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國神遊(52)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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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丟醜就丟醜吧……知恥而後勇嘛。”

林雨桐跟著說笑,“我倒是想給我們家弘晝換個好的來,隻弘晝自己舍不得,有什麼辦法呢?兒大不由娘呀!罷了罷了!兒子喜歡,笨媳婦也認了。好在,這媳婦笨是笨了些,可給家裡添的阿哥格格,卻個個叫人覺得可心。”

大家跟著哄然一笑,知道這是婆媳之間在相互打趣,也都跟著湊趣。

就聽這位皇太後道:“想去的都去,找和婉要帖子去。這些瑣事,我如今管的少了,多是和婉在處置。這孩子孝順又細心,再是妥帖不過了。你們有事隻管先找她去。”

給了和婉天大的臉麵。

和敬看了和婉好幾眼,不由的若有所思。這看似半說笑的一句話,於和婉而言,她可就不再隻是個和碩公主那麼簡單了。

把皇後也送走之後,和敬登轎的時候令妃‘剛好’在邊上,“公主,皇上和太後不知道之間發生了什麼……很多事情怕是要不一樣了。公主多往皇太後那裡走走,太後……在宮裡挺好的,隔三差五孝敬點東西便是公主的孝心了。”

和敬看了令妃一眼,沒言語直接上了馬車。

和敬身邊的嬤嬤是先皇後身邊的老人,在路上就低聲跟和敬道:“公主,奴婢知道您瞧不上令妃。可……公主啊,萬歲爺瞧的上呀!令妃能影響萬歲爺,卻影響不了老聖人和皇太後。您常往皇太後身邊走動走動,便是真有個什麼事,也有個人在中間回旋。”

和敬看著車窗外半晌沒有說話,好容易張嘴說了,開口卻道:“嬤嬤,我想我額娘了。”

要是額娘在,那多好。她何必這麼著呢?

嬤嬤的嘴角動了動,便是皇後活著又能如何呢?花無百日紅呀!沒了才越發惦記,可要是活著,卻也未必。

但這話卻不能跟公主說,因此隻道:“天意如此,半點不由人。公主更得為了娘娘保重自己。”

和敬應了一聲,轉臉就吩咐道:“叫人告訴額駙一聲,帶著小世子去園子吧。明兒從園子直接過去,今晚我去跟祖父和祖母吃飯說說話。”

嬤嬤這才歡喜了,馬上就安排。

晚上對於和敬的到來,四爺有些不高興。桐桐累了兩天了,回來才說舒坦的歇歇,怎麼就非得今個兒來呢?

四爺沒叫林雨桐出去,“隻管睡你的。要留下吃飯她就留下吃飯,還非得你作陪?”

然後和敬便知道莽撞了,沒見皇祖母,一直到吃飯,都隻有皇祖父。

和敬很不安,他跟皇祖父一點都不熟悉。

四爺指了指椅子,“安穩的坐著。朕跟你說幾句話。”

和敬更不安了,必定是惹皇祖父不高興了,她不敢坐,垂頭站著,“祖父,孫女莽撞,沒顧及皇祖母……”

“你是我和你皇祖母的親孫女,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誰限製你了?你過來了,我們有空跟你說話,就說說話。沒空跟你說話,你隨意。是去外麵玩,還是在園子裡子自己找樂子都由你。或是閒來無事,跑來找你皇祖母說你想吃什麼,跟朕說你想要什麼了……你皇祖母沒有不應你的道理,朕這個祖父的能給你的都想法給你。而你呢,做足了知禮孩子的樣子,卻忘了最基本的一個字——親!”

和敬的腦子裡嗡的一下子炸響了,是的!一個‘親’字!自從沒有皇額娘了,她哪怕是跟皇阿瑪,也做到了‘禮’,她努力去扮演一個懂事的孩子,把所有的任性都包裹在‘懂事’的外殼之下,這裡麵有多少是算計,多少是真心。皇祖父明白,皇阿瑪難道不明白?

皇阿瑪若是什麼都清楚,可為何還會縱著自己呢?

和敬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那是皇阿瑪願意縱著自己。

一年兩年這麼著可以,三年五年,皇阿瑪也會包容。可若是時間長了呢?以後皇阿瑪會有更多的兒女,那個時候,自己這個滿心算計,沒了幾分真情意的公主,還能得幾分恩寵?

