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站在諸人之間，聽那測試長老唱名。
“單茗。”
“在。”被念到的少年緊張地答了一聲，就被一股氣流裹挾著向前，來到諸人跟前。
那花白胡子的老者摸摸胡子：“老朽乃扶風道人，你可願如我門下，隨我修劍？”
“願、願意的。”少年歡喜道。
接下來的場景都頗為相似，長老們和善詢問，諸人歡喜回答。中間沒有一人拒絕，也沒有出現兩位長老搶徒弟的情況，想來是在那之前已經協商好了。
念名字的順序和測靈根相同。颯颯理所當然地排到了最後。
“洛清河。”
少女衣裙飄飄，主動運起靈氣飛到諸人跟前。
颯颯這才知道這少女的名字，卻聽周圍有弟子倒吸一口涼氣。
颯颯心頭疑惑，卻也不好詢問。
洛清河是這屆弟子中唯一選器修的，入了那紅衣女修，紅蓮道人的門下。
她斂眉道謝，紅蓮道人滿意地點點頭。天生劍體她是搶不過來了，好在這個徒弟資質上佳，有一顆器修之心。
“颯颯。”
一陣風吹來，颯颯同樣來到諸位長老麵前。不等有長老發話，主動下拜，道：“颯颯已拜晴明道人為師。”
饒是諸位長老都沒抱什麼希望，此時也不由大感遺憾，其中以劍修長老為甚。
天生劍體啊！誰教誰成材啊！和祖師爺一樣的資質！
早知如此，還要什麼臉，去之前的關卡守著便是！
奈何晴明道破之前，他們也沒仔細探查過。隻以為是一個心性出眾、靈根上佳的弟子罷了。
長老們心頭的醋已經淌了半瓶，卻不好在新收的弟子麵前表現出來。
扶風道人輕咳一聲，擠出一個笑來：“既然如此，待會就讓……”
話還沒說完，一道白光在殿前閃過，一個配著長劍的青衫少年踏入殿門。
颯颯抬眼看去，那少年眉目飛揚，行止之間有著說不出的利落，周身圍繞著一縷清風。
像是察覺到颯颯的目光，衝她揚眉一笑。
那少年上前一拱手：“靈修奉師父之命，來接小師妹回峰。”
“既然如此，颯颯就跟你師兄回去罷。”扶風道人出言。
那叫靈修的少年便拉了颯颯的手，出了殿門。
“我道號靈修，是你六師兄。”少年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師父派我來接小師妹。”
“多謝靈修師兄。”颯颯仰頭道謝。
“不用謝。”少年伸手摸摸颯颯的頭發，笑著問，“颯颯是想直接用傳送陣回極是峰，還是在宗門裡逛上一圈？”
“先回去罷，我還沒有給師父敬茶呢。”颯颯一本正經道，她剛剛了解到，修真界的收徒禮儀和人間也無甚不同。
該做的還是要做，雖然晴明道人看上去並不在意這個。
“好。”靈修沒忍住，又摸摸颯颯的頭。
颯颯仰頭，這師兄臉上一閃而過的神情——是慈愛吧？
對吧？她沒看花眼吧？
颯颯忍不住開口：“師兄你多少歲了？”
靈修眨眨眼：“十六。”
颯颯開口提醒：“我記得師父已經在劍塚待了二十年。師兄的入門經曆，應當與我不同，畢竟劍宗上一次公開收徒，是在五十餘年前。”這師兄就算出生便拜在晴明道人門下，也得有二十餘歲了。
劍宗的收徒時間並不固定，隻要有長老一拍腦門，說：“該收徒了。”就會在修真界發收徒帖。
收徒帖不是一般的紙張，而是一種特殊的法器，是劍宗尋找弟子的特殊方法。
用長老們的說法，就是要找“有緣人”。當然，能被法器尋到的人，都是周身氣息清正，且符合劍宗收徒要求的：修為金丹以下，年紀不超過十八。
至於……不靠收徒帖進宗門的弟子，當然也是有的。
比如之前的洛清河，再比如颯颯。
“修真者，隻要看上去是十六，就是十六。”靈修臉不紅心不跳，循循善誘，“小師妹記得不要隨便問彆人的年紀，尤其是女修。”
颯颯若有所思：“看來修真者也是在乎年歲的。”
“也有不那麼在意的，比如麒麟一族。”他語氣輕快，“有空師兄帶你去麒麟峰玩，那裡有幾隻好玩的小麒麟。”
颯颯覷著她新鮮出爐的六師兄，他是真的把她當小輩養了，對吧？
“準備好啦，咋們回去。”靈修拿出一個陣盤來，注入深青色靈力，白光一閃，颯颯麵前就出現一座竹樓。
“這就是師尊的洞府。”靈修話音剛落，晴明道人就從二樓跳了下來。
並非縮地成寸的術法，是真的跳，周身不帶絲毫靈力，衣帶當風，發絲卻絲毫不亂，恍若神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