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天龍寺一燈大師所寫的是感謝信。
在夏祈音離開大理後,吐蕃大輪明王鳩摩智擺開法駕,親臨天龍寺請求與天龍寺方丈本因論禪。沒想到大輪明王出題十分刁鑽的——
嗯,撞車了!
同樣的套路,同樣的“難”題,本因已被夏祈音為難過一次了。痛定思痛後,本因可以說是脫胎換骨,今非昔比了。
誇張了!
簡而言之,就是本因方丈應對“無賴”式的論禪已經有了應對經驗,完全沒有掉入鳩摩智的陷阱。鳩摩智連出三題沒有難住本因方丈,下馬威失敗,失了先機,再乾巴巴開口“借”六脈神劍,自然就落了下風。
一燈大師非常熱情地讓鳩摩智領教了一下六脈神劍,至於六脈神劍借沒借成,就是鳩摩智的問題了。最終這位帶著吹拉彈唱團,威風而來的大輪明王,落得個灰頭灰臉敗興而歸。
鳩摩智敗走後,本因方丈和一燈才明白過來,夏祈音怕是早就知道鳩摩智將上門挑釁,故此特意到天龍寺指點他們。
“我覺得你比我更適合神相之名。”李布衣歎息道。
李布衣覺得自己錯了,他怎麼會認為誰遇到夏祈音誰倒黴呢?做夏祈音的朋友倒黴,被她看中的人更倒黴,然而做他的敵人,比前兩種還倒黴。這家夥實在是太會挖坑了,不僅會挖坑,還是一挖一個準。
借著天龍寺與吐蕃那位大輪明王隔空鬥法,還要讓天龍寺心懷感激。
“不敢當不敢當!”夏祈音笑眯眯道。
西南之地因海拔高,植被茂盛,夏日並不似其他地方那麼炎熱。隻正午陽光直射時趕路,也沒那麼舒服。為了避開正午趕路,眾人在小鎮休息一夜,次日天才亮就繼續出發了。
午時前,四人尋了一家客店歇腳,準備吃些東西,休息一陣,待日頭小些再趕路。早上出門早,連著騎了兩個多時辰的馬,眾人早已腹中空空。
薛斌進門就交代小二上幾個店裡的拿手菜,可以先上幾個快手菜。
李布衣和夏祈音都不是挑食之人,連帶薛斌這個世家公子也不敢擺架子。到了一地,他們都是點些當地特色菜,一品當地的風味。
那小二見來了生意,就說當下廚房正燉著肉湯。肉是殺了就下鍋了,十分新鮮。薛斌一聽,立時遞上一角銀子,讓他先將肉湯端上來。
小二接了銀子,眉開眼笑去後廚端了湯上來。
肉湯上桌,香氣四溢,湯燉久了,已成了奶白色,讓人看著就十分有食欲。薛斌殷勤的拿熱水燙過碗,先給夏祈音盛,然後是李布衣,再是左明珠,最後才是自己。
待湯盛好,薛斌捧著湯碗喜滋滋要喝,一雙筷子就擱在了碗上。
薛斌抬頭就見夏祈音的筷子架在他的碗上,一時赧然,忙放下碗道:“弟子失禮了!”
薛斌雖做過一些不太恰當的事情,但畢竟是世家出手,教養禮儀是有的。夏祈音年紀比他小,卻是心上人的師父。
不管是世家大族還是江湖人,對輩分都比較講究。一路行來,薛斌對夏祈音十分恭敬,吃飯時都會等長輩先動筷。隻今日著實有些餓了,這湯又香的讓人心裡癢癢,竟有些迫不及待,失了禮數。
“撈撈湯底。”夏祈音微笑道。
薛斌不解其意,但立時也醒悟了。夏祈音對江湖輩分及許多繁文縟節,並不是很在意。之所以阻他喝湯,並非因他急著先動筷的緣故。
“莫非湯中被人下了藥?”薛斌心中疑惑,聽話的拿起湯勺撈湯底。
薛斌世家做派,盛湯並不習慣去撈湯底,因此隻盛了上麵的湯和碎肉。這會兒湯底往下一撈,骨頭便撈上來了。
這肉湯燉的太久,湯中的肉已是骨肉分離,骨頭上都沒什麼肉了。骨頭、骨頭——
薛斌驀地睜大了眼睛,手中的湯勺“嗙”一聲掉進了湯鍋。隻這一下,左明珠已經看清楚那些骨頭。
自入了夏祈音門下,左明珠日日服侍師父左右。夏祈音行事一慣沒講究,遇到案子,常親自驗看屍體。左明珠服侍左右打下手,看得多了,久而久之也學了一些東西。方才薛斌從湯鍋撈上來的,哪裡是什麼燉湯的骨頭,分明是一個人的指骨。
死人,甚至是骷髏,左明珠都見過。不僅見過,還見多許多,見過多次。可被燉成湯,端上桌子的到底是頭一回。不僅左明珠是頭一回,就是夏祈音、李布衣和薛斌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
李布衣歎了一口氣,桌上的氣氛一鬆,左明珠捂住嘴衝了出去。
“護著她!”夏祈音推了薛斌一把。
夏祈音一推,薛斌立時清醒,提劍追著左明珠到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