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懂！”夏祈音雙托托腮，看看西門吹雪道，“你一個潔癖症，從來不帶隨從，怎麼有勇氣出門？”
夏祈音的兩位師父不怎麼出門，但出門總有些排場，比如衣食住行肯定會有專人負責。星奴帶著移花宮弟子隨行時，夏祈音得照著兩位師父的規矩來。但她自己出門，一般都是直接讓店裡的夥計上茶。
今兒有西門吹雪這個潔癖症，少不得要曲無思去看著。要不然，西門吹雪一定會隻喝白開水。
曲無思提了熱水過來，為大家偵查。
陸小鳳答謝後，捧著茶盞感慨道：“大約是有錢吧！”
西門吹雪有個怪癖，出門在外時會在當地請花魁伺候自己沐浴更衣。若是普通男人請花魁，夏祈音一定會覺得那是個色胚，但西門吹雪顯然不是。他花錢請花魁，真的就是沐浴更衣頂多加上修剪指甲。
至於為什麼請花魁原因也非常簡單，西門吹雪出門不帶隨從，偏又十分講究。到了陌生的地方，臨時找的丫鬟未必伺候的好，花魁大多善於伺候人善於察言觀色，最符合他的要求。
西門吹雪每次請都不是請一個，即便隻是伺候沐浴更衣，花銷也不小。
“幸而你是西門吹雪！”夏祈音忍不住笑道。
這事隻有西門吹雪這麼乾才不奇怪，要是陸小鳳和楚留香請了花魁，就是讓人伺候沐浴更衣，那大約大江南北都會傳遍他們不行的消息。
陸小鳳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司空摘星很想笑，但他不敢笑。總覺他要是學夏祈音和陸小鳳大笑，可能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葉孤城一頭霧水，不明白這兩人莫名的默契：“他們在笑什麼？”
“你最好不要懂！”西門吹雪瞥了笑的奇奇怪怪的兩人一眼道。
誤交損友，大概就是他這樣吧！
夏祈音和陸小鳳正笑的奇奇怪怪，就有個青年進了客棧。這青年氣質上佳，舉手投足間都是一位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偏背上卻背了一柄殺氣凜凜的二截三駁紅纓槍。
青年先在堂中掃了一圈，就筆直向夏祈音走了過來，作揖道：“夏大人！”
夏祈音起身移到了裡麵一桌：“赫連千戶請坐！”
“這裡可方便說事？”青年的目光掠過葉孤城和西門吹雪，落在了司空摘星身上。
夏祈音脆聲道：“掌控之中，不必擔心，你的人可都到了？”
“按著夏大人的意思，已經在黑木崖周邊隱匿下來，隨時可以行動。”
“計劃是今夜行事，我們上黑木崖後，你就可以開始實施包圍了。看到我的信號，再開始攻擊，黑木崖上的人一個也彆放走，能生擒就生擒，這些人還有些用處。當然這些隻是一個追求，在自己人的傷亡之前敵人的傷亡不值一提，小師兄派你們來是練兵。熟悉熟悉戰鬥，更好的適應接下來的任務。”
“夏大人放心，我會留意。”
夏祈音又交代了一些細節，赫連春水一一應了，在核對了信號傳遞方式後，便先行離去了。
“赫連這個姓氏並不多見。”葉孤城忽然道。
“赫連源於匈奴，乃是匈奴漢化後的姓氏。現已無匈奴，赫連氏自也散落各方。這位是朝中赫連樂吾將軍的公子赫連春水，開封府尹手下的千戶官。赫連氏與西夏的赫連鐵樹為同姓，但先祖已不可遠溯，說不上有什麼關係。”
“赫連春水不就是赫連小侯爺嗎？千戶是什麼官職，小侯爺不比什麼千戶大麼？”司空摘星疑惑道。
“小侯爺是對無功名的侯門公子敬稱，實際上並非官職，僅是父蔭罷了。千戶不過正五品，確實他自己憑本事做的實職，你說那個大？”
“至於千戶何職？這是開封府尹新起的官職，官家許他可以有一支自己的親衛軍，他命名為錦衣衛。錦衣衛有千戶四人，皆為正五品，受開封府尹親自掌握。”
陸小鳳意外道：“官家對殿下果然日趨寵愛。”
漢武帝近而立之年，方得太子，十分寵愛，也不過是為太子建一個小班子，晚年還聽信謠言，逼死了太子。本朝對武將素來忌憚，官家卻許了儲君自己掌握一支軍隊，是何等信任。
“官家隻給了官職，錦衣衛的人員配置和錢銀都是殿下自己搞定。”
當然即便如此，當今對這個獨子也不是一般的寵愛了。張貴妃死後，官家身體大不如前了。除卻身體狀態，官家的精神狀態也有不妥，對繁重的國事有些力不從心，正好獨子漸漸長大，有些事便交給了兒子。
錦衣衛的出現不僅僅是趙昉開始涉足朝政，需要一把好用的刀，也是在逐步試探，想要改革先行的冗兵冗員的軍製。
趙昉意在建立一把屬於朝廷的尖刀，然後逐步解散戰鬥力地下的地方廂軍。他的思路就是現行兵製不好改，那就破而後立，建立新的製度取代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