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屋時,儀瑄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單衣,洗儘妝容的她麵色發白,但並不憔悴,反而有種病弱的美。
儀瑄對他一笑。又對著胡知賢點了點頭,“胡大夫。”
“我的祖宗哎,咱能不三天兩頭的病嗎?這大晚上的,我被傅繇從被窩裡給揪起來,我正做夢呢我!祖宗,我喊你祖宗,好好保重自個兒,彆隔三差五的折騰我行不行?”胡知賢叫苦連天。
趙臻瞪了他一眼,他立馬閉嘴。
儀瑄也有點過意不去,“胡大夫喜歡泥塑是不是?我那兒有一組白石先生所做的昭君出塞,回頭給先生拿過來。”
胡知賢登時驚喜。乖乖!這可是好東西,拿銀子也買不到的!立馬精神抖擻向儀瑄道謝,但又忍不住問:“王妃怎知我喜歡泥塑?”
儀瑄笑容一僵,不過瞬間又恢複如常,“不記得聽誰說過了。”
怎麼會不記得,這是當年她吩咐人去查胡知賢的來曆時查到的。一時忘了,竟就這樣說了出來。
胡知賢給儀瑄接了腳腕上的骨頭,嘎達一聲,他手法好,疼的不厲害。趙臻親自給儀瑄上了活血化瘀的藥膏,纏上紗布。儀瑄胳膊上雖有傷,但不太嚴重,就沒讓胡知賢看。胡知賢隻叮囑按時擦藥、沐浴時用藥水等語,便離開了。
雙兒也被打發回屋。
“把衣服解開,我幫你塗藥。”趙臻心煩的很。今天……本來是要圓房的,可是女孩兒傷成這樣,他也不忍心,隻好耐著性子再等些時日。
他明明已經,等了這麼久。
儀瑄不大好意思,錯開目光道:“這點小事,哪裡好意思麻煩殿下。叫雙兒來給我塗就好了。”
“你叫我什麼?”趙臻把藥膏放下,靠近她,摟住女孩兒的腰,似笑非笑。
“殿……”女孩兒滿麵緋紅。
“不對。”趙臻打算她,手指挑起女孩兒的臉,輕輕的在女孩兒的唇瓣上摩挲了一下。那柔軟的觸感……叫他心裡陡然生出一股邪火,眸色隨之暗了暗。
儀瑄哪裡禁得起這個?她雖是男兒堆中長大的,對於男女之事,卻還是張白紙。趙臻一撩撥,女孩兒的臉就紅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趙臻見她直往後躲,可是背後是床的板壁,她躲也躲不了。女孩兒這般無辜可憐的模樣,越發讓人沉迷。
可是不行,他舍不得。
趙臻在她的唇瓣上吻了一下,又問了一次:“你叫我什麼?”
“殿下。”
“不對。”趙臻再次覆上她的唇,笑道:“你說不對,我就親你一次。”
太無賴了!
她怎麼從來沒看出,這個人這麼的無恥呢?
趙臻覺得很愉快,摸摸女孩兒鬢角的頭發,問:“你叫我什麼。”
“夫……夫君?”她的聲音都是抖的。
絕對是,她一輩子的汙點。
趙臻爽朗大笑,他覺得很滿意。他媳婦兒還是很聰明的嘛。
“再叫聲來聽聽。”趙臻意猶未儘。一邊去解儀瑄單衣的扣子,準備給她抹藥。
儀瑄咬牙切齒,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趙臻!你彆得寸進尺。我……我不喊了!”
女孩兒張牙舞爪的樣子很是可愛。趙臻一愣,手上的動作停頓下來。
當著他麵就敢直呼他名諱的,除了已故的父皇和母妃,就隻剩下那個人。
而且,也僅限於那個人的小時候。待她開始精心算計步步為營時,就已經不會那樣叫他了。
她隻會同彆人一樣,喊他“殿下”。
趙臻失神片刻,心中湧出柔軟的情緒,微微發苦。他極淺的笑了一下,說:“越來越沒規矩了。”
儀瑄不動聲色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也笑了:“本來就沒規矩。殿下難道不知道,我原先是個傻子麼?”
趙臻怔怔盯著儀瑄看,半晌,釋然一笑:“也是,我太糊塗了。”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他這輩子,怕是都不會再遇見那個人了。
當憐取眼前人。
趙臻解開儀瑄的衣服扣子,果見胳膊肘處青紫交錯,腫了起來。他歎了口氣,用手指蘸了藥膏,小心翼翼的給儀瑄抹上,問她:“疼不疼?”
“一點點。”儀瑄皺著眉頭答。
趙臻給女孩兒吹了吹,頗為憂慮道:“按照禮製,明日你該隨我入宮,去向皇上、太後還有各位太妃請安。但你傷成這樣,還是待在府中好好休息。明日我單獨進宮,去向皇上陳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