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阿音的規則(1 / 2)

看到高未末淒慘的模樣,仇五香不由膽寒。

高未末是項飛夢親自邀請出山,對付白道高手的秘密武器,沒想到被宮主寄予厚望的高老祖竟這麼快就栽了。

隔著地上的高未末,夏祈音略過床上的張幸手,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仇五香:“我的時間寶貴,並沒有許多功夫聽人說話。聰明人說聰明話,你可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這世上的人總是不信邪的多,在遇到夏祈音之前,大多數人想的是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倒是吹出好大名頭。可真栽在她手上,心思也隨之轉變,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黑/道上的人,彆的不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倒是刻進了心中。這些人心中無畏無懼,也大多不在乎仁孝禮儀信。一個利字當頭,便什麼都舍得出去。

栽了之後,仇五香和張幸手所思所想就是如何活下去,若說原來指望著同夥來救,眼見高老祖也遭了殃,便也曉得求人不如求己了。

仇五香斟酌片刻方道:“江湖人都知道夏會長一諾千金,若我願意配合,夏會長可否饒我性命?”

“你在和我討價還價?”

“不敢,然螻蟻尚且貪生,在下不過是想討一條活路罷了!”

夏祈音沒有立即答應,似乎在認真斟酌此事,過了片刻方道:“黑/道的人行事素來肆無忌憚,違法亂紀之事,想來不少。黑/道和白道之爭而有的江湖恩怨,我可以不過問。隻要你不曾以魚肉百姓取樂,也不是不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仇五香神色變幻,終於咬牙道:“夏大人麵前,在下不敢妄言。在下行事狂妄,若說不曾傷及百姓不敢說,但在下保證,未曾有過妄殺百姓之事,掌下所殺皆是江湖人。”

“你是說你所殺皆是江湖人,欺淩百姓之事做過,但未曾傷人性命?”

見夏祈音的態度似有所鬆動,仇五香暗喜,立即道:“在下雖行事狂悖,欺淩弱小之事也做過不少,但從未有過濫殺百姓之舉。”

張幸手傷勢較重,見夏祈音先問仇五香並不急著出聲。他原是想聽看看夏祈音如何處置仇五香,看看自己有沒有機會尋求一條生路。聽到仇五香此言,張幸手心下不免慌了幾分。

從張幸手殺楚晚弓便知此人行事風格,楚晚弓對上他沒有一合之力。他大可一招殺之,卻偏偏要徒手分屍。若說為樂震懾強敵倒也可說,然當時他們要對付的就是楚晚弓師兄妹,徒手分屍與其說震懾沈絳紅三人,不如說他就是個心理變態。

張幸手殺欲很重,普通人衝撞了仇五香可能就被打一頓,但得罪了張幸手,那就是一腳踏進了閻王殿。仇五香未曾殺過百姓,張幸手卻做過。

“你是沒有濫殺百姓,不過是好色,多納了幾房妻妾罷了。”張幸手冷笑道。

仇五香麵色一白,下意識看了夏祈音一眼。

張幸手在這個時候插話,自然沒什麼好意。張幸手隻是覺著自己前後無路,所以也要堵死旁人的路罷了。既然在夏祈音手上沒有活路,那就乾脆壞她的事,也堵死仇五香的生路。

夏祈音麵色不變,拔出薛斌的佩劍,“啪”一劍拍在了張幸手臉上。張幸手甚至沒有看清楚她如何出手,那把劍就回到了劍鞘。張幸手伸手一摸臉頰,臉上沒有傷口,一張嘴,卻吐出了兩顆帶血的牙。

往日依仗著天欲宮和一身武功,張幸手何等張狂,何時受過這等羞辱。張幸手猛地直起上身,向夏祈音看去,可對上那雙平靜的眼睛,滿腔怒意仿佛被潑了一瓢冰水,再也點不起來了。

人都怕死,越是不將他人性命放在眼裡的人,越怕死。他們玩弄旁人的性命,卻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視旁人如螻蟻,卻生怕自己傷到分毫。

張幸手就是這樣的人,他玩弄旁人的生命於鼓掌,可當自己有了危險,卻恨不得縮進龜殼之中。

張幸手在夏祈音的眼中感覺到了那些死在他手中之人的恐懼。他視人如螻蟻的同時,也不過是旁人眼中的螻蟻——他的性命原來也是如此不值一文。有仇五香和高未末在,他的情報於夏祈音而言也十分有限。

張幸手享受旁人畏懼自己,憤怒卻無可奈何的表情,可當自己對著另一人憤怒、無可奈何的時候,才知其中的痛苦。這世上最難得是以己度人,最容易的也是以己度人。

翠羽眉百無聊賴地坐在門邊,沒什麼精神,看到夏祈音出手,卻一下子精神了起來。一手扶住劍柄,躍躍欲試。

“你最好不要有對她拔劍的念頭!”中原一點紅低聲提醒道。

從某些方麵來說,翠羽眉與中原一點紅有著類似的經曆,中原一點紅並不想看著這位前同行傻傻地去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