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九州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道:“反正我回去也沒事做。”
他上市立三中就是來混日子的,自認根本不是那塊學習的料,回家還被爺爺奶奶反複地叨念,實在是頭痛,還不如等來寧馥,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場球。
他道:“我實話和你講,就是和你玩我才放得開。”男生隨意地擰了擰汗濕的t恤,“和他們打老是不儘興,越玩越沒意思。”
他骨子裡喜歡追求刺激的事物,打球自然也喜歡更強大的、甚至強過自己的對手。
寧馥看了他一眼,衛九州問她:“看什?”
寧馥笑道:“你比我想的有眼兒。”
衛九州露出個有些驕傲的容,“我不傻。”
不過他也喜歡團體運動,他享受每一次絲滑的完美的配合,隻有寧馥可以滿足這兩點,她既是強悍的對手,也可以成為絕對可靠的隊友。
他突然湊近,把胳膊往寧馥的肩膀上一搭,“什時候我倆組隊單挑他們去!”
剛說了他不傻,現在傻氣就“噌噌”地冒上來了。
衛九州期待地盯著她瞧。
寧馥含混道:“等有機會吧。”
隻是這一個模糊的答案,就可以看到男生背後隱形的尾巴瘋狂搖動的模樣了。
他伸出手來等著寧馥和他擊掌:“一言為定哦。”
寧馥甩開他胳膊走了。
不行。這個性格,真的太蠢了。還再磨一磨。
她未來的僚機不能傻成這樣。
*
寧馥確定了自己的方向。
或者說,從那個夜晚聽過小舅舅的故事以後,從家裡壓箱底的照片中看到那個年輕人的臉的時候,她就有了選擇。
她有係統的金手指,不自謙地說,她有萬千種選擇。
她可以去做科學家,可以去做運動員,可以從醫,可以入仕,她所謂的“人物屬性”從來沒有規定過她必須從事什樣的職業,去摘取什樣的成就。
她要博得的,隻是一份億萬人同樣在奔赴的事業。
在這個世界,她的血脈中,就注定流淌軍人的榮光和藍空中的戰魂。
她知道她的祖國召喚怎樣的情人。
赴湯蹈火,一往無前。
衛九州……在一篇言情文裡,他的結局卻是為國而死,寧馥想尊重這一點。
她不想打亂他的軌跡,但想避免他死亡的結局。
這是她挑的路人。雖然蠢到一根雪糕一條巧克力就能騙走,不過沒關係。
她帶他飛便是。
*
上了一星期的課,一班的學們似乎已經習慣了“猛虎在側”的日子。或者說,他們所擔憂的“猛虎”,看起來實在太像一隻貓了,且還是隻要順毛擼,絕對甜得一批的那種。
“我讓她幫我遞下水杯,她居然和我說‘小心燙’誒!”
——這是某位女同學第一次感受到“猛虎貓化”後的震驚。
天知道她隻是沒注意到旁邊的人是寧馥,如果知道是校霸本人,她可不敢讓曾經橫行榕城的大姐頭幫她打熱水啊!
但是現在大家已經慢慢接受、習慣了寧馥的溫和。甚至終於開始覺得傳言不實了——
除了喜歡搜刮幾個男生的軍兵雜誌、並且督促班裡學做題以外,她一點兒也不像個校霸啊。
寧馥的“名不副實”其實不關任何人的事,相反在一班還挺受歡迎。但她之前的“美名”實在太大,到底有人忍不住來探虛實。
或者說……更像是江湖小弟來瞧瞧金盆洗手的龍頭現如今是個什模樣。
如果能挑戰一下,當然也是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
一班門口這些天就多了不少其他班、甚至高二高三的學生、不,說他們是校園混混或許更貼切一點。
漸漸的,班裡的學都看出這些家夥是衝著寧馥來的了。
寧馥都沒搭理。
有在班門外欄她路的,有言語上不乾不淨的,但都還不敢過分。
她的冷淡就被當做了怯懦。
結果就有人悍不畏死地得寸進尺了。
學校的教學樓結構簡單,走廊是露天的,下課後學生們都喜歡三三兩兩地聚在班級外的走廊上聊天。
寧馥從學校圖書館回來,有個人高馬大的男生不知從哪竄出來,堵在了她跟前。
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往右,他就往右。
嬉皮笑臉,嘴裡卻不乾不淨。
“寧馥,你是叫這名兒不?跟我處對象,我幫你平事兒。”
這樣的措辭她見得多了,但還是有點智障的令人發指。
寧馥似非,“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她淡淡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沒有事情需你去平,彆惹我。”
周圍人都看著,不敢上去勸阻。
寧馥想繞過他,這男生卻直直撞過來,把寧馥手裡的書撞掉了。
書從五樓的走廊上掉下去,索幸已經快到上課的時間,樓下沒幾個人,沒人被砸到。
寧馥冷淡地抬眼看著對方。
男生臉上得意,一副“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呢,打我嗎?”的神情。
寧馥歎了口氣。
下一秒,人高馬大的男生被一股巨力擊中,整個人連著倒退好幾步,竟直接被寧馥抵在護欄上。
女生搶步上前,神態卻如閒庭信步,她伸手按住那男生,他便如被獵豹按住的羚羊一樣顫抖起來——他整個人幾乎已經橫搭在了護欄上,隻要寧馥一鬆手,他就要從五樓上掉下去了。
她的聲音依舊平平淡淡的,卻透出一股冰冷。
“說過了,彆、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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