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小傷，隻是伏蒼擔心我。”颯颯反手抓住伏蒼的手, 展顏一笑。
伏蒼亦轉頭衝她一笑, 金眸瀲灩, 眼波中泛起微微的笑意，看得颯颯有些發愣。
終於反應過來的函虛道君鬱悶地摸摸鼻子：“……你們夠了啊。”欺負他這個老人家沒有道侶還是怎麼的。
颯颯輕咳一聲，趕緊朝函虛道：“前輩此番回來可有什麼吩咐？”
“吩咐是沒有的。不過提醒你們多加注意。”函虛看向颯颯，神色微微一肅，說, “尤其是你。”
颯颯眨眨眼，很快想到什麼：“是天生劍體的事？”
兩年前劍宗始祖回歸，她趁消息還未在修真界傳開入了靈樹秘境……兩年過去, 外界關於天生劍體的傳言早就甚囂塵上。
如今函虛道君再次重歸修真界, 證明了天生劍體的特殊性。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惹不起始祖和函虛，也惹不起那藏在暗處的舒和，難道還惹不起一個尚在元嬰的颯颯？
函虛點點頭，神情認真：“隻有你，最弱。”
颯颯摸摸鼻子……最弱什麼的, 在天生劍體裡，也確實是, 但她年歲還小。然後，她聽函虛慢慢道：“但你身上，是承載了天命的。”
“天命？”颯颯動動眼睫，感覺伏蒼的手微微一僵。
“你們始祖和我醒來。舒和亦頭一回露出馬腳, 如今在外聲名狼藉。”函虛不自覺地摸摸下巴，“你又恰在這個時候出世，說同天道無關，你信嗎？”
颯颯眉心一動：“大約是不信的。”
“我也不信。伏蒼你信嗎？”函虛看向有些發愣的伏蒼。
伏蒼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回之一笑，若有所思道：“恐怕還不止如此。”恐怕天在水也是重要一環。
函虛挑挑眉，也不多問，隻道：“那你們多加注意。至於舒和的事，我去找你們始祖談談。”
他心道：這隻小麒麟也不是個簡單的。
颯颯點點頭，道謝說：“多謝前輩提點。”
“小事情，走一趟而已。”函虛微微頷首，“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療傷？”他周身空間氣息微動，隻是還未發動。
颯颯還真想起一件事：“敢問前輩，《和合書》卷軸上刻製的靈力小樹，前輩在哪裡見過？”
在哪裡見過？函虛微微一愣，道：“我曾在虛空石上，得到過一位前輩的記憶碎片，裡麵的記憶同秘境本源木有關。《和合書》的靈感，也是從中得到的。”將靈力小樹刻在卷軸一側，也隻是為了紀念。
看颯颯伏蒼的樣子，也見過？可他們的如今的實力，分明不能長時間在虛空中停留，想來另有機緣。
函虛手指在空中一點，兩個白色光團懸浮在颯颯伏蒼麵前。
兩人毫不猶豫地將光團納入眉心。這是那段記憶，卻比颯颯伏蒼在麒麟族先祖記憶中看到的要短得多，隻有兩株小樹光華大綻，衝向魔氣的片段。
虛空石是虛空中的特產，能記下生靈最為深刻一小段記憶。這段記憶……分明是麒麟族先祖的。
他對兩株本源木的遭遇，很痛心罷？
等等，兩株？
颯颯看向函虛道君，問道：“敢問前輩，什麼情況下，秘境會有兩株本源木？”
這個問題難不倒曾在天道中做過臥底的函虛，他想了想，道：“一般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秘境間互相吞噬，一個吞噬另一個。這種情況下，兩株本源木有強有弱，總有一天，一棵會漸漸衰弱，成為另一株的養料；另外一種，是兩個秘境各有缺陷又能互相彌補，實力也不相上下，經過兩個秘境境靈相互溝通，合為一體，各自生出本源木。這種情況下，兩株本源木各自繁榮，秘境的成長速度也更快。”
