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左輕侯認輸(1 / 2)

見夏祈音同時請了六扇門名捕和武林泰鬥做見證人, 又讓燕南天和薛衣人簽訂戰前協議,楚留香就明白夏祈音主導這場決戰的另一層用意了。

天下間善於謀略的人不少,但如夏祈音這樣喜歡追求細致和利益最大化的卻是少之又少。其他人並非不能, 而是少有人像她這樣不怕麻煩, 肯去做這些事情。

俠以武犯禁,江湖上的廝殺律法很難約束。夏祈音一手主導了這場天下第一劍之間的決戰,打壓薛家在鬆江府的名望和勢力隻是小菜, 她最大的目的是將這場決戰變成模板,將以武會友從普通江湖恩怨之中獨立出來。

一旦這個模板建立成功, 那些純粹追求武道至高不在乎名利的人也就罷了。那些以打倒名人來達到自己揚名立萬目的的人就會熱烈去效仿這個模板。見證人, 什麼樣的見證人都關係著決戰的公正性和決戰取得名號的認可度。

具有公正性的決戰,贏家才能將揚名立萬的目的最大化。夏祈音在塑造一個新的標準,一場決戰不僅要有見證人, 還要有官方的見證人, 才能確保這場決戰不是當事人吹出來的。

在名利上, 江湖與朝堂並無區彆,江湖中如西門吹雪這樣純粹的求道之人鳳毛麟角, 更多是為了名利而前仆後繼的人。

公正的決戰可以將一部分江湖廝殺獨立出來,最大限度杜絕了後期會產生的連鎖反應。畢竟決戰雙方戰前有協議,若敗者事後反悔, 就會名譽掃地。同時,這類決戰有了公正,那麼餘下的廝殺就不再能用求道或切磋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說的直白一點, 就是沒有公證過的決戰和江湖廝殺都是律法可管了!再有江湖恩怨將當事人以外的婦孺波及在內,六扇門可以站在律法之上堂堂正正的懲治凶手, 不再是一句江湖恩怨就能糊弄過去。

當然這隻是一個開端, 現在江湖廝殺不歸朝廷管製的認知才是主流。想要在江湖上給所有人樹立新認知, 任重而道遠。但至少夏祈音依舊將這個頭開了起來,未來變得可期了。

聽著楚留香細細地分析夏祈音的用意,左輕侯心下微微歎了口氣。同樣都是女兒,為何旁人的女兒小小年紀已經心懷天下,他的女兒卻隻記掛著情郎。

“左兄?”見左輕侯不說話,楚留香便側首向他看去。

左輕侯回神,忽然對楚留香笑了笑:“左某一生朋友無數,但最重要的朋友隻有楚留香,或許現在還應該加上夏會長。”

楚留香有些意外,夏祈音在鬆江府打壓的可不是薛家而已,擲杯山莊、施家莊也是順帶被壓製的存在。

明白楚留香疑惑,左輕侯笑著解釋道:“朋友貴乎坦誠,夏會長是個非常坦誠的人。雖然她罰的是我的女兒,卻是為我鳴不平,在她眼中左輕侯是一個會受傷的人,而我已經太久沒有被人當做一個普通人來憐憫了。”

如左輕侯、楚留香這樣的人一路走到了江湖這個金字塔的頂端,身邊的人習慣了他們的強大,就會忘記他們也是人,會受傷的普通人。

張簡齋、王雨軒他們都同情左明珠和薛斌相愛不能相守,幫著小情侶鬥boss一樣對付左輕侯。唯有夏祈音想的是左輕侯並不是需要被打倒的反派,而是一個需要人同情,需要人鳴不平的慈父。

“可是——”這次的事情,對擲杯山莊的聲譽打擊可不小。

“若是沒有死過一回,或許我會看中這些。可那一日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躺在靈床上時才明白,名利都是虛妄。且正如夏會長所言,過去我對明珠太過溺愛了,她做錯了事付出代價也是理所應當。”

“我將楚留香你視為最重要的朋友,不僅是因為你我投契,更因為你的人品讓我敬重。夏會長的人品同樣值得敬重,不管她做了什麼,都不是因為私心不是嗎?這樣的人為敵是我的榮光,為友是我的榮幸。”

左輕侯說完這些,整個人似乎都輕鬆了,因為左明珠的事情而憔悴的麵容竟然重新出現了光彩。夏祈音為他設計的那場死而複生,似乎拯救了他的心,讓他枯木逢春了一般。

“你可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楚留香隱隱察覺了一些東西,麵前的左輕侯似乎拋下了一副很重的枷鎖。

楚留香是個體貼的人,並不是好奇就會追問,他之所以問是因為薛衣人與左輕侯的約戰就在明日。然有薛衣人與燕南天今日一戰在前,不論勝負,明日繼續這場約戰,對薛衣人都是不利的。

左輕侯並不是願意占便宜的人,哪怕薛衣人大概率比他強。

楚留香以為左輕侯會提出將約戰延後,可左輕侯的神色顯然不是打算將這場約戰延後那麼簡單。

“這件事容我先賣個關子,現在就先看這場決戰吧!”

這場關於天下第一劍歸屬的決戰已經開始,薛衣人和燕南天同時拔出了他們的劍。薛衣人的劍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一看便知道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名劍,而燕南天的劍竟然是鏽跡斑斑。

這讓圍觀的人都大為意外,就連薛衣人也略有些驚訝,旋即卻很快鎮定了下來。

“他的劍?”西門吹雪驚訝地張大了眼睛,側首看向站在身側的夏祈音。

“已入道境,不滯於物。”夏祈音解釋道,“燕伯伯的嫁衣神功已經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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