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這是開玩笑吧……雖然從字到手繪表情都透著那麼一股不靠譜的味兒，可卻讓人覺她真在其中寄托了願。
班主任瞪了半天眼，扭頭看見一個自己班的學生，劈手揪住問：“寧馥在班裡麼？”
男生搖搖頭，“……師，寧馥在體育館呢。”
今天有校隊的比賽。籃球算是三中的強項，學校預算不多，卻特地劃出一塊來蓋了還算專業的室內籃球場地。
每次有比賽那都是座無虛席，去看熱鬨要是晚了，就隻能溜邊坐或擠在角落裡頭了。
不過當然，寧馥不需要有占位置的擔，她有vip坐席，永遠在最前頭視野最好的位置。
那是校隊那幫人的親友觀眾席，也被戲稱為“嫂子位”。
校籃球隊的男生不論成績如何吧，總歸是身材高大，體育好帶來的男友力加成不容小覷，如果臉再長帥一點，那絕對是高中裡最搶手的一類男孩子。有的人換女朋友換比考試不及格的頻率都勤快。“嫂子位”也成了每次大家圍觀籃球隊男生新女朋友的八卦熱議區。
不過從寧馥一屁|股坐在最中c位以後，沒人敢叫了。
——她去第二回，球正好滾到她腳邊上，衛九州有嘴碎的隊友在場上喊“嫂子把球扔過來”，把衛九州都驚呆了。
然後就看著寧馥拾起籃球，一勾手，一個標準的三分跳投——
全場，包括觀眾和場中的選手，就眼睜睜地瞧著那籃球劃過一不可議地弧線，然後準確地落入衛九州們自己那頭的籃筐裡。
全場寂靜，對手隨隊出征寥寥無幾的助威不該不該為這一球喝彩，看起來特彆茫然。
當然，這一記天外飛仙般的三分球並不計入比分，寧馥也被裁判非常禮貌地以“乾擾比賽秩序”為由“請離”場邊。
——其實也就是從最靠近賽場的第一排發配到後麵的觀眾席而已。
衛九州像個小可憐一樣杵在場邊，自己撿了瓶沒開封的礦泉水灌了一頓。
後來再沒人敢叫“嫂子”，哪怕衛九州已經當上校隊的隊長，也沒人敢。
“要叫也是叫我姐夫，了不？”
這是那嘴碎的被修理了一天以後從隊長那裡到的正確答案。
作為高三的校隊隊長，這是衛九州畢業前最後一場正式的比賽了，也是全市高中生籃球比賽的決賽。叫寧馥來看，上場前居然有些緊張。
說好了拿mvp，寧馥遞毛巾。
“我翹課去你的辯論賽加油來著呢，這次是我們的主場，你交通費都省了。”對比了一下，還覺自己虧了。
結果大屏幕上的mvp名字真顯示出“衛九州”三個字時，寧馥嘬唇在觀眾席上吹聲又尖又脆的口哨，衛九州居然有點手足無措地臉紅了。
當天比賽用的球可以抱走留作紀念。
衛九州在腦子裡組織著語言，想把球送寧馥，但是不該怎麼開口，剛走到場邊，寧馥遞一支雪糕，就把才想好開頭的全忘了個乾淨。
都就著涼涼甜甜的香草味雪糕吃進肚子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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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1）班一個男生逆著散場的人流從門口跑進來，在人群中瞧見寧馥簡直像瞧見了救星——
“大，剛剛班找你呢！”
不什麼時候起，寧馥的同班同學們就習慣這麼叫她了。雖然她手下無兵無將，每天醉學習，沒誰見過光杆司令還每個學期獲評“三好學生”的校園大姐頭，但寧馥莫名其妙地成了許多人的“大”。
“什麼事？”
“不誒……估計和你誌願牆上貼的東有關？”男生回想著，撓撓頭，“反正讓我叫你去辦公室一趟。”
寧馥點點頭表示了，一旁的衛九州好奇，“你在誌願牆上什麼了？”
寧馥聳聳肩膀，答：“玄學。”
她到了辦公室也是這樣和班主任說的，不過要更委婉一點——
“隻是一個願，我也很難實現的。不過萬一呢。”
她運氣一向不太好，不過還從來沒向祖國要過什麼。
如果擺出誠則靈的狗勾眼，會不會願成真呢？
班主任鬆了一口氣，也不是為她有點幼稚的答案無奈，還是為她沒有真的異想天開去做什麼飛行員而欣慰。
如果寧馥認真了，這個做了半輩子師的，還真不該不該勸她。
從來沒想過寧馥說從來都是認真的。
自強不息和厚德載物或許她還達不到，但“勇往直前”，她一貫如此。
“你怎麼就想起這一出了？”班主任忍不住問。
在師眼中一向靜敏學，是個讀做學問搞研究的好苗子的女生照舊露出一個招牌式的“好學生微笑”，然後簡短而直接地回答了師的問題——
“我想飛。”
班主任徹底放下來。
每個人小時候都想過，想飛，想隱形，想有千裡眼，想變成大力水手。這些夢比想做科學家和世界首富要更不切實際。
班主任也沒想到，玄學成真，市立三中未來北大清華的苗子，真的要飛了。
——半個月後，d戰區招飛工作啟動，首次麵向全國，招收女飛行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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