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一笑千金少(1 / 2)

在百姓文盲率比較高的年代,戲曲是宣傳的最有效途徑之一,於是夏祈音就將葉盛蘭打造成了神仙會繼《江湖月刊》後另一塊搞宣傳的金字招牌。

葉盛蘭和施茵夫妻按著夏祈音的計劃,在各州道巡演時,不斷吸收昆曲、越劇、黃梅戲等曲藝人員,擴大了戲班子的規模。不僅如此,夏祈音還讓人在洛陽和杭州等大城建造大戲院。

夏祈音要做的事情太多,並沒有足夠精力去深入了解這一行。歪打正著尋到了一個葉盛蘭,就可著勁用他,而這位葉老板也確有幾分本事,至少目前為止,從未讓夏祈音失望。

夏祈音偶爾會寫幾個故事大綱以及需要體現的主旨,交給葉盛蘭。葉盛蘭會使人寫成戲本子讓戲班子排演。戲班子分出幾套班子,同時往各州道巡演。

不明就裡的人隻知道葉盛蘭這位梨園大家風頭頗盛,少數人方知這位葉老板是夏祈音的心腹愛將。

知道夏祈音與葉盛蘭是故交,白愁飛仿佛明白了什麼,眾人也沒繼續這個問題。

白愁飛曲子唱得好,自是有一把好嗓子。他又通曉樂理,唱兩首新詞亦是手到擒來。蘇軾和蘇轍當下高興地與白愁飛介紹帶來的新詞。

白愁飛唱了兩曲果然極好,待停下調律,下人來報說是神仙居的師師姑娘來了。

夏祈音忙請了李師師來園子。

李師師四歲時父因罪死在獄中,因生的美貌被假母李蘊收養,教以琴棋書畫、歌舞侍人。因歌喉婉轉,善小唱(即唱宋詞),許多有名的詞人都喜歡請她唱自己的新詞。未成年時,就有大詞人張先為其製新詞牌《師師令》揚名。

師師幼年學琴棋書畫和歌舞乃是被假母的藤條所迫,及長則以此討生活。久而久之,這些早已經融入骨髓成為習慣。

從良的姑娘對於在青樓瓦舍學的本事,一類是習以為常後將之變成了陶冶情操的愛好,一類是深惡痛絕後再也不願沾染,而李師師就屬於前者。

李師師是個豁達的女子,也帶著些許世故的理智。不同於有些從良的姐妹因早年的遭遇遷怒所學之技,李師師覺得所學的東西並非曾經那些苦難的源頭,而是自救的本事。

在青樓瓦舍,姑娘們並非樣樣不會,就能逃過接客。青樓瓦舍的姑娘也被人分為三六九等,有才藝未必能夠逃過出賣皮/肉這一關,但沒有才藝在假母眼中就隻有剩下出賣皮/肉一途了。

前者是假母的搖錢樹,在賺錢的同時假母會考慮一下稍長遠的利益;後者在假母眼中就是一截甘蔗,假母不會擔心甘蔗爛了,隻擔心不能在甘蔗爛之前榨的不夠乾,弄死了幾個,換幾個也是便宜的很。

這就導致,即便是倡門,想要活得好一些,也要卷起來。假母買女孩子們入門時會挑顏色,但要成為上等女伎卻非顏色好就可以,有一門技藝自然是加分項。

李師師生的好顏色,詞人譽之“一笑千金少【注1】”。又兼善琴棋書畫和歌舞,引得公子王孫、富商大賈爭相追捧。這些王孫公子雖然不會為她贖身,但有這些人的追捧,就能在假母手上少吃些苦頭。

李師師理智地明白墮入紅塵是因為世道和命運,得以出淤泥而重生除了機遇還有打小學會的技藝。沒有了假母的威逼,不用強顏歡笑地去討好貴人們,李師師倒是更喜歡自幼學得這些了。從良後不曾丟了昔年所學,唱功反而更上層樓了。

若說白愁飛唱的好,那李師師便猶如天籟。夏祈音、蘇軾、蘇轍與王小石皆聽的如癡如醉,唯獨白愁飛麵色複雜。

唱完小詞,品了文章,夏祈音便讓人備了酒宴,用了午膳,李師師才告辭。

送走了李師師,夏祈音笑道:“阿軾表哥和阿轍年少才高,日後要走仕途,切不可踏足風月之地。我請師師,概因她已從良,可以詞曲文章相交,無關風月。師師於音律一道已是大家,日後你們填了新詞都可尋她去試唱。”

蘇軾兄弟與夏祈音雖非血緣之親,卻相識於少年,彼此性情相熟。夏祈音忽然提醒此事,自不是擔憂二人年少風流,乃是另有暗示。蘇軾和蘇轍皆是聰慧無雙,立時懂了,紛紛應了。

王小石聽得懵懂,白愁飛若有所思。

回到院中,王小石再提切磋之事。

“真的要切磋啊?”夏祈音挑眉道。

“請賜教!”王小石一臉認真。

“也行!”夏祈音的目光從白愁飛和王小石臉上掃過,“你們誰先來,或者一起上?”

王小石道:“大哥建議我們與你切磋可以兩人聯手,不必留手。可我和二哥想要分開與你切磋一場。”

“你先來?”夏祈音笑道。

“我先來!”王小石說完頓了一下,回眸看向白愁飛道,“二哥不介意吧?”

白愁飛搖了搖頭。

蘇軾興衝衝道:“打架啊,好啊好啊,好久沒看表妹打架了。子由,不如我們賭一賭誰會贏?”

“不必!”蘇轍拒絕與兄長搞事。

因著《江湖月刊》,如今便不是江湖人,對於江湖上的事也能耳熟能詳。夏祈音在江湖上的豐功偉績,蘇轍可是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