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練習生每周休息一天,作息比高三生還要嚴，寧馥天天早起早睡飲食清淡外加形體課舞蹈課，一整套下居然還瘦二斤,臉上皮膚都細膩。
一大群小姑娘嘰嘰喳喳地討論周末這一天休息去哪裡玩,敢寧馥房間喊她，就都給她發微信邀約。
寧馥手機一會一響,又將閒坐在屋裡姚瑤氣個臭。
顯擺她人緣好呢？！
新這一批練習生裡,就數寧馥升班升得最快,而從那次她頭鹹豬手形體老師之後,這幫女孩子就隱隱以她為核心。
現在大學生麵對初生可能是做到降維擊,可寧馥氣場放,迷住一群十五六小丫頭還算難事。
人人都想要自己為最強大那一個。但當他識到此刻群體最優秀人已經遠超自己所能達到標準時,就會自覺地選擇跟隨。
寧馥也真陪這群姑娘去玩一天,商場掃貨遊樂園自拍然後拎著奶茶紮進電影院。
大家都快憋瘋，難得放風,當然要趕緊趁這個機會玩夠本。
電影快要結束時候，寧馥起身去一下衛生間。
她從廊上饒個彎子，電影院。
鐘華車停在街角，車子是熄火，燈也一個亮，黑梭梭從遠處看根本瞧那駕駛座上還坐著個人。
寧馥坐進車裡，“好思，電影真很精彩,得晚一點。”她笑嘻嘻。
鐘華皺眉,他喜歡看寧馥這嘻嘻哈哈沒正行樣子。
“半個月，你該撤。”鐘華道。
寧馥搖頭，“現在還能。”
鐘華道：“你現在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實線索證據,要再浪費時間。”
寧馥臉上仍掛著笑容，但一雙眼卻毫無笑。
“你從會說在線索上浪費時間這種話，鐘主任。”她輕聲道：“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現在就是最大異常。肯定有問題，要我深挖下去！”
她盯著鐘華，“你是這麼優秀記者，你應該知道直覺很多時候是空穴風。”
鐘華沒說話，他看起在思索，又或者根本想費心去反駁她倔強。
“你要怕，我會擅自行動，我會頭腦發熱，我也會覺得你現在說話是激將法，鐘華，我能保護好我自己。”寧馥很逾越地拍拍自己領導肩膀，“做這一行是要擔風險，我很清楚。我對我自己選擇負責任。”
鐘華哼笑一聲，火氣直往他腦門頂上撞，他很想揪住這熊孩子脖領子吼她——
——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你負起！
鐘華對上她眼睛，年輕女孩眸子裡似乎燃燒著冰冷火光。
聽她道：“我也要對那些女孩子負責。”她聲音如金鐵交擊，“你，我，都對她有責任。如果今天我撤，明天她有任何一個人事，我能安心。”
“你能嗎？”
他能。
三年前舊事，已經讓他夜能寐。
在黑暗得久，連自己火都將要熄滅。但他能忘記初衷。
這個女孩子眼火會燃燒多久呢？
鐘華忍住想。他希望是永遠，但卻敢給這樣信心。
寧馥知道領導突然呆愣愣盯著自己眼睛做什麼，能儘自己最大努力擺懇求狗狗眼，把真誠表情做到位。
鐘華注視著她，良久，道：“你要陷得深。”如果寧馥直覺真正確，那麼這次暗訪必然危機四伏。
寧馥笑道：“這你放心。”
說完下車。
鐘華坐在車裡看著她背影，長長歎一口氣。
有她這一句“放心”，他反而更放心下。
——讓他覺得自己心吊在懸崖邊上晃蕩，知什麼時候就要墜下萬丈深淵。
電影還未散場，街上空蕩蕩。寧馥突然折回，敲敲鐘華車窗。
男人降下車窗，詢問地看著她。
寧馥還是一副笑嘻嘻輕鬆模樣，“主任，借我二十。”她一點也在乎鐘華冰冷目光譴責，“我要請大家吃爆米花，錢夠。”
鐘華盯著她幾秒鐘，大概是想看看寧馥什麼時候會覺得尷尬，但對方顯然沒有這種情緒。
車窗裡冷冰冰地遞一張50元紙幣。
寧馥拿錢就，買好幾桶爆米花。電影接近尾聲，她也懶得進去，站在影院門前小吃窗口自己先吃起。還給自己點杯快樂水。
暖色調彩燈映著她，像個無憂無慮，快樂單純，千萬人再普通一個女孩。