她噗通一下跪下,哭了出來,“皇祖父,我怕!”心裡的那種不安穩,在皇阿瑪冊立了皇後之後,變的尤甚。

四爺沒叫她起來,“你生來便比彆人尊貴。你阿瑪把所有的虧欠恨不能補給你一個人。從婚事到你生活上的一點一滴。甚至於起風了,你皇阿瑪都要讓人看看你,今年的新衣裳你可得了。”在彆人跟前,弘曆許不是一個好爹,但對和敬是真掏心掏肺的,“你是大清的固倫公主,不期望說你能大清帶來什麼,但至少你做好一個公主的本分。若是做不好一個公主的本分,那就守好做人的本分,做兒女的本分。哪怕這些你也做不到,那就做好為□□為人母的本分。想叫後代子孫得享尊榮,你需要做到哪些?你要做到交好妃嬪,友愛兄弟。你要做到不偏不倚,卻又不涉分毫內宮之事……”

交好妃嬪,不論誰的兒子繼位,都與她沒有害處。

友愛兄弟,就能遊離於將來的儲位之爭,確保夫家不受牽連。

曆朝曆代,都有公主因此而壞事的。

四爺就說道:“朕知道,富察家是你的母家。你活著,你舅舅們活著,你跟富察家的關係就是鐵打的。可以後呢?你怎麼就能確定富察家不會再出一個皇子福晉,或是再出一個公主額駙呢”

到那個時候,富察家可不止是你和敬的舅舅家,他們會跟你其他的兄弟姐妹捆綁的更緊。到時候,你又剩下什麼了?不外乎給人做嫁衣裳罷了。

這話堪比驚雷一般在和敬耳邊響起:是了!是了!這不是可能,這是這很可能。

可這麼簡單的道理,卻從不曾有人點過她。她羞的滿麵通紅:“祖父,孫女錯了。”

“知道錯了就起來。”四爺喊外麵擺飯,“過來陪朕一起吃吧。”

飯桌上有一道櫻桃咕咾肉,這是去年她在這裡陪祖母吃飯的時候吃到的,多吃了幾筷子,今兒就又上來了。她的鼻子一酸,到底是有人記掛她的。

“彆哭了,吃飯。”四爺給夾了菜。

一頓飯吃的靜悄悄的,吃完飯和敬就告辭,“明兒再來陪皇祖母。”

四爺嗯了一聲把人打發了,和敬都出了門了,錢盛從後麵追上來,遞了一個木箱子,“公主,這是老聖人讓交給您的。是老聖人和端貝勒親手做的。是一套能動的十二生肖,之前給了大貝勒家的兩位小阿哥一人一套,又給了和親王府世子爺家一套,這一套是單留給您府上的,給府裡的小世子玩……”

和敬一愣,麵色更複雜了。皇祖父的孫輩有孩子的,就她和永璜以及永璧。永璜有兩兒子,永璧有一個兒子,自己一個兒子。皇祖父給曾外孫的和給曾孫子的竟然是一樣的。

她——和敬公主,哪怕是出嫁女,也從不曾被排除在家族和親人之外。

回去之後,她小心的將箱子打開,拿出來擱在手裡把玩,打磨的光滑便不說了,顏色也好,孩子看見了,就撲過來要完。

額駙就道:“哪裡來的這玩意?也不像是將作監的手藝。”

和敬笑了下,“皇祖父賞的。就賞了大貝勒家和和親王世子家……還有咱們……”

額駙愣了一下,抬手拍了拍和敬的脊背,“那以後咱們常帶著孩子過去請安。”他看她,“你是不是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和敬苦笑了一下,“宮裡的太後是親祖母。沒了皇額娘之後,我也想跟祖母親近。我覺得這是一個能在沒了皇額娘之後給我庇護的人。可實際上,太後……不是那麼一個人。我要是能孝敬她,要是更得皇阿瑪的喜歡,她就會對我好一些。若是一段時間皇阿瑪沒賞我,她就會對我冷淡一些。然後我就發現,其實你覺得親近的人,人家未必親近你。那得是你有親近的價值,人家才親近你的。這世上,除了皇阿瑪之後,我想著,大概再沒有人不圖什麼就對我好的。所以……跟誰好像也親近不起來。可今兒,皇祖父劈頭蓋臉的一訓,我心裡反倒是敞亮了。我想起皇額娘在世的時候,每次,皇額娘見了我都總是說我這裡做的不好,那裡做的不好。後來,再沒人說了。皇阿瑪大概是怕我沒了額娘又被他訓斥會叫我害怕會叫我傷心,所以我哪怕做的不好,皇阿瑪也從來不說。額駙,我分得清好壞的。皇阿瑪不訓我,我知道那是疼我。祖母不訓我,我知道那是敷衍。可今兒皇祖父訓我了,我分的出來那也是疼。不相乾的人誰去管……對吧?”

對!都對!

這些話不到一個時辰就傳到乾隆耳裡了,乾隆不由的歎氣,跟吳書來道:“和敬啊,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吳書來忙道:“那是公主的福氣。有人寵著,公主也不用長大。”

“可也隻有沒長大的孩子,才能分辨真假。”乾隆猛地就冷了臉,“這孩子才跟皇阿瑪接觸了幾次,她就知道她皇祖父是親的。哪怕他皇祖父是訓斥她的,她也知道那是親。可在宮裡,跟太後多少年了……這孩子從心裡還是對太後疏遠,可見太後本也不是親的。隻朕少了這一份赤子心,反倒被蒙蔽了雙眼!”

