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姚瑤的怦怦亂跳。
機會近在咫尺,而恐懼和畏縮卻突然在她裡滋起來。
她……她也是第一次。
哪怕酒精的已經清醒思考的力奪走,但她仍然本地感到害怕。
仿佛……踏出這一步,就會發生麼危險的、不好的事。
而出的誘惑又如此強烈,讓她的大腦不斷地給自己催眠——
是陪人家喝喝酒,讓人家揩揩油而已。更何況、更何況杜總是眼神露骨,還沒麼特彆過分的舉動……
她的大腦在關鍵時刻背叛她,讓她選擇性地忽略張森剛剛已然意味分明的話。
實在是騎虎難下,尋不到退路。
那罌粟般的果實就懸掛在前方,身後是萬丈懸崖。哪怕知吃下果實得一時的歡愉、過後總要後悔,卻也難以鼓起勇氣去做出立刻抽身而退的選擇。
往前走,是服下甜美的毒藥,往後退,卻要馬上陷入怕的境地。
即使是頭腦清醒的成年人,也無法出正確的決定。
寧馥和張森返回觀景台,楚總就自然地挽起寧馥的手臂,他對那位杜總微笑:“我就和小寧先退場啦,老杜你要照顧好姚瑤啊!”
那杜總的眼光在寧馥身上粘一瞬。他遺憾沒染指這個極品——看那腰,看那腿,看那一對兒喜人的酥|胸!
但今天是楚總請客,他自然要客隨主便。更何況眼前這個雖然相貌身條略差一籌,但勝在生嫩,也彆一番滋味啊!
酒店的高級套房中陳設典雅大方,空氣中香氛的氣味令人感到舒適與放鬆。
早服務人員開好夜床,慵懶的藍調從價值不菲的音響中飄蕩出來,就連音樂都透著一股昂貴奢侈的味。
看得出,這位楚總是真的錢,對過x生活的對象質量要求也高,仿佛這樣才彰顯他的品味。
“小寧,不拘束。”他和藹地:“我不會粗魯的。”
他示意寧馥先去洗澡。
浴室中傳來“嘩嘩”的水聲,楚總露出個滿意的微笑,給張森發一條轉賬訊息。
[小寧這孩子好,我喜歡。]
張森忍不住露出笑意。
金主這樣說,就意味著這不會是一錘子買賣。
這就好比是淘|寶五星好評的含蓄隱晦版,和“寶貝完美,會回購”一樣讓店家感到快樂。
做這樣的買賣,最低級的是應召女郎,就像臟亂差的小旅館,給旅人湊合地住上一宿;最高級的是成為被專門包養的情人,甚至最後上位成為正宮,這就像是賣出一套小彆墅,銀貨兩訖,這房子的產權從此後就是彆人的。所以張森取中間值。
——他給自己的定位是做高端服務,卻不買斷。就像這五星級的高級酒店,永遠提供最優品質的、最昂貴的服務,房子攥在自己手裡,賣出的是服務,客似雲來好評如潮,這才是門正經的生意呢。
寧馥果然是他發掘的寶庫。張森欣慰而自得。
與此同時,他的“寶庫”正把瘦小的楚總放倒在酒店的雙人大床|上。
寧馥甩甩頭發上的水滴,她在浴室裡和係統成功地達成交易——當前積分清空,兌換商城金手指[夢之積木]。
通俗一點來說,就是關於操縱夢境的機器。
[夢之積木]分好幾個使模式。
[織夢:為目標對象編織夢境,形成理暗示,使其對夢境信以為真]
[入夢:進入目標對象的夢境或潛意識之中,與之對話,甚至改變夢境]
[化夢:目標對象夢中的一切轉變為現實]
[易夢:目標對象經曆過或正在經曆的現實轉化為一場夢]
這金手指就是個燒積分的吞金獸,寧馥以前為完成任務兌換過一次性的,後即焚。但這一回的機器卻是要點亮技,就以永久使的。
目前第一重技[織夢]是點亮的。
她目前也需要這一重技就足夠。
——楚總就這樣被從背後一個手刀弄暈過去。
其實寧馥的動甚至都算不上“手刀”。她是動她倍數於正常人的力量,先把手溫柔地落在楚總的後脖頸子上,然後溫柔地這麼一捏——
楚總就跟個小雞子兒似地委頓在她腳邊。
花二十萬嫖一個好夢。
寧馥體貼地拍幾張照片,然後房間的燈全部調成睡眠模式。
她在昏暗中靜立片刻。
[你是怎麼辦到的?]
她腦海中的阿香突然出聲。從徹底斷絕回到林家的念頭那時起,小阿香已經沉默久。
原女配解她自己的身體。
——寧馥幾次動手,都表現出遠超常人的武力值。更彆提這次直接一手就捏暈一個成年人。她自問……沒這麼大的力氣。
而且……她怎麼敢確定被她打暈的楚總醒來後不會記得這件事,反過頭來找她的麻煩?
