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男人點點頭,說:“郡王要見你。隨我們走一趟吧。”
儀瑄拔腿就想逃,卻發現周圍突然湧上來十幾個人,將她圍在中央。雙兒也被困住。
她不能喊救命。周圍沒人有本事救她。而且萬一惹怒了他們,他們一刀子捅死她怎麼辦?
“我去。”儀瑄哭喪著臉。
儀瑄被脅迫著上了馬車,馬車動起來,行了半個時辰才停下。
是一家酒樓,很普通,客人來來往往。
趙慎此刻,在二樓的雅間等她。
儀瑄站在門外,麵無表情聽身旁的大漢說:“公子,屬下把人帶來了。”
“進來。”
儀瑄聽出,這就是趙慎的聲音。
隨即門被打開,儀瑄還未及打量屋裡,就被人從後一推,腳底踉蹌,差點撲倒在地。
門隨後被關緊。
屋裡隻有趙慎一個人,他坐在窗邊,神色淡淡看著她。
儀瑄被他看的毛骨悚然,渾身不自在,怯怯喊:“郡王……”
“坐下。”趙慎叩了叩桌子。
“……哦。”
她心驚膽戰的坐了,趙慎親自給她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麵前來,說:“你受驚了。我的手下比較粗魯,若有冒犯的,你多見諒。”
她聽錯了麼?趙慎竟然讓她“見諒”?
儀瑄眨了眨眼,笑容略有幾分勉強:“還好、還好。”
趙慎見她滿麵愁容,微一笑道:“你很怕我?以前跟我言之鑿鑿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瑄兒,不對,我該叫你豫王妃才是。”
儀瑄瞬間睜大雙目,愕然看著對麵這張帶著盈盈笑意的、溫和的臉。
“很驚訝麼?我會知道你的身份。”趙慎捧起茶盞,淺啜一口。如此簡單的動作,卻被他做的文雅之極,透露出他身為舊太子的出色教養。
儀瑄凝視他片刻,笑道:“不。郡王隻要向左懷生求證,就知我的身份是假的。我隻是想不通,郡王為何要見我。”
她當初假說自己是左懷生的手下,還化名瑄兒。
“你是騙了我。但你也幫了我。”趙慎溫和道:“我能逃出豫王府,完全歸功於你。”
所以他是,來感謝她的?
趙慎繼續說:“你為了幫我,不惜嫁給趙臻,用婚禮蒙蔽豫王。瑄兒,我很感激。”
她與趙臻成親的那天晚上,王府戒備鬆懈,賓客又多,趙臻根本無暇顧及趙慎。而她就是乘著混亂,將趙慎送出了城。
“瑄兒,你並非真心嫁給趙臻。跟我走吧。我會待你好的。”
趙慎慢慢搭上她的手,試圖握住,卻被她掙脫。
趙慎不解的向她看。
她犧牲了終身幸福成全他,不是暗示著,她愛他嗎?
“郡王說笑了。我是豫王明媒正娶的王妃,隻會追隨他一人。”
“你嫁給他,隻是權宜之計。”趙慎微笑。瑄兒侍奉過趙臻,這固然是件憾事,但這不足以讓他放棄瑄兒。“我會給你一個名分,許你應有的榮耀。”
儀瑄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這趙慎真是自大的可以。他為何會覺得,做他的婢妾,比做豫王的正牌王妃榮耀?
腦子進水了才會答應吧!
“郡王,實不相瞞。當初我嫁給王爺,因為他是我挑選的郎君,並非是為了救你。”儀瑄低著頭,無奈將事實告知,“所以我才沒有和您一起走,中途跳了馬車。”
她不想給趙慎潑冷水,但,趙慎實在是自戀的過分了啊!
趙慎握著茶盞的手一緊,蹙眉看她:“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
趙慎從小嬌生慣養,受儘寵愛,要他相信他掛念的女人不愛他,實在是件艱難的事。
趙慎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顯出幾分孱弱的美感。
他一向是蒼白而矜貴的,像宮裡華而不實的玉器。
趙慎忽的有些惱怒,將桌上的杯碟儘數揮落在地,頓時一片刺耳的響聲。屋外的護衛以為發生了什麼,忙不迭衝進來,抽出劍抵住儀瑄的脖子。
儀瑄默默捏緊了裙角。
她沒想激怒趙慎,她僅僅是,表明她的態度而已。
趙慎冷靜下來,麵無表情的盯著她看,過了很久才發話:“收起劍。”
儀瑄鬆了口氣。還好,還算有點良心。
“郡王,我可以走了嗎?”她起身問。