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阿音的考驗(1 / 2)

在朝堂和江湖多方勢力聯合彈壓下,此番審理傅宗書的案子並沒有出現什麼變故。

這些年,蔡京、傅宗書一黨行事太過無忌。以至於傅宗書被抓後,小辮子一抓一大把。利益至交沒有什麼情誼可言,如今是樹倒彌孫散,但凡抓到一兩個傅宗書的黨羽就是拔出蘿卜帶出泥。

汴京城熱鬨非凡,卻意外地沒有鬨得人心惶惶,這其中離不開傅宗書最大的黨羽蔡京斷尾求生,積極配合此案審理。殺一個蔡京不難,難得是殺蔡京要付出朝局動蕩的代價,可見趙昉殺一留一的策略並沒錯。

較之傅宗書,蔡京才是真正的老奸巨猾,若是逼得他狗急跳牆,拚的魚死網破,汴京城少不得亂一回。這天子腳下,莫說亂一回,亂上一日半日就夠要命了。

傅宗書案將塵埃落定時,六分半堂內突爆內亂,雷損的情人雷媚趁著雷損與金風細雨樓對峙談判時,從背後將之擊殺。

雷媚原是六分半堂前任總堂主雷震雷的女兒,與雷損聯手扳倒父親,以為可以共享富貴。不想雷損對她並沒有什麼真情,雷媚勾結外人對付父親,卻從繼承人變成了見不得人的情婦,心生恨意不奇怪。

可惜男人總是十分自信,覺得女人,尤其是將身體交托給自己的女人隻能依附自己。雷損鬥了一輩子,也算是風光了大半生,最後死在他最不看在眼裡,隻是用來利用的女人手中,還挺有趣!

雷損死後,狄飛驚帶著六分半堂的精銳迅速撤離了汴京城。與六分半堂關係密切的綠林勢力遭遇了摧枯拉朽辦的掃蕩;與之關係緊密的工匠全部被遣送出京,遷徙往不同州道的工坊;與傅宗書和六分半堂關係密切的官員或罷官,或貶謫出京。

等雷損的養女雷純從臨安趕回汴京,煊赫一時的六分半堂已被拆分完畢。雷純去見了自己的乾爹蔡京,可現在的蔡京卻已不願意沾染這些。

雷媚為什麼突然下定決心動手背刺雷損暫且不知。狄飛驚帶著六分半堂的精銳撤離汴京,撤得如此利索,又如此順利,若沒有內情,蔡京是不相信的。

狄飛驚顯然與人達成了什麼交易,有人想要穩當地肢解六分半堂,而狄飛驚也不願硬碰硬徹底葬送六分半堂,故此隻能妥協。六分半堂撤出汴京但沒有和蔡京打招呼,要麼是知道蔡京本身朝不保夕,要麼就是尋求到了新的“主子”。

這個新主是誰,蔡京都不用猜,不是太子是誰?六分半堂再威風,也不敢和朝廷硬杠,太子的錦衣衛可是掌握著了那樣可怕的火器。

狄飛驚不想魚死網破,就要學會取舍,放棄一部分勢力,才能最大限度保住六分半堂。

蔡京如今也看明白了,趙昉支持神仙會,除了通過神仙會來掌控江湖勢力,也是利用神仙會在瓦解江湖勢力。朝廷不允許江湖勢力淩駕於官府之上,自然也就容不下朝中有人勾結江湖勢力。

蔡京早年有聯係的江湖勢力這些年折了不少,此番九幽老怪、六分半堂的覆滅更是讓他失去了反抗之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此時再抓著不該抓的東西,隻會自取滅亡。

狄飛驚不聲不響地撤出京師,不打算跟著蔡京一條道走到黑。雷純不會武功,空有才智,僅憑借雷損養女之名,並不足以讓那些已經散落各處的六分半堂追隨於她。

這世上聰明人從來不少,如雷純這樣年輕漂亮的聰明女孩子也不少,然並非所有才智都有發揮的餘地。要不然這世上怎麼會有懷才不遇一詞?當然雷純也可以如雷媚跟著雷損一樣,去找狄飛驚,又或者去依附另一個有權有勢的男子。

發現六分半堂在京中所有堂口都已不複存,又□□爹蔡京拒絕後,雷純找上了蘇夢枕。六分半堂與金風細雨樓爭鬥多年,然雷純與蘇夢枕卻是舊識,雷純此番亦是半道與蘇夢枕的師妹溫柔結伴進京。

收留雷純這樣一個孤女,原也沒什麼。然早年兩家長輩曾有意為兩家訂立婚約,因神仙會橫空出世,此事才不了了之了。

如今再收留雷純,蘇夢枕總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恰好夏祈音到金風細雨樓拜訪。蘇夢枕眼前豁然一亮,與其讓雷純留在金風細雨樓,身份尷尬還會授人以柄,不如請夏祈音收留雷純。

夏祈音那是出名的“憐香惜玉”,但凡苦命女子上門求助少有被拒絕,京中女伎都知道要從良找什麼良人都不如找神仙會的夏會長。雷純若去了她身邊,安全無虞不說,或許還能發揮所長。

夏祈音:……

這可真是一言難儘啊,她這便宜表哥是不是忘了六分半堂分崩離析全是他們聯手乾的?蘇夢枕眼中雷純是一個柔弱無助的孤女,可夏祈音比誰都明白,這位柔弱的孤女根本是千年狐狸成了精,心計不下於他們。

雷純若隻是聰明又才智就罷了,夏祈音有的是去處給她選。可雷純是個喜歡掌控一切的人,簡而言之,雷純不是一個會屈居人下的人。若將她放在身邊,夏祈音擔心後院起火。畢竟論心機,她身邊那三個徒弟沒有一個有雷純十之二三。

“倒是有個去處,或許雷姑娘會有興趣。”夏祈音想了想道,“錦衣衛正缺一位掌案,或者是白玉京的總管。”

錦衣衛掌案就是負責錦衣衛文書案卷的人,比如無情在六扇門就兼任掌案工作。當然夏祈音說的這個掌案不是簡單的掌管文書,而是負責錦衣衛案卷部門主管。

錦衣衛掌案直接受製趙昉,白玉京常年有她的兄姐駐紮。不管是趙昉還是她的那些哥哥姐姐們,要麼心機城府遠勝雷純,要麼武力值爆棚,雷純想搞事也不容易。

至於讓雷純留在金風細雨樓還是去找狄飛驚都不是什麼好主意。留在金風細雨樓,夏祈音擔心她遲早弄死蘇夢枕,鳩占鵲巢,至於助她去尋狄飛驚。夏祈音好不容易逼狄飛驚出京,可不想雷純與他湊在一處搞事。

“我會與她說。”蘇夢枕道。

最後,雷純選了去錦衣衛做掌案,以她的才智,完成可以勝任這個位置。至於雷純為什麼選擇錦衣衛而不是白玉京,也不奇怪。雷純是個有野心的人,既然要選自然是選離權勢最近的位置了。

雷損選了蔡京和傅宗書做靠山,傅宗書倒了,蔡京自身難保了。雷純斟酌後,不免會想既然如此不如就找世上最有權勢的人做靠山。官家並非雷純所能接觸,那麼太子就是極好的選擇。

將雷純送到趙昉身邊,夏祈音就不操心了。雷純若單純地要搞事業,建立不久的錦衣衛自有她發揮的餘地。若現在位置裝不下她的野心,趙昉一定會教她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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