吳書來:“……”反正太後現在做啥都是錯的。今兒是啥也沒乾,就因為固倫公主兩口子說私房話提了幾句,被皇上知道了,還要再討伐一遍。

好吧。這也不算是多意外,自家這位主子,那要是刻薄起來是真刻薄,寡情起來也是真寡情。叫了四十年的額娘了,不認了就真不認了,這都多久沒去請安了。幾天前太後宮裡要上好鹿茸,一是太後要入藥,二是春季了,每到這個時候太後都要滋補的,天天得有一道蒸鹿茸,結果內務府不知道什麼緣故供應的沒往年好了,桂嬤嬤催了兩次才傳到他的耳中,這嘀咕聲叫萬歲爺聽到了,萬歲爺當時便道:“皇額娘一年到頭,吃的是自己種的,穿的也是幾十個錢一尺的棉布,要衣裳多還是自己縫的。之前又開始弄了紡織機,這以後連布也要自己織了……她老人家一年到頭的操勞,什麼活不乾?什麼心不操?怎麼也不見用什麼名貴的補品。給莊子上送過去的藥材都是入藥了,沒一絲一毫的浪費。那怎麼不見皇額娘身體有什麼問題?反倒是太後在宮裡整日裡高樂的,卻這裡不舒服,那裡需要補的。太奢靡了!”

這話不知道怎麼就傳到太後耳中去了,太後鬨騰著要找織布機,也說了,以後再不用供奉,她也隻當沒生過兒子,以後自己種自己吃,自己織布自己穿。當然了,這些話是不敢傳給皇上知道的。

不過,吳書來很懷疑,這宮外的皇太後是真打算自己織布呀?

林雨桐弄了紡織機是真的,但自己織布是假的。紡織機是改造過的,這有大用。這次各省選送來的婦人,可不是等閒的婦人。從一開始林雨桐就知道,來的不會是什麼也不懂的婦人。

因此,林雨桐選擇他們展示的就是改進之後的織布機。

在親蠶禮的同時,規模小些的織布機就已經在大堂裡按照好了。這東西現在肯定不是蒸汽帶的那種,但從效率上還是提升了。效率的提升隻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原因那便是織出來的布,受各人技術的影響因素變小了。出來之後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細密程度。

這些官家夫人其實看懂的不多,但卻有好幾個各省來的婦人不由的超前,有個三十出頭的婦人,不由的問了一句:“這裡留著接口……敢問這是不是還能靠水驅動……”

林雨桐訝異的朝對方看了一眼:“對!那裡可以用水利驅動……”她抬眼將圍觀眾人的神情看在眼裡,有人驚喜,有些愁眉不展。林雨桐點了一個隻有二十歲上下的少婦,“可是有什麼不解之處嗎?”

這少婦像是受了驚嚇,趕緊跪下。

和婉就笑著將人扶起來,“但說無妨。今兒叫大家來,本就是皇太後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少婦見扶她的是公主,越發不敢說話。林雨桐也不急,等她收拾好心情。

好半晌,這少婦才白著臉道:“機器是好的……從沒見過這麼好的機子……隻是,這般的機子出布又好又快,小作坊出的布便沒人買了。好些人便沒了生計……布一多,世麵上價兒就上不去……可能誰也沒法掙到錢的。”

難得有那麼一個沒學經濟,卻差不多已經摸到經濟門兒的人。

林雨桐叫大家分散到周圍坐,專門叫了少婦到跟前,“那你覺得幾家人合股,有沒有可能。若是不願意合股,掙一份省心錢的,可以去朝廷所屬的織造廠當差,織造廠若是改進了設備,月例會按勞支付。算下來,不會比小作坊掙的少。至於你說的布匹價格問題,這個不用擔心,短時間內,大部分這種機器出的布匹是不內銷的。要給更多的小織戶時間……因此,這種布若是出現在市麵上,價格短期內隻會走高,不會走低。比各家織出來的布價錢要高一些。”

這話一出,大家都哄的一聲議論開了。隻這婦人又不說話了,良久之後才緊張著抓著裙子道:“……可有時候這不由咱們說了定的。還有絲和棉的產出……”

林雨桐都驚喜了,她笑道:“還真叫我撞見人才了。真碰到懂行的了!”

這邊說的熱鬨,宮裡卻不知道這邊忙的是這個。隻知道林雨桐這個皇太後要織布,於是皇後便把嬪妃召集起來,意思就一個,添置織布機,從此內宮要為天下女子典範。

林雨桐知道的時候都想糊皇後一臉:我折騰來折騰去就為了叫你們跟著織布的?

估計乾隆又得氣壞了。可說良心話,她真沒打算坑皇後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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