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仗劍人間(23)拿我拉踩我自己?您……(1 / 2)

五十七章

負責播放視頻的學妹倒吸一口。

她注視著屏幕中那些肮臟的,憔悴的,卑微而渴求的臉,突然有一種悚然。

就像全身過電流,毛孔張開,寒毛直豎,皮發麻。

用震驚來形容似乎也不儘然,但用震撼來描述有缺幾分敬佩。

就仿佛在暖洋洋的香風拂動中突然吹來一股冷,這冷讓所有人都都一個激靈。

中視一套中視所有頻道裡扛鼎的新聞綜合頻道,被稱為中視喉舌,午新聞之後的《社會調查》專欄收視率連續二十年都同時段所有節目中的最高。

剛剛播放的隻節目的先導片。

“大家好,歡迎收看本期《社會調查》。”主持人的聲音從紅毯現場設置的四個全方位音箱中傳出來,中視主持標準的播音腔。

《社會調查》的當家主持趙勁鬆鬢邊經微白,他不僅僅台裡的“名嘴”,更首屈一指的新聞評論人。這檔節目和他互相成就,在一片歌舞升平的中視節目中堪稱一股清流。

曾有領導專門和中視的負責人提過,幾乎個部門的負責人每天都要看一套頻道的《社會調查》。因為上中|央去開會,時不常地就問一句,“今天社會調查的節目看嗎?”

針砭時弊,無冕之王。意義就在於此。

誰都愛聽好,可但凡有心有腦子的人,就知道那些不好聽的不能堵住耳朵不去聽。

社會也像一個人,會生病。

有些個人的悲劇或許隻來源於命運的捉弄,但所有微渺的命運,都可能聚合起來,最終形成社會的病灶。

《社會調查》就一把刀,一把刺破疥瘡,擠出膿水,刮骨療毒的手術刀。

國內也不隻一家電視媒體做這方麵的節目,但沒有一家能有這樣的影響力。

一方麵,他們各方麵的資源都無法和中視匹敵,另一方麵,也難免走向博眼球的路子——大眾更偏愛“壞消息”,越獵奇的、可能引起恐慌的憤怒的新聞,就越能帶來流量和關注度。一次兩次還好,時長,公信力也就失去保證。

也隻有《社會調查》,老百姓願意信,官員願意看,因為它觀察者,也嗅探器。

老牌,也王牌。

“誰把直播打開?”有人問。

“乾什麼啊,這畢業紅毯,想看《社會調查》自回去看不麼?在這裡公放?彆人的作品還要播放呢!”

有人吵吵嚷嚷地抱怨起來。

身邊的人卻“噓”他,“嘿,哥們,你安分一會吧!這期感覺個大雷,看兩眼你又不少塊肉,更何況畢業生的視頻應該經輪播過一遍,看完直播反還要繼續播大家的視頻的嘛!”

紅毯會進一整天,學生們的作品循環播放的。

現在經中午吃飯的時,要和自的作品合影也不在這一時半會。

那人怏怏地閉嘴。

“在火車站的廣場上,在步街,在公園的長凳旁邊,你否經過過這樣一群人……他們居無定所,以乞討為生,他們中的很多人,因為身體上的殘疾而淪為乞丐。但或許,成為乞丐和身體殘缺的因果,並沒有那樣絕對。”

畫外音很簡短,語也極為平靜,但內容卻令人細思恐極,背生涼。

白天,他們在人流洶湧的鬨市街區“乞活”,在同情或者漠視中晃動著裝幾個鋼鏰的破碗說著經熟記於心的乞討術,早經成為整座城市的一部分。

有誰知道,夜晚降臨以後,乞丐們在乾什麼嗎?

也許從沒人好奇,從沒人關心,從沒人想過這個問題。

晃動的鏡從經人寥落車馬稀的寬闊街道上掃過,走向這座城市的另一麵。

圍觀的人漸漸多起來。

新聞係的院樓好在許多人往返食堂的半道上,來來往往好些人,他們開始駐足停留。

甚至有手裡拎著外賣的,仰著脖子看到飯都涼,人還沒動地方。

本專業的、外專業的,節目粉絲的,或者路過看熱鬨的,漸漸都看得認起來。

從新聞記者的專業角度,這絕對一個記者可以吹一輩子的報道,從普通觀眾非專業的角度,拍攝這部調查視頻的人,絕對個的勇士,得膜拜的那種。

這世界上,有良心的多,但有悲憫之心的少;膽子大的多,但坦蕩無畏的少。

有新聞學院的學生咋舌,“這調查部哪個記者啊,好tm強!”

放視頻的學妹也不知不覺看得心無旁騖,猛地被人一拍肩膀,嚇得好懸沒尖叫起來。

“你乾什麼呀?!”她怒道。

同部門的男生“嘿嘿”一,道:“你消息比大夥都靈通誒!”他將手機屏幕伸到女生臉前,“學院剛發的通知,讓咱們所有人集體觀看呢!”

寧馥大概最後幾個走完紅毯的學生,她也站在紅毯邊的人群中看著屏幕。

這個故事,不畢業典禮上為她個人燃放的□□,而一聲驚雷、一記重錘。

在場的,有很多年輕人都將成為新聞媒體中的新生力量,他們都還沒失去聽雷的能力,還一麵麵又新又響的鼓。

他們會共振。

寧馥剛看沒兩秒鐘,就有人酸不雞兒地嘲諷,“不立誌要當調查記者來著?有人好高騖遠,有人腳踏實地,嘖,這就差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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