“就像那位前輩記憶片段裡的兩株本源木。”函虛道。
颯颯眨眨眼，想起麒麟族先祖的記憶：“那第二種情況下，本源木的生長是不是有所不同？”比如化為種子什麼的。
“自然不同。”函虛道，“會有一段沉寂期，這個時候，本源木的形態有所不同。”
他稍微一頓，又道：“你們見過？”
颯颯同伏蒼對視一眼，道：“如果沒弄錯，前輩遇到的記憶片段，就是麒麟族先祖的。那兩株小樹，便是麒麟族聖地的本源木。”
函虛微微一愣，感慨道：“這世界真小啊。”
說完，他心情複雜地發動空間力量，離開此地找劍宗始祖去了，留下心情同樣複雜的颯颯和伏蒼。
“我們繼續修煉。”颯颯收攏思緒，呼出一口氣，召出本命劍。
她現在……確實太弱。稍微遇到些人，就得找師門搬救兵。
雖然……遇上的也不是一般人。
想來等到了化神，便不至於如此罷？
伏蒼點點頭：“嗯，先修煉。”
接下來的兩個月，兩個人都在修煉中度過。颯颯除了同傀儡對戰，也時不時找上伏蒼，她的身法和劍術都在飛快地進步著。
兩個月後，開始能用劍氣將她法衣弄得破破爛爛的傀儡，如今一道劍氣也挨不到她的衣角，反而時不時被颯颯劃破外皮。
雖然能恢複……在傀儡界也很丟臉了啊！好在傀儡們還沒有生出意識。
伏蒼剛開始花了一段時間瀏覽藏書閣和秘聞閣中的藏書，剩下的時間，除了當颯颯的陪練，給她治療些無關緊要的傷口，就是靜坐修行。
兩月間，兩人都水到渠成地突破了元嬰中期。
也到了離開這裡的時候。
穿過鑲嵌著鬼火珠的長廊，颯颯伏蒼推開了地宮大門。
一道空間光芒落在兩人身上。
察覺到熟悉的氣息，颯颯伏蒼沒有絲毫抵抗。
“你們出來了！”本源木抖抖枝葉，似乎有些激動。
“是，出來了。”颯颯含笑道，“大人可好。”
“還好還好。”就是受到了驚嚇，年幼的本源木是半點不知道，自己“哥哥”居然還藏了他朋友的神魂在地宮裡，這個朋友熟悉秘境的各種規則禁製也就罷了，實力還那麼強。
天知道它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差點嚇哭！
雖、雖然那個人也挺禮貌的。
颯颯笑笑，安慰本源木大人道：“函虛前輩人挺好的。之前殺掉塔靈的那道劍氣就是他留給雲青鶴前輩的。”
“我、我知道啦。”本源木搖搖枝葉，它就是有點擔心自己朋友，所以一等颯颯伏蒼出秘境就將他們帶到自己跟前。
如今總算放下心。
“你們去找金靈嗎，要不要送你們一程？”它道。
“那就多謝大人了。”
“不用謝。”本源木大人抖抖枝葉，道，“再見。”
“再見。”颯颯同它道彆。
伴隨著空間氣息的光芒落到颯颯伏蒼身上，轉眼，兩人就來到礦山跟前。
一大一小兩團金光正在礦山之上不斷移動著，眨眼間便合為一體，來到他們跟前。
一隻巨大的成年金靈貓叼著幼獸，轉眼又化為人身，提溜著一隻金色小貓。
金靈藍色眼珠眼巴巴地瞧著颯颯伏蒼，委委屈屈地卷了卷尾巴。
“總算有些樣子。”青年鬆了鬆臂彎，任由它跑到颯颯懷裡，微微一笑，道，“你們打算出去了？”
“正是。”颯颯摸了摸金靈的頭。
“我也打算出去了，不過要先去找那些仇人。”這隻金靈貓在過了兩千多年的悠閒生活後，總算想起將自己逼入絕境的那一群人，他道，“金靈便與你們同行，你們記得監督它好好吃飯。”
“吃飯？”颯颯有些疑惑，伏蒼麵色也有些奇怪。
金靈一直以來……都吃得挺香啊，並不需要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