鐘華看眼，把車窗升上去
他腦海閃剛剛那一雙，燃著冷火眼瞳。
真是個小沒良心啊。
女孩休息日得非常圓滿，等回到練習生宿舍，寧馥卻立刻被負責管理“老師”找上門。
對方語氣稱得上是氣急敗壞，“寧馥，你談戀愛？！為什麼報告？！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段關係？對方是什麼人？”
這位“老師”氣得唾沫星子都要噴到寧馥臉上，幾乎痛心疾首地道：“公司正是最看重你時候，馬上就可以升入s班，至關重要時刻你是怎麼想？！啊？！”
寧馥目光一跳。
“老師”是直接堵在練習生寢室裡開始“教育”，寧馥幾個室友都在。在提到她馬上要升入s班時候，躲在床|上玩手機姚瑤突然停頓一下。
寧馥氣定神閒地反問：“您怎麼知道我談戀愛？”
“老師”仍在氣頭上，“你彆管我是怎麼知道，反正有人看到今天你去約會！”
“你知知道有多少粉絲在關注你這些練習生？！你知知道從公司去隨時可能會碰到粉絲和狗仔？！被拍到戀愛，你前途就全完知知道？！這麼多人等著機會，公司隨時可以換一個人！如果傳被包養醜聞，就算道也遲早要暴雷！”
“老師”又急又恨，連珠炮似發問，寧馥卻慢悠悠道：“第一，我沒戀愛；第二，那人是我朋友，我也是什麼包養關係。”
她聳聳肩膀，無辜道：“是很久見，所以趁今天抽空見一麵而已。”
一直留著一耳朵姚瑤大聲叫道：“可能！我看到你上他車！而且他年紀比你大那麼多！”
她隨即識到自己失言，見站在下麵女孩道目光如劍直刺。
姚瑤竟一時心驚，僵住動。
“老師”也知道告密者身份是遮住，壓住火氣尷尬地一笑，“你彆瞪人家姚瑤，要是她剛巧路……”
寧馥冷淡一笑，“剛巧路？”
好一個剛巧路！如果是有跟蹤，怎麼可能連鐘華看上去年紀比她大都知道？！除下車後她同鐘華要爆米花讚助時鐘華搖下車窗，沒有彆可能讓她看到鐘華臉。
“您必心急。”寧馥對那“老師”道：“如果真有什麼問題，我會和張先生說。”
“老師”憤憤地。麵對這個女孩，她也知自己為什麼會有點氣短。反正已經是張森看人，這樣刺頭麻煩還是交給他吧，她多管閒事。
姚瑤卻在腦海裡忍住回想她語氣。
“你必心急。”
……多麼嘲諷，多麼……可惡。
*
張森果然很快給寧馥電話。
他在電話裡依然是禮貌而溫和，但即使再耐心，也遮蓋住他想要迫切獲得答案——
“年輕人難免會有這方麵萌動，更何況你已經大學畢業，這很正常。我看你在當時表格信息填寫是沒有戀愛經曆？”張森在電話問道：“這是第一次戀愛嗎？進展到什麼程度？”
他似乎也有點好思地輕笑聲，“希望你彆見怪，我也是希望能幫助你更妥當地處理這段關係，所以才得解一下……”
他委婉地對寧馥說明自己思。
——如果這段關係是剛剛開始，那完全可以長痛如短痛、快刀斬亂麻。如果感情很深，那可就要費些工夫。
寧馥淡淡答道：“是一個追求者。”
她知道張森是會相信“普通朋友”這個說辭。倒如似是而非，免得他一個勁地追問下去。
果然，即使張森再善隱藏，寧馥也感覺到他拿到這個答案後鬆口氣，語氣也明顯更高興起。
——他真那麼看重她嗎？
張森又說道：“我看到網絡上已經有一些討論，你很會拍照。”他興致勃勃，“這是小水花，現在炒作得厲害對你並沒有好處。最近有個好機會，我可以安排一次晚餐，和幾個很厲害人物。”
他神秘道：“你會擁有很好發展機會，相信我。”
他篤定語氣讓人很難產生懷疑。他在業內地位，他既往績，他交往人脈，無令人覺得他手眼通天。
“你安心等等，我相信你給我答案會是肯定。”
寧馥掛斷電話。
她在廊上和張森通電話，一進屋，沒聽到姚瑤冷嘲熱諷竟然還有些習慣。
姚瑤外沉默。
練習生十一點半熄燈，屋子裡一片亮熒熒手機光線。
姚瑤在手指滑動著手機屏幕，眼睛感到一陣陣酸澀。她在看她自己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