娘留一樣頭發的人,就以為是她娘。”

牆上的掛著黑白的照片,是一個穿著旗袍留著齊耳短發的姑娘。

而桐桐的頭發如今也就剛剛齊耳,就這麼留著。

那孩子伸出手來,拉她的袖子:“……娘……”

林雨桐低頭,看那小小的手指細的像是隨時都能斷一樣。她心裡歎氣,大人不做法,可孩子有什麼過錯呢?

她伸手也拉著他的手:“一會兒乖乖喝藥,喝了藥好好吃飯。好嗎?”

“娘……不走……”他拉著林雨桐的手:“……我……有娘……”

怕是誰嚼舌根讓孩子聽見了吧,那邊韓福生的眼淚都下來了:“好好好!隻要貓貓乖乖的,怎麼都好……”

林雨桐就發現,這韓福生跟彆人嘴裡那個被妖魔化的人很有些不同。

重新改了方子,親手喂這孩子喝下去,不到半個小時,孩子就基本不喘了,被保姆抱著乖乖吃粥。

那邊韓福生和四爺在外間,韓福生就看四爺:“我能不能冒昧的提個要求。”

四爺點頭:“是我有求於人,怎麼反著來了。有什麼事,隻管說便是!”

韓福生見四爺爽快,就朝裡看了一眼,見沒大礙,便請四爺到外麵去坐,兩人坐在院子裡,韓福生才道:“先生是高人。”

四爺沒言語,等著他下麵的話。

“我這人的,造過孽,手裡也有血債。要說害怕嗎?去年的時候感受還不深,可如今呢,那是真害怕了。rb人日落西山,眼看快不行了。我靠著我姐夫……可我姐夫靠著誰呢?人家把我姐和倆孩子都已經偷偷送到馬來西y去了。本來呢,我也是想著,把我家貓貓叫我姐帶上。可你不知道,我姐比我更不是玩意!那人心狼,我要是活著有用還罷了,要是沒用,我給我兒子留的這點東西,她都能給占了。我姐這一走,rb人也要跟著完蛋,我姐夫也是在四處活動,想著找個下家,彆到時候把腦袋給丟了。可你說……我姐都那麼一玩意,我能指著我姐夫不?靠不上!如今,我牽掛的就兩人。一人是我那老娘……她送的更遠,省的被連累。如今連累不了多少日子了,老太太肚子裡長個瘤子,也就三五個月的事,人就咽氣了。那就隻剩下我這兒子我放心不下。我那時候想著,我活著,有點本事還能撲騰的時候,我若是能救他,那他還有條小命。將來哪怕是當叫花子要飯去呢,也能活著。若是治不好,他這富貴病,遲早也是要死的,到時候我們爺倆一人一口du藥,到了那頭我還能護著他。如今……老天還算是憐惜我一回,真叫這孩子遇上高人,這病有救了。可這治好之後呢?我得想後事了!得怎麼著才能把孩子給安頓妥當。見到你們,我真覺得你們是孩子的貴人……”

四爺抬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們帶著孩子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我就是想叫孩子認個乾爹乾娘……將來我要是死了,彆叫這孩子餓死街頭就行。”韓福生一把抓住四爺的手:“隻要應下這事,你的事能辦的我給你辦,不能辦的我想法子也要給你辦。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用我的腦袋,給我兒子換個活路!”

四爺沉吟,這個乾兒子當然能認。將來這孩子也可以交給寇冰那娘倆撫養!那是孤兒寡母,寇冰那孩子機靈有血性,母子倆是妥當的人選。

可若是叫他完全信韓福生這個人,他還真做不到。

他笑了笑,實話當然是不能說的,但很多事卻可以變相的叫他去做。比如:“……我一朋友,是開礦山的。炸|藥需求量大,去黑市……黑市也把控的嚴……”

韓福生瞬間便明白兒:“我手裡倒是有,量還不小。武器這東西,我也能弄到……幫會本來就做qiang械買賣……”說著,他自己都猶豫起來了。這可真是一經發現,立馬就掉腦袋的事。

四爺當然看出他的猶豫,很多事情就是這樣,說是一碼事,做又是另外一碼事。這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什麼也不知道,這就已經是很大的便利了。他就說:“不要你出麵,你隻告訴我地址,然後我派人去‘偷’就是了。下麵的人丟了東西,不敢聲張。你隻當不知道……我也不信,你私藏這麼多□□,rb人都知道。”

那肯定不能叫知道。

韓福生明白這意思,隻要安排的妥當,其實也無礙。

四爺又添了一句:“韓先生必然是跟幫會有生意往來的,幫會的人去‘偷’貨,那這是幫會的事,跟彆的事更不相乾吧!rb人對幫會勢力,也忌憚三分。他們難道不知道幫會有自己的軍|火渠道?”

沒錯!

這事還真就能一推六二五。

而四爺這邊,完全可以動用冷子秋,她在幫會裡找人乾點這個活,不是難事。

韓福生心裡琢磨了個遍,就不好意思的笑:“叫您見笑了……我這還真是……要真是沒用到我,我這還真就覺得不好意思求您照看孩子了……”

“怕人情沒送給我?還是覺得分量太輕。這麼著,韓先生再幫我一件事,給我弄兩張身份官文,我要一個韓家特意請回來的大夫的身份,有rb留學的經曆……”四爺的話沒說完,韓福生便有幾分明白了:“李先生是想叫人相信你是個一個有在rb留學背景的人……”

“而我的太太……是個地地道道的rb女人……”四爺又強調了一句,“我得叫人相信,我的太太是個rb女人……”

韓福生皺眉:“這個不難,我請些朋友……也有些是rb朋友……但這得你們像才行……”

“這個韓先生放心,我們確實在rb生活過很多年……”才怪!

韓福生心一鬆:“沒問題……我明天就去安排,就安排在海軍俱樂部,為的就是答謝先生和夫人仁心妙手,救了小兒的性命,如何?”

好!

“在此之前,我們會留在貴府。”四爺說著,就起身,臨走時多看了韓福生兩眼,才道:“我剛才看了韓先生的麵相……你幼年困苦,中年發跡,雖不得善終,然子孫福緣深厚。韓家在你之後,必能顯耀門楣。令公子已然是否極泰來……且,你也不用太悲觀。我剛才看了令公子的麵相,他在這世上還有親人……嫡親之人,在之後必然成為他的貴人……”

嫡親之人?

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兒子的嫡親之人除了老娘便是自己了,就是姐姐她,也跟自家兒子算不得嫡親的。還有誰呢?

四爺提醒說:“母家!這孩子母家顯貴……”

話沒說完,韓福生一拍巴掌,“對了!對了!孩子娘還有一個嫡親的兄弟,不過他在m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要論嫡親,舅舅當然算是嫡嫡親的。

不過,孩子娘的事他可沒多提,更不要說她還有弟弟的事。

既然自己沒說,而孩子娘的事除了自己沒人知道個具體根底,那隻能是這李先生給算出來了。

自此,他對四爺的話那真是言聽計從,不曾違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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