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綠新城是個老區,物業已經很多年不管事了。事情的起因就在更換了物業公司件事兒上。
新的物業公司接以後，服務是有了，但物業費也跟漲了,而且是暴漲——翻了將近倍。
業主們聚集起來要維權,物業的經理解釋了幾次，卻並不能讓業主理解和接受。後來連續幾回“要說法”的業主們堵上門,乾脆就躲起來不見影了。
業主們開始拒交物業費。
雙的矛盾步步升級,甚至出現了業主開車堵區大門、物業窗戶砸等事件,甚至前天還發生了次鬥毆事件,打架現場錄了視頻傳上網,頓成了最近的熱門。
網絡上眾說紛紜,有說業主們是聚眾鬨事、得寸進尺的刁民的,也有說物業背後是黑/she會,保安們蠻橫無理動打的，派支持者在各個社交平台上互噴,激憤程度不亞於視頻中的當事。
寧馥前天已經想辦法加入了業主們的維權群。
過程也頗有些曲折——她悄悄跑到實，從公告欄裡加了區的舊物交易群，和幾個業主加上了好友，又通過他們朋友圈裡分享的維權群維碼，接近了群當事。
當調查記者，除了艱苦的努力、持久的恒心以外，還要有那麼丟丟運氣，和咪咪的聰明。
——記者能有麼壞心眼呢？
*
她也因此得知了今天業主們要有“大活動”的消息。
於是和趙趕緊收拾收拾直奔綠新城。
個也不敢堂而皇之帶攝像,隻能裝備好暗訪的設備,把記者證掖衣服裡，還算順利進了區。
——區大門都沒麼。繞了圈，才在個遛狗大爺那得知“大活動”已經開始了。
“大夥都上物業辦公室那堵去啦,說今天怎麼也得要個說法！”大爺沒栓繩的狗在趙腳邊抬腿就尿了泡，然後瘋狂衝寧馥搖尾巴。
趙：……
大爺看起來老眼昏花，歎口氣，“唉，聽說上次都把隔壁單元的老張腦袋打破了！”
他叮囑個年輕，“不是在住的，彆湊個熱鬨啦，甭叫打了，還要上醫院花冤枉錢呀！”
趙聞言就是愣，“您怎麼知道我們不在裡住？”
大爺雖然老眼昏花，但卻突然顯露出種不顯山、不露水的世外高氣質！
寧馥彎起唇角，“謝謝您。”
大爺背，帶狗，晃晃走遠了。
“大爺大媽們就像區裡的免費治安官，無論幾百上千戶發生點麼事，消息總是在他們之傳得最快。住得久，也就連生臉熟臉也分得門清了。”
八卦是真八卦，但是麼群“朝陽群眾”，關鍵刻也沒準就會起大作用呢。
個路往綠新城的物業管理處趕去。
吵吵的聲音越來越大。
循聲音，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已經業主們包圍了的物業管理處。
窗是上次砸破的，還沒安裝上新玻璃，隻用塑料布糊上了。
幾個保安裡鐵鍬、防爆盾、磚頭，麼都有。業主們也不空，有拿拖把杆的，有拿摩托車鎖的，有拿自家菜刀的，副今天就要圍點打援定把答案逼出來的架勢。
是因為之前邊打架，業主們無寸鐵吃了虧，今天就打算和保安較高下了。
寧馥和趙混入群中，問了幾個。
——卻發現根本沒能說清楚他們的訴求。
衝在最前頭的幾個反而都隻是說物業不做，以為漲價想從業主上薅羊毛雲雲，對於物業之前的回複卻沒幾個記得請。
再問保安，更是臉的無辜，他們拿工資就得辦事，區物業費怎麼收取，價錢翻倍到底是翻在了麼，他們更是無所知。
但對氣勢洶洶的業主們，他們也早激起了火氣，不管他們嚷嚷的是個麼事，鬨事就是要砸他們的飯碗啊！
誰要是敢衝上來，今天豁出去進局，反正是要給他來上下！
其實是個溝通開了就能解決的事情，邊卻好像已經結下了世仇樣到了見就眼紅的步。
“彆跟他們廢話了！還有麼好問的？！他們就是物業公司老板的走狗！”
“你們個哪來的？！想在個節骨眼上當叛徒嗎？躲邊去！”
“咱們業主是爭取維權，是名正言順的！今天話撂兒，叫你們老板來解釋清楚，物業費到底是怎麼個收法！否則咱們誰也彆躲清閒了，都在耗吧！”
群情激憤。
幾個保安也是咬牙切齒，雖然口舌不夠尖銳，但罵也是套套的，更攥緊了中的家夥事。
趙臉上已經急得出了汗。
“你們不要吵，道理不是麼講的！”他朝持械的業主們大喊，“你們樣維權，是犯法的！”
寧馥心中頓升起股不祥的預。
業主們多勢眾，保安們逼至角落，看起來力量懸殊，更顯得業主們的咄咄逼有些不占情理。
可趙作為調查記者，事實還未分辨清楚以前，是不該樣表明自己立場的。
哪怕他說得每個字都沒錯。但從情傾向上，他選擇了責怪業主。
無異於火上澆油。
“呸！”前的個業主重重吐了口唾沫，猛衝了上來，“我看你也是和他們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