囿於血脈,他不會動趙玉柔,但也不會任由她侮辱。西北的將士,隨他出生入死戰場殺敵,是他趙臻的兄弟。
趙玉柔難以置信,蹭的一下站起來,渾身戰栗道:“趙臻!你敢!”
“為何不敢?”這世上就沒有他不敢的事兒。
就算他想要那皇位,也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趙玉柔搖頭,十分惶恐:“不可以!你讓他上戰場,他會死的!是我說錯了話,我跟你道歉!你彆讓他去!”
趙臻隻是笑笑,不理她,向胡知賢道:“過來,好好為太後診治。”
太後拍著趙玉柔的背,搖頭歎息:“作孽啊!豫王,你這麼對你的姐姐,會遭報應的……”
“報應?”趙臻嗤笑一聲,“行軍之人,從不怕報應。”
“你彆忘了!那東西還是我給你的!你彆忘了!”趙玉柔聲音忽然尖利。
趙臻往旁邊一坐,淡漠的瞅著她:“那又如何?”他舉起茶盞來喝一口,又笑了:“你最好現在就說出來,看看皇上會如何對你,我又會如何對你。還是說——你那遠在貴州的嫡長兄,會感激你?”
趙玉柔麵色一滯。她忽然明白過來,她根本什麼都不能說。她若是說了,皇上和趙臻會同時與她為敵,並且,按照皇上冷厲的性子,一定會搶先下手殺掉哥哥!
她顫抖起來,麵如死灰坐在床上,雙眼如兩攤死水,沒有任何的光亮。過了很久,笑容猙獰盯著趙臻:“你——夠狠!”
趙臻歪了歪杯盞向她致意:“過獎。”
胡知賢硬著頭皮給太後診完脈,道:“太後氣血滯塞,濕寒交雜,並不算是大病,隻要好好調理,飲食上當心,就無大礙。臣勸太後,少動氣,心情平和,會好的更快些。”
趙臻向他點了點頭:“給太後開兩劑方子。”
太後本就不高興胡知賢來診,聞言更是拉下臉來:“不用了,太醫的方子哀家吃著很好,就不勞豫王費心了。”
趙臻卻似沒聽到一般,繼續叫胡知賢開方子,並且道:“開完方子去把藥煎了,本王親自服侍太後喝下。”
三人聞言,都是滿臉的驚愕——趙臻這是,逼太後喝藥?胡知賢呆了一呆,知道這是個是非地,趕緊溜走。
太後怒指趙臻:“豫王如此,是要毒害哀家嗎!”
“當然不是。”趙臻笑,“兒臣想儘一儘孝心罷了。”
“孝心?”真是笑話!他有孝心?那這天下就沒有不孝子了。“你分明是要毒死哀家!你給哀家滾出去!現在就滾!”
太後隨手拿起已經冷掉的藥,往趙臻身上潑去!趙臻用手臂一擋,藥大半灑在了他的衣擺和地上。
趙臻眼中儘是漠然,站起來,看了門口宮女一眼,那宮女隻覺毛骨悚然,立刻進來給他擦拭衣擺。
“母後。”他壓低聲音,“如果這一碗湯藥是潑在儀瑄身上,我可能,不會這麼好說話。”
太後一驚,手指不覺攥緊了被子,跟他對視。他眼中的寒光如利刃,讓人有被淩遲的錯覺。
趙臻看了眼外麵天色,天光已經很暗了,他微微欠身,“今日話已經說明白了。你們若再敢動她,我一定會叫你們付出百倍十倍的代價……母後好好休息,兒臣告辭。”
他過來,就是為了給蕭氏和趙玉柔提個醒兒,震懾恐嚇她們一番,目的達到,他就不用再留了。
這兩個女人,又蠢又無能。繞彎子她們不懂,就隻好這麼單刀直入的來,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內,儀瑄不會有麻煩了。
他現在回去,說不定還能趕上和儀瑄吃飯。
仁壽宮這裡的動靜,早已被人暗暗傳到了乾清宮。
趙晏正在作一幅花,畫的是紅梅映雪的景。
芷羅愛梅,每一年,他都會陪芷羅去梅園賞梅。
但其實他眼中從無梅花,有的,隻是她那張被喜悅照亮的臉。
趙晏聽完宦官的稟報,將筆放下,默默的笑了。
趙臻竟對那個小丫頭如此癡情,甚至不惜為了她,跑去仁壽宮示威……看來,把那小丫頭留下,是明智的選擇。
隻有一點不明白。
“趙玉柔說的東西是什麼?”
宦官答:“回皇上,臣也不清楚。”
“那就去查。”趙晏蹙眉,他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是。”
趙晏又執起筆,下筆前頓住了,吩咐道:“選兩顆百年的人參送去太後那裡,順便瞧一瞧趙臻的方子。”
他那好哥哥既然如此囂張,他就順水推舟送他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