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珠原收藏在爹爹的多寶閣,前番我要去華山,爹爹便將這青龍珠給了我。”趙昉淡聲道,“原是想著財不外露,加上青龍珠畢竟以青龍為名,所以當日將青龍珠給我時,並未記錄在檔。”
“並未記錄在檔是什麼意思?”夏祈音睜大了眼睛道。
“爹爹親自帶我至多寶閣取出了青龍珠,但盛放青龍珠的盒子還留在置物架,多寶閣的檔案也沒有變更。這件事隻有掌管多寶閣的管事、爹爹和我知曉。”
因為青龍珠在趙昉身上的事情,少有人知。凶手不知就裡,直奔多寶閣,並沒有尋到青龍珠,又撞上了前來巡視的太監,於是殺人滅口。
“宮中收藏的這枚青龍珠,老夫也聽說過,據說是件可解百毒的寶物。”
“解毒?”王憐花略有些意外,“僅如此,對方何至於此?”
若隻是解百毒,同類的寶物,王憐花瞬間就能列舉出幾個比青龍珠更容易得手的。且,所謂解百毒,怕是也並非萬能。毒藥千千萬,有的作用於血液,有的作用於神經……世上從沒有萬能的解藥。解百毒的寶物雖然珍貴,但也不至於能讓人如此不顧一切進宮盜寶。
王憐花取過那枚青龍珠端詳了一會兒:“莫非這枚青龍珠另有他用?青龍珠如何使用?”
“將其置於水中煮湯即可。”趙昉道。
葉星士起身,取了一隻乾淨的砂鍋裝上清水,置於爐上,王憐花將青龍珠置於其中。
“你都不洗一洗啊!”夏祈音吐槽道。
“怎麼,你還想喝?”
夏祈音辯解道:“我是失血,又不是中毒,要是補血的湯藥來一碗也沒什麼。”
“我並未聽說過青龍珠有解毒以外的其他作用。青龍珠解毒,尤其對蛇蟲鼠蟻一類的毒見效最快。先太後出宮進香,曾為毒蜘蛛所傷,以青龍珠解毒,立竿見影。這也是為什麼爹爹在我出門時,讓我帶上它。”
“蛇毒、蛛毒——”夏祈音瞪大了眼睛,與王憐花和葉星士一同看向了桌子上盛放的毒蟲和蟲毒。
“這可真是太巧了,不是嗎?”王憐花笑,隻那笑容實在不太溫和。
“什麼意思?”慕容小荻挑眉道。
夏祈音解釋道:“我曾破了痋人,對方便以為我對痋術頗為了解,故此不許我進宮。因為他不想我見到這枚青龍珠,發現青龍珠的妙用。若我沒有猜錯,青龍珠就是痋術和蠱術的克星。”
陸小鳳大悟:“他們如此費儘心思要盜取青龍珠隻有兩個可能:其一,萬物相生相克,青龍珠是蟲子的克星,但反過來也可能有益於他們進一步鑽研此術;其二,他們要利用痋術在京中做一件大事,所以必須先讓朝廷失去依仗之物。”
痋術,皇宮竊案,仿佛全無關係,卻又詭異的聯係了起來。
趙昉忽然道:“今早,蔡京以此案向諸葛先生發難,蔡黨還順勢提出了盜寶嫌疑人。”
“諸葛先生是官家的第一護衛,內宮失竊,蔡京以此責諸葛先生失職也不算無憑無據。隻他這麼快就有了嫌疑人,很是奇怪。”
趙昉笑道:“蔡黨提出的嫌疑人是盜帥楚留香和偷王司空摘星。”
“噗~”夏祈音忍不住笑了,“蔡京的情報不行,若是入宮盜寶的是楚留香或司空摘星,就不會殺人了。眾所諸知,不管是司空摘星還是楚留香,是賊不錯,卻不殺人。”
王憐花道:“他們盜寶不殺人隻是江湖傳言,世上大部分人在犯案前,都能說自己不會殺人。隻要蔡京認定是他們,那他們就能‘殺人’。”
趙昉點頭道:“隻是一句司空摘星和楚留香從不殺人,並不足以證明他們的清白。”
“那蔡京的情報還是不行!”夏祈音不服氣道,“司空摘星我不知道,但楚留香昨夜一直在我的眼皮子下,他發了預告函,要盜金伴花的白玉美人。可那白玉美人早就被金伴花送給了我,所以昨夜我邀請陸小鳳和花滿樓與楚留香玩一夜的‘遊戲’,今早親自將他送到了六扇門的大獄。”
“至於司空摘星,他近日確實來過京城。”陸小鳳摸了摸小胡茬道,“但前兩日,他與我打賭輸了,按照賭約,要去泰山之巔翻一千個跟頭。因知道我最近沒空,所以要趕在我這邊的事情完成前履行賭約,這樣就不用被我當麵看笑話了。”
真會玩,翻一千個跟頭,還指定了地點。
“那他可太幸運!”夏祈音道。
若是司空摘星留在京城,這會兒或許就百口莫辯了。楚留香碰上夏祈音,被丟進大牢一月遊,竟是十分幸運了。
“蔡黨既然提到了司空摘星和楚留香,那麼他們至少是知道這兩人近日都到過或就在開封。蔡京與神侯不睦,六扇門應該不乏他的眼線。但蔡黨一早就準備要用楚留香做嫌疑人,所以尚未收到眼線關於楚留香行蹤的新消息,就進宮了。”趙昉道,“這就是說,蔡京可能早就知道內宮會有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