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陽光甚好,透過一格一格的窗戶潑進來,像裝在方形盤裡的金屑。儀瑄將波斯貓放在炕上,那貓沐浴著暖融融的陽光,抖了幾下身子,咪咪叫喚起來。
她似乎並沒在意趙臻的話,“生孩子?我還小呢。”
她隻有十四歲,她自己就是個孩子。
趙臻摟著她的腰,忽然醒悟過來,他確實太著急了些。女孩兒這小身板弱不禁風的,生孩子?太難為她了些。
“不急。”趙臻親了親她的後脖頸,溫聲道:“我跟你開玩笑的。”
儀瑄轉過臉對她微笑了下,瑩白的小臉,像一朵初開的玉蘭,美的芳香浮動。他的心也隨之跳了一跳,直到她一味的低頭撫弄貓兒,才回過神,狎醋道:“你儘顧著逗貓了。”
“你這人好沒道理。巴巴兒的給我送了貓來,又跟貓吃醋。”儀瑄笑他。
笑歸笑,她還是心有不忍,扭過趙臻的臉,在他的兩頰上各親了一口,害羞的垂下眼簾,鑽進他懷裡道:“這樣可夠了?”
“哪裡夠?”小丫頭淘氣,總愛撩撥他,撩撥的他火氣起來,真要怎麼樣了,她又沒那個膽量。
趙臻箍著她的腦袋發狠親了一陣,貓兒便在旁邊睜大眼睛看著,似乎是好奇兩人在做什麼。雙兒知趣,早從屋裡出去了。
趙臻的手不安分在女孩兒身上遊走著,身子也越來越燙。儀瑄這才覺得不對勁,趙臻……這回好像不止是親她了。她素來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嗚嗚的推他,模糊不清道:“殿下,我的傷……”
“你的傷?”趙臻的頭移開了些,揶揄她:“今兒早上不是出門了麼?哪裡來的傷?”
敢情他是早有預謀啊……
她欲哭無淚,“殿下,這大白天的……叫下人看了像什麼?傳出去,定要說我狐媚,拉著你沒日沒夜的鬨。”
“這說明你得寵呀。”趙臻用手滑了滑儀瑄的臉蛋兒,故意逗她,“本王寵你,誰敢說半個不字?”
儀瑄本是咬牙切齒的,聽他這麼說,噗嗤一聲笑出來,飛他一眼:“那是,我多榮幸啊。”
她這是調侃他呢。
趙臻忍了忍,跟儀瑄咬耳朵道:“那咱們晚上再……”
儀瑄不說話,隻是低頭吃吃的笑,轉頭問那貓兒:“殿下說晚上來,你覺得好麼,嗯?”
波斯貓又咪咪叫了起來,趙臻拍手,“它說好。”
“它這是餓了。”儀瑄用手指戳戳趙臻的心口,問他:“殿下餓不餓?我叫雙兒傳飯。”
“也好。”
少時,雙兒帶著幾個丫鬟進來擺飯,廚房裡做了糖醋鱸魚、木須肉、春筍乳鴿等,還有各樣時興小菜。趙臻的飯食都是那西北廚子管,一碗熱騰騰的拉麵,配上點牛肉和羊肉。
儀瑄把波斯貓交給雙兒,叮囑道:“拿羊奶喂它,彆的都不給。然後,陪它在院子裡曬曬太陽,玩一會兒。”
雙兒答應著下去。儀瑄落席,先用銀針各樣菜裡試了一試,然後對趙臻道:“沒有毒,殿下可以用了。”
趙臻多心也是難免。隻有西北廚子是他一直帶在身邊可堪信任的,隻要不是那西北廚子做的菜,趙臻一般嘗都不會嘗。
趙臻笑容尷尬,“你也懂得,府裡人多眼雜,難保有心存不軌之人……”
“我知道。殿下是該多存個心眼。”儀瑄抱住趙臻的胳膊,乖巧的蹭了蹭。
上次趙晏贈青鸞白玉簪給她,殺趙臻之心昭然若揭。勢必會安插暗線在府內,悄悄的動手……
她實在是害怕。
她不想趙臻死。她現在想做的,隻是控製趙臻的勢力,讓他安安分分的做一個臣子,不再成為趙晏的威脅。
“殿下放心,府裡的一切我都會打理好。”儀瑄低頭吃飯,似漫不經心說起:“聽說魏襄被押入北鎮撫司大獄了?”
“恩,怎麼了?”趙臻麵色如常,用筷子剔去魚骨,夾了一塊到儀瑄碗中。
儀瑄咬咬筷子,抿唇道:“我或許不該說的……但魏襄追隨殿下多年,許是一時迷了心竅,才做下了糊塗事兒。殿下也不必做的太絕,貶他為庶民,日後不許他再為官了就是。”
趙臻挑眉,語氣頗為詫異:“你也覺得是魏襄做的?”
“這……難道不是嗎?”她心裡一驚。
趙臻默然了片刻,笑說:“我沒打算要他的命。倒是你,好端端的怎麼關心起他來了?”
他這話透著古怪,儀瑄也察覺了,但來不及細想,忙笑著應付道:“哪談得上關心?不過是聽到外麵人說嘴,回來問一問。”
趙臻點點頭,又跟儀瑄閒聊,問她上午去哪裡了,儀瑄混說去外麵逛逛。趙臻並未懷疑,隻是想到沒幾日就要清明,宮中要興祭祀,儀瑄身為王妃亦要出席,便提醒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