孤魂野鬼,怪力亂神,原本失去目標灰意懶的原女配終於被自己越來越強烈的好奇逼得出聲。
[小阿香想知?]
[你愛說不說。]
寧馥唇角彎起一絲弧度,[是我的一點小手段。]
她[織夢]的力簡單地講講。
小阿香被人附身,連一體雙魂都體會過,接受度良好。
她不問寧馥的力是從哪來的,是問:[你這樣的力,當初……為麼不?]
她問的是花兒的事。
如果這個“孤魂野鬼”這麼神通廣大,為麼早點她的本事拿出來?為麼她不織夢的暗示之法,讓花兒的父母不再虐待她?
[因為這是一種手段,並不是最終的結果。]寧馥在腦海中答她,[我以編織一個夢,讓花兒的父母成為全天下最好的父母,讓花兒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但這樣,他們不過是從冰冷的現實裡,被包裹進幻夢的泡沫。
惡的人得不到懲罰,善的人得不到撫慰。
這個世界上之所以法律,德,公,就是因為這世間汙臭濁流,至純至善,也晦暗不明。因而才被稱為人間。
花兒值得一個真實的人生。
如果她是織夢,何不寫本童話故事來?
小阿香沉默一瞬。寧馥的答案倒在她中點出一絲波瀾。
至真至誠,這個人,看著聰明,舌鋒利善玩花巧,實際上卻一股子直白坦蕩的赤誠。
但她嘴巴仍然硬。小阿香在寧馥的腦海中哼笑一聲,[你的理由倒多,那現在為麼又要?]
寧馥壞笑,[他太討厭,法律罰他,是應當應分,我是添點小彩頭而已。]
至於這個驚喜嘛——要由楚總在夢境中慢慢探索。
*
[好,我要去英雄救美。]寧馥轉身,走出房門。
小阿香還在腦海中諷刺,[怕那位一想要往上爬的姚瑤,不會領你的情,反要怪你壞她的好事呢。]
寧馥挑挑眉,[你怪我嗎?]
她腦海裡幾乎立刻具現出小阿香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的跳腳模樣——
[她也配與我相提並論?!]
氣得不說話。
走廊上燈光柔和,柔軟厚實的地毯吸收寧馥腳步的聲音。
人重重地撞在門上,發出“咣當”一聲悶響。縱使隔音良好,也不難辨彆屬於女生的哭泣和哀叫聲。
寧馥側耳傾聽,是姚瑤的聲音。
她唇角笑意略收,眼中已是沉冷。
——姚瑤後悔。
她發出哭叫聲,眼眶卻無比乾涸,驚恐慌亂之下,一顆狂跳不止。
那個姓杜的男人的確喜歡她。
——他管她叫“乖乖”,手銬銬住姚瑤的雙手,然後一樣一樣地拿出他最“得意”的“玩具”。那都是要在姚瑤身上的。
姚瑤拚命地搖頭。
但杜總似乎覺得這拒絕十分“甜美”,姚瑤的驚恐,讓他更加亢奮和滿意起來。
杜總小蒲扇般大小的手中,她纖細的脖子仿佛一瞬間就被折斷。
姚瑤眼前發黑,一陣一陣冒出斑斕的色塊,缺氧讓她腦海一片空白,四肢癱軟,舌頭都不知不覺地吐出來。
她幾乎以為自己就要。
男人終於鬆手。
空氣驟然湧入肺部,姚瑤瘋狂地大喘息著,求生的本讓她不顧幾乎失去控製的四肢,儘全力朝著房門的方向跑過去。
不,或許根本不稱之為“跑”,她四肢並,連滾帶爬,整個人撞在門上。
姚瑤雙手劇烈地顫抖著,擰動門上的鎖扣。掙紮之下,她的手腕已經被磨起一紅紫的檁子。
清脆的“哢噠”聲,幾乎如同天籟。
希望近在眼前,她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哪裡跑得過手握屠刀的主宰?
——一雙肥厚的手,猛然從背後她擒住,她狠狠甩在地上!
姚瑤撞在酒櫃上,又發出一聲悶響,後背劇痛,整個人頓時連最後一絲掙紮的力氣都失去。她像一條瀕的魚,像一被完全製服的獵物,甚至被那男人拎住腳踝,朝房間內拖去。
獵物沒羞恥,她已經顧不得這樣的姿勢是多麼折損為人的尊嚴。她感到一陣陣滅頂的絕望……
姚瑤的眼睛無望地睜著,她仍然看著房門的方向,卻已經沒期冀的力。
是她……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不知接下來會發生麼。恐懼已經使她麻木。
一切像一場噩夢。但姚瑤卻知,自己不會再從這噩夢中醒來。
房門的把手突然轉動。
一下。
兩下。
姚瑤無神的眸子裡,慢慢、慢慢地映出一光。
那是來自走廊上的光線——門被推開。
人一步一步地走進來。
姚瑤力仰起頭,像離開水,瀕的魚,她幾乎分辨不清來人是誰,憑借著中驟然燃起的一絲希望,拚力:“救救我……救救我啊,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